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圄底牢深处,聿沛馠还在挣扎,不愧是秦寰宇给设下的封禁,冲了半天穴道还是牢牢的,比这牢狱还要牢固,聿沛馠心中恨恨地。也不知道是谁正在念叨自己,聿沛馠感觉鼻孔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要说这个喷嚏打得倒是真畅快,头都从地上扬了起来。扬头?扬头!聿沛馠“哈哈”大笑起来,封禁术终于解开了。揽月他们也刚离开不久,那么算起来秦寰宇也就封了自己半个时辰,只是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卡得刚刚好,看来这秦寰宇可不是只有修为高而已,算计人也绝对有一手。“不过算你还有点良心!”聿沛馠自言自语道。聿沛馠迅速站起活动了下身体筋骨,瞟了眼牢门,刚要以掌力劈开,又忽然止住,整理了下衣服和发髻,作出一副文人墨客样,自语道:“勇动多怨!我云影居士可不能像对过儿那些莽汉鲁夫那般,我乃风雅潇洒之士。”说着从腰后抽出那杆开明首尾笔,那些衙役武夫其实瞧见了聿沛馠随身所携,只是瞧它是一杆笔,便也懒得多管。聿沛馠沾着舌尖口墨在墙上描了一条带勾的细杆图形,只见那图形闪动着隐隐金光,逐渐变得立体,摇摇晃晃浮动在墙面上,最终从墙上脱出,幻化成一个墨色实体掉落在地上。聿沛馠拾了起来把玩了两下,捏着它去捅牢门上的锁眼。聿沛馠闷着头捯饬了片刻,只听见“咔哒”一声,聿沛馠露出得意之色,可是却并没见那锁拴弹出。聿沛馠啐了一声,将那断裂成两截的钩杆丢在地上,失望道:“且,看来这‘走笔成真’之术还欠点儿火候啊。看来今日还得再做一回莽汉鲁夫。”说完便侧身发力给了牢门一脚,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禹步而出。等聿沛馠出了岩圄,揽月四人早已没了踪迹,空气里连她遗留的清香都已被夜风散尽。聿沛馠只好悻悻往满庭轩行去,正如揽月所言,还是将来龙去脉先告知穆遥兲为好。......长宁城地处边陲,城小地薄,风沙极大,相较墉城繁华更显荒凉了许多。揽月问龙岒和道:“虽说城内无储粮,但粮种菜籽总该是有的吧?”龙岒和不解其意,答道:“那是自然,除了私粮外,各地官府皆是设有常平仓的,朝廷规定粟种藏九年,米种藏三年,由粟内史直接监管,此乃铁律,即便大荒之年也不可挪用,就算崇德亲王亲自启仓都不能挪走的。”揽月点点头:“如此便好。”龙岒和紧张地差点儿掉下马背,说道:“小美人儿,你所说的办法该不是要去劫粮种吧?此乃百姓维生之根本,以备干涸、水患、蝗灾之用,决不能动!”揽月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一脸清澈出尘之貌,说道:“我并非要挪用,只借一捧,这总能行吧。”“一捧?一捧能管什么用。小美人儿,我知你发心甚善,可你若想着让郑牧他们去种地,那也需要时日,得先填饱了肚子活到收成那日啊。”龙岒和急道。黎普见自家主人因为着急而多次与揽月争辩,便低声插言劝道:“主人,香香姑娘非寻常之人,应是有分寸的,不妨安心信她,况且咱们亦别无他法。”龙岒和闻声一怔,犹疑再三,终于还是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