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思考后,知道以前可能错了?知道以前对不起你?”明玉摇头:“我不知道。但这篇小说不会是无的放矢,他不知道我们会在看他的博客,这应该是他心底的最真实反应。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他写出来的东西,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如果他有悔改,你打算原谅他?”明玉对着电脑想了会儿,摇头,“不会。看到他就想到苏家,想到苏家我就情绪不稳。我不想自讨苦吃。你怎么问题这么多?”石天冬笑道:“我看你在激烈思想斗争,怕你憋闷,我帮你问岀来。”明玉扭头看向石天冬,笑了。这家伙,有他在,闷都闷不起来。确实,她想的就是这些问题,但她想的还有别的。她拿手指点着那篇小说,道:“我看着这篇,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还给他大哥发了一篇邮件,他大哥转给我了,可惜我看都没看就删了。估计也差不多语气,他大哥激动了,以为找到阶级斗争调和点了。”“你看,都在以为你会因此原谅他。”明玉摇头,“不可能,他不会直接请我原谅,我也不会原谅他,积怨太深。最关键的是,他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地方。我总觉得,他现在对我的感觉是,原来此人有可以欣赏的地方,不是全无是处。”石天冬听了笑出来,“你啊,这个脑袋怎么长的。你想那么清楚干什么呢?你这不是钻着牛角尖自寻烦恼吗?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去想他,他怎么想也不管他,又不碍你的工作。”“怎么可能,你看你就塞他的文章给我看。你还罢了,他大哥还一个邮件一个邮件地发给我提醒我,唯恐我删了邮件不看里面内容,内容都写在标题上,一次就发十几个邮件。你以为我那么喜欢钻牛角尖吗?我多希望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呀,又这么晚了。”石天冬早就看到电脑上的时间,硬是当作视而不见。听明玉提出,反而一把抱住明玉:“不回去。”“不行。”明玉觉得有点恐怖了,石天冬的力气太大,她又已经引狼入室。小蒙的那些荤话又一个字一个字地跳进她的脑海里。石天冬看到明玉一脸紧张,忍不住笑了,忙道:“好,好,我这就走,吓你的,别怕。你送送我。”明玉忍不住也学着小蒙一头顶过去,“呸,谁送你。”“不送也得送。”石天冬将明玉整个人拔起,笑着穿过客厅,放到门口,“好了,就送到这儿。”明玉哭笑不得,捶了石天冬一拳。忽然想起什么,忙道:“这几天可能小蒙爸会去找你,但我也不肯定。”“找我干什么?我没荼毒他儿子,他也不用来谢我,他谢你就行。”“不是。”明玉又觉得不便说出口,“我也只是感觉他可能会去找你,我没把握。这样吧,反正你见到他,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石天冬忽然灵光闪现,想到明玉说她的工作是小蒙爸一手带出来,再想到明玉对小蒙的感情,忙问:“你跟他说啦?我这几天要不要穿西装打领带?我能不能跟他商量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明玉将门打开,将石天冬顶岀门,轻呼一声“不知道”,关上门才道:“再见。”石天冬在外面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明天再七点来接你?我带早餐来。”明玉靠在门背后甜笑。好容易才吊高了声音,说一声“好”。哥们身体状况不大好,打针回来在休息,晚上不准备更新了。最近几天好好养病和封闭式开会,请别挂念都挺好。保守估计是下下周会更新。“这叫求婚?石天冬,太便宜你了吧,居然什么仪式都没有?改日子卷土重来。”明玉对于接受石天冬这个人尚在患得患失,被突然袭击送上戒指,很是不能接受,找借口就将戒指拿下来,套上石天冬小手指。石天冬一时没有回应,张开一只手掌,看两枚手指上的戒指不语。很久才说一句:“又不是雌雄同体,自己可以消化两枚戒指,另一枚你一定要替我解决。”明玉原也是不怕担当的,敢做就敢说出来,“给我时间,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长,可交往的时间并不长。我们需要时间进一步增进了解。”“你不须运用外交辞令,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担心我会象对待‘食荤者’对待‘食不厌精’对待海蜇一样对你也是三分种热度。不会的,我们今晚坦诚相见,我承诺,我把一辈子交给你。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这个人,而不是光看一两件事,对我而言,宁愿认准一个人,而不愿认准一件事,一件事说明不了什么。信我。”明玉被石天冬一个人一件事地绕得差点发晕,晕后再回想,心说看一个人不是得通过看一件件事的积累得来吗?怎么可以不重视一件事而就认准人呢呢?至于承诺,明玉早就知道做生意应该讲诚信,可就是因为诚信需要提倡,才说明承诺这玩意儿大家都知道是不可靠的。承诺这东西可以令人感动,但不能令明玉这样在奸商队伍中出生入死杀岀一条血路来的人相信。石天冬睁着真诚的一双眼睛奉送给她一幢空中楼阁,要她怎么对待。接受,委屈自己的理智,拒绝,委屈这双真诚的眼睛。明玉不得不非常艰难地调动所有圆滑细胞,对石天冬道:“真是因为我是无比认真地考虑你作为未来一辈子牵手的人,做一个决定才异常艰难。你应知道我不是拖拖拉拉不负责任的人,你别紧逼,给我时间。”“可是我担心。我一边担心你,我总感觉你并不是很喜欢我,你对我好像是在对待面前一堆土豆中的一个,一直是比较分析犹豫,你时间拖得越长,我越担心岀局。我另一边是担心我自己。我担心我的热度能不能融化你这块冰。”明玉震动,原来石天冬并非不知道她的犹豫,而是一直忍声吞气忍着她。如果换别人也敢对她挑三拣四,她估计早老大耳刮子扇过去了。石天冬对她很好,很宽容,可是,她心里无法消除的疙瘩。可她更相信石天冬的那另一边,是他怕被她冷了心。她不知道说什么来解释来保证,或者说来挽回,只双手紧紧握住石天冬戴两个戒指的手,犹豫了好一阵,才取下那只白金镶钻戒指,握在自己手心。似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开口道:“你也请相信我到底,我面前挑来挑去就只有挑你一个土豆,我也不是挑你,我在克服我自己。你挑选的是个不很正常的人,你请尽量耐心。”“谁说你不正常,你别总说自己不正常,你再说下去你自己也会相信你不正常。哪个不正常的说你不正常?你妈吗?你爸吗?苏明成吗?你信他们!?你相信自己,相信我,你很正常。今晚你跟我一说我放心了,戒指你拿着,不高兴就不戴,高兴了就戴,不要有压力。明玉……”石天冬紧紧拥抱明玉,似是为他的说辞添加砝码,“我再说明一点,我做事,除了海蜇那事是被你的轻蔑激怒了,本来只是帮老师一个忙的事就变成向你示威了。其他都是有计划,事先计算过赢利与否的。我养鱼,因为我大学里就已经熟悉那一行,知道不存在养死的可能,知道一塘鱼能赚多少,我才投入的。我开饭店也是,我对我的美食鉴赏水平有认识,也因为我喜欢美食,有不少厨师朋友,从他们嘴里知道开饭店成本利润是多少,我不是心血来潮做事,你放心。至于开了就转手,你说得也有道理,总这样做事不能深入。转手‘食不厌精’我真是很心疼,我根本还没在‘食不厌精’完全实现理想,可不这样做,你看看我们相处的时间,你现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我们却只有这种垃圾时间相处。我转让‘食不厌精’但我保留了西点工坊,算是拽住一根尾巴。我本来不应该让你这么累还来陪我,可我需要一个亲人来陪我在‘食不厌精’的最后一天,我只好勉强你来。你来了我很高兴,你其实对我也很好,肯容忍我的无赖要求,是我要求过高。你累了你就闭上眼睛休息,我只要你在身边就行了。”明玉听了内疚,原来事情与她猜测的有出入。“你总是把我往好里想,我却把你往坏里想。原谅我。”“不原谅你,带上戒指才原谅你。”明玉低眉想了下,还是坚持:“给我时间。”“好。不过跟你说明白我放心不少。饿不饿?吃点什么?你说我拿给你。”“自己来。”“不要这么独立嘛,给点机会让我喂你。”明玉犹豫了下,笑道:“我有洁癖。”石天冬好奇地问:“那我吻……”“呸。”明玉伸手就封住石天冬的大嘴,羞不可仰。零点过后,两人手牵着手从“食不厌精”出来,什么都没带走。门里门外的灯光都已熄灭,回首看时,止余一片黯淡。石天冬的心情本来也黯淡,可牺牲得到呼应,黯淡便也无法在他心中存身。他本来就是个披着阳光坦荡荡朝前看的人。谢谢关心。闷家里一个周末,把都挺好倒是给结局了。呈上,请搓。明玉原本以为石天冬多少都得在门口伫立会儿,纪念不得不放弃的“食不厌精”,总有几分钟的沉默吧。没想到石天冬却在一阵风起时拨开掩了明玉一脸的头发,说起与“食不厌精”混不相干的话:“你出差没时间打理头发,头发很乱。明天后天你去理发,叫上我。”明玉笑云:“我想养长头发了。”石天冬想起大学里曾经听来的理论,说一个人改变发型的主要原因是遇到人生重大转折。明玉是因为与他在一起,想有点女孩儿样子了吗?他欣喜地道:“我一直只看到你短发的样子,不过最先见你的时候头发还比现在长一点点。我相象不出你长发什么样子。”“我养长发,而且卷起来,会不会象朱丽一样?”“你们不一样的类型,你有没有以前长发的照片?”“我大学毕业以前都是清水挂面的长发,长发简单啊,又省钱,长得没营养头发分岔了,就叫同学帮忙剪一刀,不用上理发店。不像短发一个月不修就乱了样子。毕业后跑业务嫌长发麻烦而且太清纯,就剪了,后来一直短发。那次受伤住院后剪短得手都抓不住,是因为……是因为……苏明成打我时候抓着我的头发。我把这把被抓的头发视为奇耻大辱。”石天冬不知道明玉当初剪发还有这样的典故,听着心疼,都不敢去想她那天遭的罪,忙拍拍明玉的脑袋,道:“以后没人扯你头发,扯了也有我去扯回来。你放心养长发。”明玉听了微笑,天虽然冷,可感觉以后好像不再是一个人,心里温暖。第二天一上班,明玉第一件事便是叫秘书给柳青的秘书留言,要柳青到公司后覆电。知道这会儿柳青这个夜游神还在睡觉。柳青果然是九点才来电话,一来电话就话痨。“苏明玉,我就知道你会来电话,你不来电我也会给你电话,圣诞快乐。我昨晚睡前一想,不好,这几年圣诞节都与你一起度过的,你算算是不是?”明玉略一回想,奇道:“咦,以前怎么没想到,今年开始天各一方了。跟你说一件事,我认准石天冬了。”柳青那里好一阵的沉默,明玉也没吭声,等着柳青自己开口。好久柳青才道:“昨天的事?”“是,应该是今早吧。”柳青又是沉默会儿,道:“还算有良心,第一个告诉我。当心老蒙反对,老蒙把你和我看成私有,上回来武汉一定要看我跟他提起过的女孩,我不给,他老花眼。”“老蒙从太子那里发现端倪,已经自己找上石天冬。他反对过,不过没反对成,石天冬很受他困扰。你那个有希望吗?”柳青有点烦躁地道:“别跟我在这事上面要对等。我真正考虑结婚时候才发现大多数女人只能调情,不能说人话。那个废了,太浅薄。石天冬跟你说不说人话?不说人话你难受不难受?”明玉笑着摇头:“柳青你太骄,什么调情人话,都是废话。我告诉你我前二嫂的理论,都是同龄人,别拿自己也做不到的诸如责任啊内涵啊要求别人。石天冬不错,我没觉得委屈自己。”但明玉也不就此多作阐述,立刻换了话题,“柳青,你做工厂管理后,人没以前潇洒。是不是事务性事情太多?”“对,都是没创造性的工作,想创造性一下改造设备又被老毛纠缠。我已经后悔被老蒙引诱到武汉……”“感觉你近期思维有点毛躁,有些绝对吧,没以前看得那么透,做事没原来那么游刃有余。今天你才说出来后悔,我仿佛看见你怨天怨地。是不是因为占有股份的原因,让你现在不能跳出圈外看问题?”“是不是上回你跟我反映说供货速度有问题被我驳回,又听我埋怨半天,你才这么认为?”明玉笑道:“你做江北的时候不会没有经验,分厂长都是这种腔调,你即使是一个诸侯王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不,不是因为这个。我说的是你急着改造设备,急着想设立自己的研发中心,别人这么急犹可,你做销售出身的,又才从销售负责位置退下来,你应该能统筹认识你所辖企业的发展思路,明年这个时候才是提出设备改进的最佳时机。你太心急冒头,不给你一棒给谁?老毛是客气的,如果犯我手里你才惨。”柳青反而笑嘻嘻地道:“我这不现在身边缺少你这样跟我说人话的人吗?你说得有理,你这么看,老蒙也不会看不到。你看,肯跟我说真话的大多数说不出这种见解,说得出这种见解的大多不肯跟我说真话,综合起来,说人话的真少。老蒙应该跟我直说,不要叫老毛来敷衍我。”明玉笑道:“老蒙说人话也得有人来听啊。”“好,你转弯抹角骂人,这仇我记下了。我春节前四天就回家,顺便跟老蒙商量事情。你攒点人话等着我。”“你真想听?我对你武汉公司一肚子的诽谤,我会收集证据。顺便,我和石天……”“上班时间不谈私事。”都不等明玉把石天冬的名字说全了,柳青悍然插话打断,“我准备把父母迁来武汉,春节后搬迁。你到时一起吃顿送行饭,一个人来。蒙太子真的被你收服了?相熟客户很我说,这回跟你出差很有人样。”明玉见柳青反感石天冬,好像是持之以恒地反对石天冬,只得作罢,“小蒙本质还是讲道理的,否则我也拿他没办法。还行,他肯给我几分面子,听我几句话,但我也常被他搞得没面子。我现在在培养他拿你做偶像。”“去偶石天冬吧,我这种层次哪是太子学得来的。”“去,你能,你高不可偶。”“警告你,不许重色轻友。”柳青这才笑了,打击了石天冬他才高兴。明玉怒道:“我从来就没太重你的色,呸。去了武汉后少了洒脱,少了幽默,现在看来还少了宽容……”“所以不可爱了。”柳青连忙自己总结。明玉这才笑出来,“算了,你也是万事起头难,在那边憋闷得慌,我不跟你理论。开春叫小蒙过去偶像你那里学习,行吗?具体我会跟老蒙建议。”柳青想了会儿,道:“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人话,你的意思是让小蒙过来负责从我这儿起运的中西部地区业务?顺便让他看看偶像是怎么做事的?偶像还是远远地看才好,近了就成狐朋狗党了。我承你的情,我知道你是为调和我跟老蒙这回有点绷紧的关系,但不用,我跟老蒙习惯于有矛盾有调和,调和蜜了我们彼此会自觉生岀异心,矛盾大了你会掺和,有你在就行了。我们都肯听听你意见。女人就这点占便宜。”明玉想安排小蒙去中部,小蒙哪能独挑大梁,肯定得柳青指点才能成事,老蒙当然得知道柳青好歹。这就调和了最近柳青逼着老蒙上新设备的矛盾。不过听柳青这么说,可见他心里是有认识的,也就不提。放下电话后,明玉挺遗憾柳青不能接受石天冬。不过再一想,她心中其实也对柳青那次同飞机带回来的女孩耿耿于怀,听柳青说只能说情话不能说人话时候还有点高兴。看来双方半斤八两。男女同事之间,男女普通朋友之间,关系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还是自己知道吧,别让石天冬担心去了,她以后留意着别滑出轨道就行。明成单干这么多天后已经明白,对于他这样没有铁杆客户的人而言,身后有个实力公司作为背景是多么的重要。而没有雄厚的实力背景,他只有化更多时间精力说服客户相信他的能力他的诚信。原以为头顶去掉一座大山之后,他可以很快恢复以前的业务量,只要努力就有回报,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手头大哥给他的五千块钱,除了房租和吃饭之外,他不得不紧着花,做人做得小头锐面。周刊有稿费寄来,还不到一千,但总算是细水长流的收入。为此明成不得不考虑是不是多花一点精力在博客上搏人气搏眼球,争取更多约稿,争取每月更稳定更多的收入。他受够回父亲家暂居的落魄滋味,他必须为能独立居住而奋斗。他还是头一次如此为生计斤斤计较,简直是一分一厘地计较。他计算着每天用奶粉泡牛奶与买鲜奶之间的差价,他对各种品牌香烟的价格了若指掌,他发觉梨和桔子的价格竟然比青瓜和番茄的还低,他学会了煎一只鸡蛋夹两片面包当早餐,他还学会了下面条,面条里面放榨菜和鸡蛋,如果添加辣椒味道更刺激。这种事情并不太难,跟着隔壁小夫妻一学就会。但是够了,到此为止。鸿鹄不能遍学燕雀之技。可他总是生不逢时,现在已经年底,国内的所有行业都在盘点总结,而不是开拓,生意和约稿,都是前景暂时渺茫。想起来真是令人气馁,明成有时一早上赖在温暖的被子里不愿走到寒冷中去。明成又通过妈妈以前的同事找到朱爸爸手术的负责医生,询问了治疗进程。他很想岀一把力,但是当他在朱爸爸病房出现时候,被朱妈妈一点不客气地赶了出去。这一回,朱妈妈一点没有顾及面子。等待穿刺活检结果出来后,朱爸爸被推入手术室。明成知道那时间,他很想在手术室门口为朱丽撑腰,替朱丽打气,替朱丽分担焦虑,他穿上皮实耐磨的衣服出发了,他还准备帮忙做护理。他没敢去病房,直接等在手术室门外。他看到朱爸爸被推来,护士之外,还有朱妈妈和朱丽,还有一个女看护。朱家母女都似是没看到他,一直等朱爸爸进手术室,朱丽才推着她妈妈到旁边椅子坐下,她自己也坐下。没人招呼明成,明成自己走上去招呼,面对不看他一眼的朱家母女,他干咳一声才有底气说话。“朱丽,我来帮忙,请别推辞。”朱丽还是没看他,只是将脸从面对着手术室的方向转过来,眼睛看着地面道:“我们现在心情已经很乱,请你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再来添乱。如果你专程为我爸而来,请回,好意心领了。”明成尴尬地道:“让我尽尽心,我不会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