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来箱子,捧到了太后跟前,笑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每个月都不落。”起初,苏嬷嬷对太子的印象并不好。一国储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就惦记上太后了,肯定不安好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又见证了太子为了太后付出的种种,苏嬷嬷的心也不是秤砣做的,慢慢的融化不少。江虞月也来了好奇,起身打开了箱子。和往日不同,箱子里居然装满了纸和书。“会不会是弄错了?”苏嬷嬷诧异的看向小太监,不远万里就派人送来些纸?偌大的南端还能缺纸不成?小太监立即回:“回嬷嬷话,这的的确确是从云澜送来的,和往常一样。”而江虞月已经伸出手拿出厚厚一摞的纸。这些纸被装订在一块,整整齐齐的,翻开看了眼,纸张上竟还写了字。粗略翻看,后头的每一张上都有字。“殿下怎么会送这些东西来?”苏嬷嬷越发不解。江虞月却是饶有兴致的一页一页地翻开,上面的字都是些简单的诗词。从字迹上看绝对不会是一个成年人的。“这是?”苏嬷嬷蹙眉,这字迹怎么有点儿像皇上初学两年后的字迹?像个七八岁孩子的,笔锋稚嫩。可不难看出,这一字一句都写的非常认真。江虞月没说话继续往后翻看,肉眼可见的见证了字迹主人的成长。一张比一张好,越往后翻,竟依稀能看见太子字迹的影子。“是云澜六皇子的,今年八岁,小家伙倒是进步不小。”江虞月耐着性子一点点翻看,等看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太后,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苏嬷嬷纳闷。江虞月将纸张小心翼翼的放好,又重新放回了箱子,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旁人或许看不懂,她却懂。她培养了两次萧景珩,一代帝王从小抓起,有些东西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却是只有未来储君才能接触的上。尤其是最后一篇,是浅谈百姓之道。六皇子说的虽不是很深奥,但远远超出了同龄孩子。说明这八年,太子没少对六皇子费心。“殿下给太后送来这些做什么?”苏嬷嬷却是不明白。江虞月倒是没有多解释什么,托腮思考片刻后,道:“去库房把哀家收藏的几本字帖取来,就当作回礼了。”苏嬷嬷点了点头,只当自己年纪大了,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一个月后太子正在亲自督促六皇子看奏折。六皇子指了指几个生涩难懂的字,有些似懂非懂,太子也极有耐心的一点点解释。“懂了吗?”太子问。六皇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皇兄,明明有人弹劾于大人,他是个坏人,为何要小小惩戒就算了,这不是太傅说的助纣为虐嘛?”“水至清则无鱼,于大人虽有些贪财,但也并非十恶不赦,功大于过,不至于要了他性命。”太子又极有耐心的开始讲解:“于大人的位置无论换成谁,都会这么做,有些时候也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损害百姓和朝廷,钱财上的事儿算不得大事。”“这是为何?”六皇子歪着脑袋问,满脸好奇。太子道:“于大人既不结党营私,也不把握重权,对朝廷又是忠心耿耿,若换成旁人,结交权贵又手握兵权,成为朝廷的大蛀虫,搜刮民脂民膏,随时都有造反的可能,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于大人远达不到这样,善待百姓固然重要,笼络朝廷官员的心也很重要。”六皇子恍然大悟,低着头继续看奏折。这时魏逸走了进来:“殿下,来信了。”闻言,太子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对着六皇子说:“去吃些点心歇一歇吧,半个时辰后再继续看。”六皇子乖巧点头离开。太子则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魏逸手上的盒子,打开一看,三本字帖。他找来找去也没其他的,又问:“就这些?”“是。”魏逸点头。太子只好拿起字帖看了眼,里面连一封多余的书信都没有。不过看到字帖后,他却笑了。“殿下,不过是普通的字帖罢了,那位究竟是何意?”魏逸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种东西也值得送一趟?太子却斜睨了眼魏逸:“这三本都是前朝三位贤君亲手所写,是孤本,价值连城,就连孤也只是临摹过旁人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