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也顾不得脱掉身上又脏又湿的衣服，拉她进屋细问：“边防所打电话过来，咋说的？”“就是公事公办的问我是不是叶耀东的家属，让我通知你明天去边防所开船，准备1500块。”“1500块啊？”也不少啊，不过想想也不多。平常随便二手的破船买买都要2000块了，而且还啥玩意都没有，只有个柴油机，这些海盗们的走私船可是都有备起网机的，这个都要几百块了，估计连渔网都有，啥都不需要另外准备。想想划算的很啊！果然陈局长的面子够大，直接给了这么低的价格，也不知道其他的走私船，官方要拿去卖多少钱。叶耀东喜滋滋的道：“明天休息一天，去开船。”叶父也道：“正好赶上乌贼汛期了，也巧，难怪这几天都没有再看到官方的船了，估计该搜的，该找的，都翻了个遍了，所以就撤走了，也开始处理船了。”“嗯，管他呢，反正已经离开了，也不耽误咱们捕捞，明天正好将船开回来，一口气两条船都到手，今年是要赚大钱啊。”叶耀东心里美滋滋，早就盼望着能在汛期前把船开回来，这样就能多挣点钱了，虽然不要奶粉钱，不要尿包钱，但是一家老小还得他养。他爹就爽了，不用养老的，也不用养小的，挣了也不用怎么开销。三个儿子都结婚了，女儿也嫁了，这辈子估计也没啥大事要办了，手里肯定还捏着好几千块钱。他爹才是人生赢家啊！叶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纳闷，“看着我干嘛？哦，让我跟你大哥二哥吱个声是吗？我这就去。”虽然想着应该没啥希望，但是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看看，试试看，万一可以捡漏呢？叶耀东也打算等会儿吃完饭去跟小小阿正吱个声，看看他们咋打算的。林秀清脸上挂着笑容，一直喜气洋洋的，“两条船都赶上好时候了。”“我娘知道了吗？”“不知道，还没跟她说，想看看你今天几点回来，等会儿要是一块吃饭的话，再说也来得及。”“她下了班没过来啊？”“没，应该还在织渔网。”“那让我爹先回去洗澡，等会儿过来一块吃饭，顺道再说一下。”“嗯。”叶耀东原本以为他娘知道后，晚上肯定憋不住，等不了明天，晚上就该大肆宣扬的全村都知道他马上又要有第三条船了。不过，没想到是他低估他娘了。他娘就吃饭的时候欢喜了好一会儿，吃完饭后就回家去了。等第二天他才听他爹说，昨天晚上她娘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到处闲逛，到处说他的丰功伟绩。一回去就关上门，自个在屋里织网，看的他爹都大跌眼镜。“我还嘴贱的问了你娘，怎么没有出去逛两圈，跟她的那些姐妹们聊聊天，结果你猜怎么着？”“啊？”“你娘的脸上表情就先绷不住了，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认真的织网，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看她笑得都快差点滚到地上了。”叶耀东懵了一下，他娘什么时候这么会装了？“至于这么高兴吗？在我这里不是高兴过了吗？”叶父也笑眯了眼，“是啊，谁知道她那么反常，一回家就把门关起来，假装正经的在那里织网，结果我一问她，就露馅了，嘴巴都笑的合不拢。”“后面问她，她才说自己也憋不住了。本来还想已经高兴过了，回来就忍一忍，织织网定一下心情，谁想我一问她就破功了。”“她说大晚上的到处宣扬没有用处，指不定人家还以为她吹牛，说一些讽刺的话。反正明天船就开回来了，到时候跌破所有人的眼睛，让大家都大吃一惊。”“还说，一想到大家明天看到你的船并排三条停在码头，大家跟见了鬼似的模样，她就乐的不行。”“与其现在到处逢人就说，还不如等今天你去把船开回来，拿事实说话，让大家瞪凸了眼睛，更让她高兴。”叶耀东想想也觉得好笑，他娘还挺会联想的。“那我娘昨天晚上不得憋坏了？”“就是说，她也不敢出去闲逛，生怕脸上喜气洋洋的样子给大家看出来，随便问几句，她这人可能就忍不住说出来，所以一回去故意就把门锁上，呆在家里不出去。其实说出来也没啥，她就是故意要憋着不说，想看大家明天的见鬼的表情。”“难为她了，这么长脸的事，竟然还能忍得住不出去嚷嚷。”“别看你娘整天咋咋呼呼，嘴上没把门，爱炫耀的模样，其实她也精着呢。就是嘴巴坏了点，爱说了一点，但是她也知道啥事能说，啥事不能说，这想要看好戏，当然得憋着。”“那我娘这会儿还在半道上跟我大姨说话啊？”叶耀东因为兴奋，心里记挂着事，今天起的就有点早，一大早就坐在门口了。他爹也过来的挺早的，就是奇怪没有看到他娘，所以他刚刚才问了一嘴。结果他爹也没回答，就噼里啪啦的跟他说起他娘昨天晚上的反常。“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憋住不说，一大早出来嘴巴就笑的快裂到耳朵后了，熟人碰到了，不得问一句？她就站在那里跟人家瞎扯半天，我就先过来了。”“不管她了，我们先吃稀饭吧，吃完就去镇上，早点到好，指不定还可以选一下。”“哎对对，早点到，我们先到门口等着，说不定人家刚开始处理，还没人去。”父子俩都有点抱着侥幸的心理。只是稀饭刚煮出来，还热乎着，搅拌了半天，还不能入口，他们只能小口小口的慢慢吃，急不来。阿正跟小小两人今天也特意没有出海，各骑了一辆自行车过来，看他们还在那里吃饭，就先坐在门口等着。“东子他们连柴禾都准备好了，速度可真快！”“数量还不少。”“刚好从边防所回来，咱们也可以上山去砍柴，提前把附卵器弄好备用，正好今天休息，没有出海，两不耽误。”正当他们说话的同时，隔壁叶二嫂也在那里抱怨。“早知道你们今天休息要去边防所，前几天我跟大嫂就不休息了，多出去一趟也能多挣点钱，害我们砍了一天的柴，也没挣到钱。今天你们又休息呆家里，爹都说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八成是买不到的……”“哎呦，你啰嗦啥啊，总得去看一下啊，不看怎么知道能不能买得到？万一能买到，不就错过了？”叶耀华有些不耐烦了的道。“屁啊，能买得到才怪，能买的到我头给你砍……”“一大早的就见不得我好……”“一天没出海，损失好几十块，你不心疼？你可以叫阿东多带点钱，帮你去看一下啊，要是能买的话，让他也顺便再买一条，顺便叫爹一起开回来，不叫就好了？还非要自己去，耽误出海，万一买不到的话……”“停了停了，一大早就听你讲晦气话，这买船可是大事，哪里能拜托别人，不管能不能成，怎么也得自己去看一看，人家帮你拿主意，万一有啥毛病呢？你到时候还得赖别人。”“怎么会？”“怎么不会？我还不知道你？行了行了，少说点，这一大早的就听你嘀嘀咕咕。这真要休息一天，也没什么，还真把我当生产队的驴了？歇都还不能歇了？”“我就这么说几句，你就一堆话堵我，一大早的你就看我不顺，我说啥都错……哎……你去哪？我话都没说完……”隔壁叶二嫂的话音刚落下，他们就看到叶二哥从院门口进来了。确实得躲躲，谁受得了家里的婆娘一直唠叨？每当他们跟老婆辩嘴的时候，他们也很想拿臭袜子堵住家里老婆的嘴，这女人胡搅蛮缠，仿佛是天生的。没理也能扯出理来，跟她们吵架输定了。动手打么，又没多大的错，还会给人看热闹，只能躲出来清净清净了。阿正跟小小同情的看了眼正走过来的叶耀华。“阿华哥吃完饭了没有？”“吃过了，你们还到的挺早的。”“这不得赶早吗？不然东子吃完饭直接跑了，不等我们咋办？”“说我坏话，能不能小声一点？”叶耀东从屋内喊了一句。“你吃完了没有啊？倒倒进去就好了，还吃半天。”“你过来，我拿个漏斗给你倒倒进去，演示一下看看。”“有没有说约了几点啊？东子。”叶耀华走进来问道。“没有，阿清说只叫我今天早上去，反正咱们起的够早，这会也才六点多，等我吃完饭过去，估计人家都还没上班。你们钱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担心被偷被抢，我们都藏的严严实实的。”“那就行，也不着急，我两口吃完咱们就走。”“哎好，你慢慢来，我们先在门口等会儿，不着急，大哥那边还没好，没看他出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