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你许久没有回家了。”“家?”“郁君说你全没回家探访志一。”骤然听到这两个名字,恍如隔世,陌生得连反应都没有。学华暗暗留意她的反应,“大家都不知你去了何处。”祖琪微笑,“阿郁一定知道,信用卡都由他负责付清,他知我在纽约。”“是吗?他没告诉我们。”祖琪不出声。“这半年,你音讯全无。”“我倦了,需要休息。”她走进客房,一眼就看见一大瓶白玫瑰,香气叫人酥倒,学华真是有心人,许多人,连一朵玫瑰都没照顾好。她伏在床上睡着了,祖琛回来她也不知道,祖琛一边脱大衣一边看她,一见祖琪脸颊眼窝都陷下去,吓一跳。“她同什么人做淘伴,搞成这样。”“损友。”学华顶幽默。祖琛摇头叹息,“留住她,叫她看医生。”两夫妻吃简单的晚餐,话题并无绕着祖琪,这叫学华安慰。祖琛说:“校方决定调查史蔑夫性骚扰女生事,叫我们人人自危,现在所有男讲师见到女学生走近像见鬼一样,唉,校园竟会搞成这样。”学华嗯一声。“凡是女生来问功课,必须有第三者在场,还有,门不得关紧,需半掩着……可怕。”“洁身自爱不就得了。”“最惨是裘安,丈夫遭调查,她尴尬无比。”祖琪下楼来,她头上裹着大毛巾,显然刚淋浴,自己斟了杯咖啡,倒入半杯拔兰地才喝下去。然后与祖琛招呼。“你看你!”祖琛责怪地:“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去过什么地方?”“太阳系第十颗行星。”祖琛说:“我陪你去看医生。”学华劝道:“大学正进行猎巫行动,你同一个漂亮女生出入,不大好看,由我陪祖琪吧。”祖琪笑了,“我会照顾自己。”稍后,祖琛休息,学华问:“愿意聊聊天吗?”祖琪点头。“不良习惯必须戒除。”学华说得很含蓄。“我明白。”“慎交男朋友。”“这是讲运气的,大家不过照公式行事:邂逅、约会、结合,谁还查族谱不成,有幸有不幸。”“你遭遇如何?”“他没告诉我有妻子。”“你大概也没告诉他你有丈夫。”祖琪答:“我已离婚。”“但他仍替你付帐单。”“这叫我好过一点,原来尔虞我诈,彼此彼此。”这话由她自己说来好端端,由旁人一讲,就变成讽刺。“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学华不禁有点好奇。祖琪忽然笑嘻嘻地看着她大嫂。学华忽然涨红面孔,淑女的分别是,无论做什么,嘴巴不能提。接着,祖琪叹口气,“付出代价太大,不好玩。”学华说:“你多多休息,我明早有点事,需早睡。”祖琪立刻明白,这里是学华的家,她是女主人,彭祖琪不过是前来打扰的客人。每一个家都是铜墙铁壁的独立小单位,外人枪炮都攻不进去。祖琪不想叫祖琛为难,她连忙说:“我明日下午也得走了。”学华讶异,“是吗,竟这样匆忙?”她并没有挽留她,这样的姑奶奶不易侍候,她要走,让她走好了。“大家都休息吧。”谈话到此为止。祖琪格外想念祖璋,对着亲兄弟,什么都可以倾诉,从前,祖琛也了解她,现在,走的走,散的散,她也已经迫不得已地长大。第二天一早,她向祖琛话别。祖琛诧异:“你怎么像流浪者一样?这里住七天,那里三天,这习惯要不得。”“我没有工作,比较自由。”“不如回家去看志一,听说他已会走路。”“我也正打算那样。”“学华会送你往飞机场。”“不用了——”学华却说:“我们坚持。”小小的家,她代表他说话,他无异议。祖琪紧紧拥抱这个兄长。祖琛说:“还跟小时候一样,你抱我我抱你。”祖琪笑了,放开他,让他去上班。祖琪买到较早的飞机票,需提早出发,学华开车送她。“祝福,凡事小心”“多谢你关心。”学华放祖琪下车,幸亏她没有行李,轻松上路。回到家,发觉祖琛正在看报。学华问:“咦,这么快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