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琪暗暗好笑。“你看爸妈是多么喜欢你。”祖琪开玩笑,“也许,他们无法管你,所以望你结婚。”谁知冯仕苗低下头,“你说得对。”“什么?”祖琪说。“我只有一个大姐,如不结婚,家族生意传给姐姐、姐夫及外甥。”祖琪讶异,“有这样的规矩吗?”“真不公平。”“可是,”祖琪说:“你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好,大受业内尊重,何必图望家族财产,不如我行我素。”冯仕苗浑身一震,像是听到了最好的忠告。他把脸埋在祖琪手心里深深吻一下,“我明天再来。”祖琪把他送走。她脑海里全是冯伯母殷殷恳切的眼光。真奇怪,她为什么有那样巨大的盼望?早上,祖琪起来梳妆,女佣笑着进来报告,“小姐,有客人来探访你。”“这么早?”“是,叫我不要吵醒你。”祖琪唔一声,继续刷牙。“我已把他行李拎上客房。”“行李?”“是呀,你大哥自远方来。”祖琛!祖琪哗一声丢了牙刷奔下楼去,“祖琛,祖琛。”祖琛笑着探头出来,“当心别自楼梯滚下来。”“祖琛,祖琛。”她紧紧拥抱他,“咦,学华呢?”“她走不开。”“你们仍然恩爱?”“我俩是理智派,绝无问题,你呢?”“一团糟。”祖琛哈哈大笑,“不出所料。”祖琪端详她兄弟,呵,幸亏没有胖,仍然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在北美洲生活超过一年的人,最大弊病是吹气般迅速发胖,然后衣着开始随便到邋遢地步,再也不知熨斗为何物,什么都扔进洗衣机干衣机里绞得稀巴烂,有些人索性连头发都亲手剪,祖琪只怕大哥也会变成同一模式,没有,真万幸。祖琛照旧温文尔雅。“住几天?”“开个会,留三天,顺道探访你。”祖琪欢喜得咧开嘴笑,像小女孩般开心。“郁满堂今晚请我吃饭,你也来吧。”祖琪立刻恼怒,表情转得比幼儿还快,“你有什么必要通知他?”“咦,他也是亲戚。”“早已断绝关系。”“他说昨天才见过你。”“我不去。”“祖琪,你永恒十六岁般脾气,真叫人佩服,只有郁满堂才可忍受。”祖琪却缓缓说:“只有在大哥面前,才可放肆,也还得趁大嫂不在跟前才行。”祖琛连忙说:“你放心,我接受你。”“呵,祖琛,祖璋是永远不会回来了。”祖琛劝她:“祖琪,已经好几年了,你尚未恢复过来?”“记忆犹新,非常痛楚。”“祖琪,有见过弟弟吗?”“他很有主见,时时自己上门来玩上半天。”“郁兄说,你们到现在才彼此有点了解。”“谁知道他做什么,办公室里常常涌满人,像一大盘那种喂金鱼的红沙虫,稍微一点消息,立刻万虫窜着蠕动,触目惊心,可怕到极点。”祖琛说:“那里原是蝼蚁竞血之地。”“你也赞成?我很高兴。”“所有商场都一个典型。”“弟弟将来要做读书人。”“郁兄说想志一承继他的生意,二十年后再讨论这问题未迟。”他们兄妹有说不完的话题,郁满堂派来司机,祖琪把大哥载到第一书店,介绍冯仕苗给他认识。他们在咖啡店小息,祖琪问:“书店怎么样?”“学外国模式,相当成功。”“喂,可否给高些评价?”“书店老板追求你?”“你怎么知道?”“瞎子也嗅得出来,那人看着你的神情,可以熔掉一只冰箱。”祖琪诧异,“你没有更好的形容了吗?”“那人——”“他叫冯仕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