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第一次会这么同情袁江东,同情他有这样一双儿女,如果此时的他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不会钱直接气活呢?我以为袁姿会恨沈柏腾,可没想到到达这一刻她还在不知悔改。背弃一切仁义道德挽留着一个给她造成这么大创伤的男人,本来对她还有一丝怜悯,可到现在,这丝怜悯也烟消云散。不过我也没有任何资格来对现在的她进行点评,毕竟以前的我也犯过袁姿这种蠢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被人插刀,不见血,不死心。感情不就是女人的弱点吗?袁姿见我对于她的话都无动于衷,又想给我跪下,我将沈周护在怀中说:“你别吓到孩子。”袁姿动作一僵,身体保持下跪的姿势,她看到我怀中的孩子满是害怕又不解的看向她这模样,她身体最终还是保持了平衡,没有再下跪哀求。只是冲了过来,将孩子抱在怀中哀声大哭着,手不断抚摸着孩子毛绒绒的脑袋,她脸上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孩子我的头发,稍微动一下,眼泪又从孩子的头发上坠落在他稚嫩的脸庞,他小小的手摸了摸脸,看到是眼泪。孩子拍着袁姿的身体,小大人一般说:“妈妈别哭,周周以后会听话,你别哭好不好?”袁姿听到孩子的话,哭得更为大声了,也不知道她是在后悔刚才打了孩子。还是哭自己的一声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围爪尽号。终究我同为女人,我自然明白此时她的心情,便从地下捡起那些文件对她说:“我们坐下谈吧,别哭了。”袁姿从孩子头发中抬起脸来。满脸眼泪看向我。我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我说:“其实如果抛开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还是很喜欢,袁姿,真的,到达这个时候,我也并不是说什么奉承的话,我知道你爱沈柏腾,我也知道你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你同样可以为了他抛弃尊严,抛弃自己手上所拥有的一切,可我想问,在你的世界里,真的只有他最重要吗?难道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够让你重要过她吗?”她懵懂的看向我,不明白我的话。我看向她怀中的孩子说:“同为女人,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你想想,女人真的可以靠男人一辈子吗?说实话,你的起点比我高太多了,你本来有一手很好的牌,可到现在这手好牌却烂得出不了手,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袁姿望着我。我说:“你错在把男人看得太重,也太过依赖他了,到最后却成为了他夺取利益的筹码,你却还不知悔改,不再执迷不悟,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真的重过你的生命和你怀中的儿子吗?你为什么不独立一点,好好为自己而活?好好为自己的儿子而活?世界上最美好的是山川与河流,并不是他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局限在这种自私的小情小爱中?我们女人的情怀真的不可以再大一点吗?比男人更洒脱更乐观一点吗?”袁姿哭着说:“你说的轻松,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了他的日子,我会变成怎么样?”我说:“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沈柏腾和沈周,你只能选一个来过一辈子,你选谁?”袁姿说:“这根本就没办法选择,他们都是我的一切。”我冷笑一声说:“一切?他是你的一切,你只不过是他的一秒而已,他活在你的世界里,可你呢?你却活在他世界之外,你觉得这公平吗?”袁姿仍旧执迷不悟,哭着摇头说:“不,梁笙,你真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嫁给他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目标,这个观念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根本改不了了。我们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你追求自己在事业上的成功,可这种东西我从小就有,我根本就不需要,我不要更成功,我只需要一个爱我的老公,和我最亲爱的儿子,这就是我的人生,我这一生都不会为此而改变的。”我说:“如果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你呢?”袁姿毫不犹豫的说:“我可以永远爱他,用我全部的生命。”听到她这话,我一肚子的话,忽然出不来了。就像袁姿所说,我们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同,她从小就拥有我没有的一切,所以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来说,可有可无而已。她追求爱情,甚至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这也没有错。而我,生来贫困,对于贫穷这两个字,非常的害怕与恐慌,所以成为一个人,让自己可以称之为人是我的目标,也没有错。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追求自己缺乏的东西,至死方休,而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再去追求,就显得多余而不实了。只是我的目标看上理智,袁姿的在别人眼里就有种走火入魔之感,可她需要,她高兴,所以她认为值,这也是别人无法干涉的事情。我说不出让她醒悟的话,只能暂时沉默着。袁姿见我不说话了,又反握住我的手说:“梁笙,刚才我的话你是否同意?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我知道是我爸爸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自己当初不该不顾及你和柏腾之间的关系而迫不及待的嫁给他,这些我都知道,可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你和他之间都没有任何可能了,你留着这个孩子,不是等同于多余吗?就像你所说,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山川与河流,既然你认为他并不是你追求的美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我?”我不说话。袁姿又说:“孩子就是维系你和沈柏腾之间的纽带,一旦有了孩子,你们之间就根本不可能分得开了,这点你是比我清楚的,难道你真想让自己再重新和他有瓜葛吗?一旦你流掉孩子,你会有很好的前途,你还有会属于自己的家庭,爱你的丈夫,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比现在都美好吗?”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明白你刚才对我说的道理,可我的人生已经步入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可能再回头,所以我只能将这条选错的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底,如果我再往回走,后面未必还会有路供我选择,可你不一样,只要孩子没了,你想要走哪条路,都有大好的机会,我是没有选择了,而你是有选择,不是吗?”袁姿松开孩子,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她说:“而这些东西,可以让你变得很富有,可以让你做很多事情,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可这些东西也许是一生都无法得到的,梁笙,你看事情比我看得透彻,难道这些东西分量会比你肚子内的孩子还要轻吗?”我没想到袁姿会反过来来说服我,不过她所说的话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就算我想撇清楚和沈柏腾之间的关系,可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根本不可能撇得清楚,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也是这么久以来,我对这个孩子到来的犹豫,如果我夺到袁氏呢?我自行去销毁掉江南会所呢?不去靠沈柏腾呢?这会不会靠谱一点?我正陷入沉思时。袁姿又说:“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弟弟手上还有,梁笙,我可以用整个袁氏来和你交换。”她趁热打铁,我终于还是犹豫了,动摇了。因为自己动手比靠沈柏腾去承诺什么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