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皇爷,连根骨头都捞不着!
马秀英冷冷瞥了眼毛骧,拍着徐妙云的手,宽慰道:“别理他!”徐妙云浅笑,“没什么不能说的,四郎舍不得让我下地干活,为了不让我去地里干活,就想出让我教书的点子。”“我们免费教村里孩子识文断字。”“乡亲们教四郎耕地。”毛骧想了解,就是父皇想。索性还不如说开了。“夫人一介女子传道受业,恐怕放眼整个大明,都是第一人!”毛骧恭维一句,硬着头皮,继续试探:“不知夫人,对这些孩子有什么期许?”“粗通文墨,会写个名字,看个朝廷公告即可?”“当然不是了。”徐妙云毫不掩饰,说出了心中的理想:“明年,我们就会带着孩子们参加童生考试。”“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们能一直读下去。”“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群野惯了的,农村孩子。一個女先生。明年就要去参加童生考试?以后,还想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丫头,好高的心气!’马秀英惊讶之余,不由笑了。毛骧不放过徐妙云说话时,任何细微表情,默默记下。就在此时,老十二朱柏,被老五朱橚推了一下。朱柏不高兴的瞪了眼朱橚,弱弱道:“母后,我有点口渴。”“忘记给大家倒水了。”徐妙云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的俏脸微红,太高兴了,以至于忘了待客之道。咳……朱橚轻咳一声,又戳了戳朱柏。朱柏脸红的像猴屁股,指着院里杏花树,“院里杏花开的很繁茂,你们酿杏花酒了吗?”噗!朱镜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马秀英没好气瞪了眼朱橚,身为兄长,自己不好意思,就把弟弟推出来?莞尔一笑,说道:“自从他们得知你们酿杏花酒,就在宫里试着自己酿。”“把宫里观赏用的杏花树,薅的惨不忍睹,浪费了不少稻米。”“出来前,就心心念念你们酿的杏花酒。”闻言,徐妙云顿时笑了,“已经酿了一个月,应该能喝了。”说着,快步走出小屋。打开院中地窖。片刻后,抱着一个坛子返回。哗啦!坛子放在饭桌时,皇子皇女哗啦一下,瞬间围在桌边,眼巴巴盯着。徐妙云准备了酒碗和酒杯。杯子是给年纪小的准备的。“好香!”坛子打开瞬间,一群皇子皇女忍不住惊呼,同时伸脖子,往坛子里看。一层粉红杏花花瓣漂在上面。徐妙云手持小竹筒做的盛酒勺子,伸入坛子中。轻轻拨开杏花,露出白色的米粒,以及甘冽的米酒。勺子轻轻拨开米粒,才窥见真容。下面一层蒸熟的米,一层花瓣,一层一层,格外好看。片刻后,每个小家伙面前的碗和杯子里,都盛满了桃花酒。上面飘着杏花,下面沉淀着,蒸熟的稻米。中间是甘冽清澈的米酒。光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朱镜静、朱橚等人纷纷看向马秀英。马秀英好笑道:“喝吧,不过只能喝这一杯!”得到准许,朱橚等人,纷纷迫不及待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或者酒杯。毛骧不争气的,下意识抿了抿唇。“喝吧!”马秀英没好气命令道:“记住,喝了回宫后,多说点他们的坏话!”毛骧龇牙咧嘴讪笑,手很诚实的伸向酒碗。徐妙云瞧着,暗暗好笑,这位间谍头子,夹在中间也不容易。端起酒碗递给马秀英,“母后,你也尝尝。”“嗯。”马秀英笑着轻嗯一声,高兴接过徐妙云递来的酒碗。这碗酒,在她眼中意义非凡。是这对小夫妻劳动的成果。更是,补上了他们成婚的敬茶!‘哼!死要面子不来的人,喝不上!’……“好喝!”“真的太好喝了,四哥、四嫂的手艺太好了。”……也不知是喝高兴了,还是喝多了,朱橚、朱柏喝完后,忘记了马秀英的叮嘱,夸赞同时,连连称呼四哥、四嫂。同时,还眼巴巴盯着坛子。“不能喝了!”马秀英笑着吩咐:“毛骧,你带他们去看小野猪。”“对哦,我们还没看四哥活捉回来的小蠢货!”“四嫂,小蠢货在哪儿?”……徐妙云告诉小蠢货圈舍位置后。毛骧很识趣带着朱镜静、朱橚等人离开。谁让他吃人的嘴软呢。毛骧一走。马秀英就不在遮掩了,紧紧握着徐妙云的手,含笑感激道:“丫头,让你受苦了。”“母后,我不苦,真的,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徐妙云唇角微扬,浅笑着。“看伱眼中有光,你们又把日子过成这样,母后就放心了。”马秀英笑着,伸手摸摸徐妙云秀发,然后好奇问:“明年就让村里孩子参加童生考试,你真有信心,四郎也支持你?”“嗯!”徐妙云甜蜜笑着,郑重道:“我想让孩子们试一试,熟悉科举考试,即便明年过不了童生考试也没什么,还有后年,后后年。”“四郎很支持我。”……没有遮遮掩掩,徐妙云大大方方的把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母后支持你们,别顾忌,也别在意某些人的嘲笑。”马秀英十分支持道:“你们现在是庶民。”“庶民能做的事,你们就能做!”“不要有顾忌!”“想做,不但要做,就要像现在,大大方方的做!”“童生考试是明年春天,母后等你们的好消息!”徐妙云开心笑了。虽然,他们夫妻做这件事,没什么不纯动机,也不怕别人猜忌。如果要有动机,也是四郎为了不让她去地里干活。可如果能得到更多人,尤其是亲人的相信支持,当然会很开心啦!两人又在屋内,说了好一会儿,才从屋子里出来。毛骧时刻观察着,看到徐妙云陪马秀英出来,暗暗松了口气。如果私下谈话,被隐藏在村里的锦衣卫力士注意到,他想帮着隐瞒都不行。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的,可以隐瞒。一旦下面汇报到镇抚司衙门,即便他是指挥使,也不敢隐瞒不报。“母后,等等……”徐妙云说了句,打开院里的地窖,片刻后,搬出三个坛子:“母后,左边坛子里,腌制了四郎打的山鸡。”“中间腌制了黄鳝。”“右边是杏花酒,您带回去,给大伙儿都尝尝。”马秀英鼻子微微发酸,点了点头。毛骧站在旁边瞧着,内心极为挣扎,默默腹语:此事要不要告诉皇爷呢?我要是不说,依着娘娘的怨气,皇爷连根骨头都捞不着。马秀英上车后,撩着帘子叮嘱道:“回去吧,母后带他们去老四耕作的田边看看,就回去了。干活的事,听老四的,不要累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只要是规定庶民能做的,你们也能做!”“明年春天的童生考试,母后等着好消息。”徐妙云笑着俏皮眨眼,压低声音,莞尔道:“母后,尽管带弟弟妹妹去看吧,四郎学习能力很快,已经学会了。”马秀英被逗笑了,笑着伸手戳了戳徐妙云额头,“你是不是不放心,偷偷去看了?”徐妙云笑了。……婆媳好似母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又说了一会儿,马秀英才恋恋不舍结束,吩咐毛骧:“走吧,去四郎耕作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