黑沉沉的夜色里,三个黑漆漆的人影迅速穿过冷落的街道行至墉城西侧城墙边,黑影一跃登上寂静无声的城墙,朝着西郊草菴而去。夜深人沉睡,与年祭喧嚣繁荣之景迥异,墉城西郊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阴森寂静。颓垣废址间阴风冷嚎,七扭八歪、摇摇欲坠的残垣断瓦用尽最后的力气、执拗地挂在颓墙之上,发出不肯顺从的“吱呀”声,偶尔可闻一两声犬吠,再就只剩有风吹干枝枯叶的沙沙声。破败的弱水庵里没有灯光,只有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草菴的地面上,一个男孩仰面自窗内望着天上的月亮,黑紫色的双瞳霸气却清丽,那神情凝聚了世间万般沧桑,饱经风霜。三个人影鱼贯窜入弱水庵,打破了弱水庵中的男孩鲜有的避嚣习静,他的黑紫色双瞳里有寒潮袭来,游走着腾腾杀气,从窗前回转过身子,一股凌人的魔威,那三个人齐刷刷地跪在男孩面前,正是何皎皎、飘摇和彭虎。男孩冷着脸半晌无语,只是将眼神从左至右落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那是一种审视的寒意,三个人皆被男孩看得怯怯发抖。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好久,男孩终于冷冷道:“交待你们的事情都如何了?”何皎皎立刻将五鸣扇双手托在头顶,往男孩面前递了过去,信心满志道:“大人,五鸣扇已到手,皎皎为大人聚集的男子精阳之气也已办妥,现已交予飘摇手中。”男孩不作声响,也不作举动,甚至没有去接何皎皎手中的扇子。何皎皎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动作,只能继续支撑着扇子,一动不动,睥睨斜视给跪在身边的飘摇使了个眼色。飘摇会意,赶快从袖中掏出一只蚕豆形状的金色香囊,也像何皎皎一样将金色香囊托在双掌之间,呈送至男孩面前。又过了片刻,还是未听男孩作何响动,这回换成彭虎着急了,只见他已出了满头冷汗,侧着脸用眼角余光瞪着飘摇,努着嘴往上挑动。飘摇恭敬禀告道:“大人,这几日锁元囊里又新拢入了六十二人的精阳之气,飘摇回墟棘峰后加以炼化,定能将大人的残余伤势复原,请大人放心。”飘摇三人能感觉到脑后锐利的目光依旧扫视着他们,就在他们互相斜睨传递目光相互加以揣度男孩心意的时候,男孩终于开口道:“还有呢?”“还有?”飘摇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滚动,忽然有光闪过,她差点儿忘了此行的目的,立刻低头回答道:“大人,香香姑娘已无碍,何皎皎已收了春丝放其归去。”飘摇侧身以手肘轻撞了何皎皎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何皎皎大惑,狐疑地抬起眼睛,试探地向男孩看去,却撞见了他威严凌厉的黑紫色异瞳。何皎皎连忙低头俯身分辩道:“皎皎该死,不知那小丫头竟是大人的救命之人。”男孩冷冷道:“做好你该做之事,别做多余之事。”“遵命!”何皎皎也有惧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