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八岁
从周家出来,庆阳侯拉着云庆伯的手,低声嘀咕,“王瑾是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他也没有喝多少啊,怎么就醉的不能走路了。”云庆伯咬牙切齿道:“当然是故意,那个小王八蛋,跟周怀山当年一个德行!”庆阳侯就嘿了一声,“他就算是跟谁一个德行,那也是跟王程凯一个德行,怎么能跟周怀山一个德行呢!”云庆伯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这小子跟周怀山一个德行,可能是......想他了吧。”最后四个字,云庆伯说的声音极小,喝了酒,又舌头大口齿不清,含含混混的。不过走在一旁的徐宁远听到了。徐宁远侧脸看了云庆伯一眼,云庆伯醉的有点大,整个人靠在庆阳侯身上,几乎是被庆阳侯拖着走。“我说,你都醉成这样了,咱们坐马车回去不香吗?”云庆伯摇头,张牙舞爪摆手,“不,我要走回去,这是我最后的尊严!”“尊严个屁!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认识你这么个煞笔!”话是这么说,但是庆阳侯还是把挂在他身上的云庆伯往上捞了捞免得他站不稳摔那。都是上了岁数的人,经不住摔。溧德侯年纪大,没喝多少酒,家里一早派了人过来守着,一出来就被接走了。大佛寺方丈走在徐宁远一侧,朝徐宁远道:“你也跟着我们去?”他们打算去庆阳侯家续桌。虽然老和尚不沾酒不沾肉,但是不影响他靠着一盘花生米发挥。徐宁远看了云庆伯和庆阳侯一眼,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大佛寺方丈就笑道:“你说你,一个正经人,为什么要和我们混在一起。”徐宁远转头看他,“你不也是正经人?”大佛寺方丈一摸自己光头,那样子,活像是小混混打架前摸一把自己毛寸似的,痞笑道:“我不一样,我出家前和他们一样。”徐宁远就没有说话。大佛寺方丈怼了他肩膀一下。“说真的,你为什么要和我们混在一起,在这之前,咱们彼此都没有交情吧,我估计,那俩也懵着呢,谁能想到,西北军主帅居然和我们一个桌上扯淡。”徐宁远笑了笑。大佛寺方丈就道:“你图什么我管不着,不过,我也把丑话摆在前面,这个周怀山虽然不是我们那个王八蛋,但是,我们也罩了。别以为你是西北军主帅,我们几个就当真怕你了。”徐宁远转头看大佛寺方丈,“我这么像坏人?”大佛寺方丈认真点头,“反正,动机诡异。”徐宁远就道:“你就当我是,提前投资好了。”“投资?”“嗯,我看上老周家的平小子了!”大佛寺方丈顿时一脸吃了大八卦的表情,瞪大眼睛,仿佛看禽兽一般看着徐宁远。“你还是不是人,平子才六岁,你他么的下得去手!老子......”徐宁远顿时瞪他一眼,“你说什么呢,你是个和尚,多念几本经书洗涤一下灵魂吧,玛德,你这是让王瑾的稀屎给熏成什么样了!”大佛寺方丈一摸自己的光头,“我这暴脾气的!那你什么意思!”徐宁远就道:“周平潜力不错,我打算培养一下,给我接班。”这下,大佛寺方丈更加震愕了,比刚刚还震愕。“接班?六岁的平子?”“再过两年就八岁了。”大佛寺方丈......特么的,没听说过,八岁就能接班打仗了!大佛寺方丈还想再问,但是徐宁远没有给他机会,前面的路口,徐宁远拐弯了。大佛寺方丈摸着自己的光头,琢磨徐宁远那几句话。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朝旁边俩醉鬼道:“徐宁远和王八蛋有旧交吗?”云庆伯挥着手臂大声道:“能有什么,咱们路子都不一样,人家和咱们交个屁!”倒是庆阳侯,默了一瞬,道:“好像,徐宁远跟过马明年。”大佛寺方丈一愣。“马明年?以前在周家军营里那个?”庆阳侯点头,“嗯,右参。”大佛寺方丈一下子想起来,外面传闻,徐宁远八岁参军,起点却比别人高好几个等级。八岁......大佛寺方丈一拍自己的光头,刚刚徐宁远就说了一句八岁!马明年和周家的关系不用多说,那人基本就是,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对荣阳侯府比对他亲爹亲娘都忠。跟过马明年的人,应该不会差。只是,当年马明年出事,徐宁远怎么不出来帮一把呢?想到这里,大佛寺方丈心头闷闷疼了一下。二十年前,连他们几个都帮不上,估计徐宁远更是有心无力吧。太突然了!一切都太突然了!比晴空惊雷都突然,等大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发生完了!周家。王瑾醉醺醺的躺在周怀山的床上,拿着他新买的寝衣,“山哥,换了试试。”周怀山沉着脸瞪着王瑾,“你他吗就是故意的!”王瑾龇牙乐,“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留下来,怎么着!”周怀山抬手朝他脑袋啪的一巴掌,“你怎么比你爹还脸皮厚!”王瑾就乐道:“你和我爹很熟吗?”周怀山咬了咬牙没说话。这话他没法说,他是周怀山,但不是荣阳侯。王瑾看着周怀山,突然嗷的一嗓子,“我好想我爹啊!”周怀山就道:“多大了还想爹,你还尿床不!”“那我尿床,你给我换尿布不?”周怀山......一脸嫌弃看了王瑾一眼,“睡吧!”王瑾咕咚躺下,“山哥,那会儿那个小饭馆老板找你什么事儿?”周怀山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没什么。”王瑾就道:“山哥,我可提醒你,你虽然算是那老板的恩人,但是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感恩戴德的,狼心狗肺的人不在少数。”周怀山撩了王瑾一眼,“知道了,睡你的。”王瑾翻身趴在那里,“反正,我觉得那老板不是个好东西,你最近别去找他啊!就连他那个小饭馆也别去。”周怀山垂着眼皮,看不清眼底神色,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