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岳嘴角抽了抽。瑶姬继续喝了小口小口的喝着茶。她有的是耐心,公子裕也不敢大肆的搜捕民宅。她并不需要这些人为她做什么,她的目的本来就只有一个,就是熬到天亮。至于这些人如何,过了今晚,任凭他们自己选择。瑶姬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轻轻的打了个呵欠。那群人防备的瞧着她。瑶姬勾了勾唇,笑意被面纱挡住。她笑道:“今儿个我这府邸随你们待,若是有人想出去,我也绝不拦着。”她又对麒岳和麒司道:“麒岳麒司,若是有人想出去,就放出去,若是有人想进来,格杀勿论。”她说完便施施然的走了。这一晚,愣是一个都没敢出去,这一行上百人,硬是挤在瑶姬的大堂里待了一晚上。待到天明。瑶姬起来,正厅里歪七劣八的靠着一些人。一见到瑶姬,又各自警醒。瑶姬笑道:“怎么,给了你们机会都不愿意走?”作日侥幸逃过一劫的庐掌柜带着怀疑道:“外面这么安静,你莫不是讹我们?”“讹你们?”瑶姬满不在乎的,“你们有什么值得我讹的。”诚然,她本身只是为了让公子裕逮不到人,阴他一把。“不过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留着也没有什么用,“麒岳麒司,送客。”麒岳与麒司动了起来,将满厅的人赶了出去。宅子里吵吵嚷嚷,惊起一群飞鸟。今儿个上朝路上,秦岩“偶遇”了林大人。林大人想起作日两人那个亲热劲,殷切的唤了一声:“秦兄!”秦岩拍拍他的肩膀,会意的笑道:“哟,林大人,看来都做好准备了,你这模样可瞧不出紧张。”林大人愣愣的,不明所以,他不记得有什么事情值得紧张,遂问道:“不知秦兄指什么呢?”秦岩也是一脸惊讶,压低声音,在林大人耳边道:“就是你作日与我聊的,大公子在赌坊设赌局,你说今日要亲自参他一本,让我别出手,你怎么回去就忘了呢?”“我有说过这样的话?”林大人心里一慌,他作日喝醉了酒,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那是酒后之言,不可信也。”林大人连连摆手,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把自己害死了。“林老弟,此言差矣,酒后吐真言,你不参他,我也是要参一本的,这事做的极为不妥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此事呢。”秦岩一脸的义愤填膺:“若是你怕蹚浑水,便由我来参他一本!”林大人一脸哀求,双手抓住秦岩的右手,道:“秦兄,我今日着实没有准备好,不如明日再来参他一本。”“不必,此事不可等,你且看着,不必出头!”秦岩大步向前走,身后的林大人连忙跟了上来,想劝他又觉得如何劝自己都没有理。他暗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都怪他贪喝乱说,说不定这乌纱帽戴了没几天就得摘掉了。秦岩刻板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与他这人格格不入。瑶姬那丫头,让他以退为进,果然这林大人就急眼了。二人入了朝堂,大臣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朝堂之上,公子裕一脸疲惫,他秘密搜查了一晚上,他赌坊的人皆是全部凭空消失,他连个替罪羔羊都没有抓到。转念一想,此事他的确是被陷害,心里也松泛了许多,说不定父皇彻查此事,还能揪出幕后黑手。林大人则全程都在绞手指,站在朝臣堆里,注意力都不在这里。无论是行礼还是周帝讲话都让他觉得恍惚。他一直盯着秦岩,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秦岩突然瞧了他一眼,示意你再不出列,我便自己上奏了。林大人一个激灵,还是有些游移不定,不过今日这事是一定要捅破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秦岩抬起一只脚,微微向前跨了一步,他下意识的赶紧出列,双腿就跪了下来。秦岩嘴角勾起,腿又缩了回去。这一下林大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公子裕心里咯噔一声,这林大人准备做什么?主位之上,周帝也被林大人弄得摸不清头脑,他道:“林爱卿,可是有事启奏?”林大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岩,秦岩冲他点了点头,他收回目光,不敢去看公子裕。既然已经捅破了,若是由秦岩说出来,不如由自己说出来,只是这般,就将公子裕得罪了个彻底了。他双手握着玉璧,举过头顶,拜了一拜,硬着头皮道:“臣有事启奏!”“你有何事?”“臣要参大公子一本!”朝臣听到这话皆是侧目,苏相若有所思,俞相则不动声色。公子裕顿时便幽幽开口道:“林大人,说话要注意场合。”周帝不喜,道:“朕想做什么事,裕儿已经可以替朕做主了吗?”当众威胁他的臣子,是当他这个老子不存在了吗?公子裕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儿子不敢。”周帝眸光一闪,对林大人道:“林爱卿尽管说。”公子裕的头埋下去,跪在那里,心里有几分焦虑。林大人道:“几日前,臣接到报案,查一桩案子时,无意间得知大公子的赌坊开了个赌局……”他瞄了俞相一眼,恰巧与他对了个对。这件事,打的不止是北周的脸,还有俞相爷的脸。林大人继续道:“这赌局便是赌俞怀公子与骁湛这一仗谁输谁赢。”这一句,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完的,也直接与公子裕的阵营划清了界限。这也是瑶姬的目的之一。俞相感觉吃了一季闷锤,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大人。周帝的脸拉了下来,道:“林爱卿,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林大人一呆,还不等他说出来,公子裕跪着拖行了几步,跪到林大人身边道:“儿臣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之前并不知情,请父皇明查。”他还记得茹夫人说的负荆请罪,捅出来了,认了就是。“你作日才知道,为什么作日不求我来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