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些话,我们必须当面说才能够叙述清楚。”我看了一眼时间说:“下午三点,半岛咖啡馆见。”我挂断电话后,便握着手机看了三秒,继续低下头处理手上的文件。临近两点时,我放下手上的工作。换了一件衣服去赴唐慧的约,到达半岛咖啡后,她正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外套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内满是恍惚,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朱助理并没有跟着我进去,而是在咖啡馆外等着,我到达唐慧面前,便满脸严肃的唤了一句:“齐太太。”她听到我声音,这才扭过头来看我,我坐在了她对面。唐慧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开朗了,反而带着一点沉闷,她说:“喝点什么?”我提着包在桌上说:“不用,我来问清楚一点事情就走。”唐慧说:“好。”我说:“您是不是在我安排的那日见过陈桥鑫后,之后几天私下里又和他联系见面了?”唐慧脸色煞白,像是一张苍白的薄纸。她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从包内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说:“您看一下。”唐慧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是什么东西,伸出手快速一抓,立马将信封拿在手上打开,可她刚看到照片一点角,看到信封内暧昧的一角时,她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排,苍白的唇不断颤抖着,她问:“是谁给你的。”我说:“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对方找我要一千万,说是如果我不给,后天便要将这些照片公之于众。”我微微朝唐慧靠了过去,压低声音皱眉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拿到这些东西便快速跑来找你,生怕有半点耽搁,齐太太,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如果让齐总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你们的家庭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根本无法收场。”唐慧完全乱了心神,她本来就不够聪明,到达现在这个时候更加的慌乱无主,她眼睛内流满了眼泪,隔了好久,她才说:“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天你安排我和陈桥鑫见面,我们两个人确实聊得很愉快,你只知道的,他是我从小喜欢的明星。并且到达现在一直喜欢,我们两个人见完面后,之后几天他都主动和我聊天并且约我见面,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能和他走的太近,毕竟说到底陈桥鑫都是一个男人,我又是结过婚的,这次齐飚能够容许我见他,是因为快到我生日他才会答应。”唐慧在描述的过程中,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说:“他约我的时候,因为我掩饰不住自己对于他的崇拜外加好奇,便每次都答应和他出去游玩,那几天我们真的很开心,像普通朋友一样交流着。可没想到,那天夜晚,齐飚正好在外面应酬不能回家,陈桥鑫又约着我去岛上游玩,我没有忍住便跟他去了,他将我带到了一间房间看岛上的夜景,我们两个人那天都喝了一点小酒,然后莫名其妙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唐慧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的说:“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无可挽回,发生了关系,谁知道昨天还文质彬彬,温柔体贴的陈桥鑫竟然会翻脸无情,不仅把昨天晚上我们之间的全过程给拍了下来,并且还伸手向我要一千万。”唐慧捂着脸哭着说:“我去哪里弄一千万啊,家里的钱全部在齐飚手中。几十万我还可能拿得出来,可一千万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便拖延着和他说,让他等我一个月,等我筹够了钱,便会给他,让他不要急。”唐慧说:“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拿这些照片来找你,这段时间我真是急得六魂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说:“那天你们两个人都喝了酒,都醉了吗?”唐慧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对,是醉了。”我说:“你是被他强迫还是自愿?”唐慧泪眼模糊问:“这重要吗?”我说:“当然很重要,如果是在你不清醒的情况下,他和你发生了性关系,那就是强奸。”唐慧满脸坚决的说:“我不会报警的,如果报警了齐飚一定会知道。”我说:“你先冷静下来,我并没有说一定要报警,如果他对我们进行勒索的话,这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唐慧咬着唇说:“反正我不会报警。”我说:“那我问你,在你们发生关系时,你是清醒的吗?”唐慧动作幅度极其小的点点头说:“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特别醉。”我说:“那为什么你没有阻止她?”唐慧双手互相的死死抓住,她说:“我只是……我只是……”我说:“你只是什么?”唐慧找不出什么借口,便干脆说:“在那样的情况,我对他很难抵挡……连我自己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我说:“也就是你自愿和他发生了关系。”唐慧像个罪人一样低着头,她极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怎么了,对于他一点也不抗拒,那种感觉齐飚没有给过我……不知不觉我们就发生了关系。”我说:“现在你说太多也没用,事实便是,你已经婚内出轨了。”我这一句话,将唐慧炸得六神无主。她声音内满是慌张的问:“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拿不出一千万,他说,如果一个月我没拿出来,他便会去找齐飚。”她摇晃着脑袋说:“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去找齐飚,一定不能的。”我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坐在那里,淡淡的说:“你先冷静一下,只有冷静了才能够将事情解决好。”唐慧再次问我:“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回答她,她忽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说:“梁小姐,您一定要帮帮我,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齐飚知道的,一定不能,你能不能救救我啊。”我有点惋惜说:“齐太太,我本来是一片好意圆你的梦,可我没想到竟然因为我的牵线搭桥,你们两个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齐总知道了,肯定也会怪我。”唐慧哭着摇头说:“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所以你就帮帮我吧。”我说:“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唐慧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说:“多久?”唐慧被我问蒙了,回答不上来,她根本没有什么经济能力,所有一切来源都来自于齐飚,齐飚每一年都会给她一百万的生活费,一百万不用不吃的话,估计要十年才可以凑够,十年,太过遥远了。我说:“毕竟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唐小姐,我拿出来也会有些困难,如果这一年你还不上,这笔钱我根本借不了。”唐慧坐在我对面,抿着唇闷声不吭。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时,好久,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觉得不早了,便提着包从椅子上起身对唐慧说:“这件事情我会进行保密,恕我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到您。”我转身要走时,唐慧在我身后说:“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你帮我吗?”我脚步顿了顿,回身去看他,唐慧没有再哭,而是平静的看向我,我想了三秒,退回去坐在她对面,放下手中的包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花那么多钱,让你和陈桥鑫见面,我本来是想通过讨好你,来让齐飚在董事会那天推举我执掌沈氏,可我没想到就因为这个想法就让你们两人之间竟成了这番模样,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实在话,我也很希望你和陈桥鑫的事情不被暴露出来。”唐慧说:“你直说。”我说:“如果能够帮我摆平你丈夫,那么我必定会帮你摆平陈桥鑫。”唐慧略带怀疑的问:“真的吗?”我说:“如果你不信,到时候你大可让你丈夫停止对我的支持。”唐慧不蠢,她有点点怀疑的问:“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你刻意的成分?”我说:“你在怀疑我?”唐慧不说话。我冷笑说:“齐太太,如果你怀疑是我特意为之,那么很好,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管理,就当做我从来都不知道就好,您也不用帮我去摆平你丈夫。”我起身就要走,唐慧说:“好,我答应你,但你要给我时间,并且还要保证我和陈桥鑫之间的事情不会被泄露。”我问:“要多久。”唐慧说:“你能够给多久。”我说:“董事会之前,你必须让他改变主意。”唐慧说:“好。”听到她的回答后,我对她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唐慧没回答,就坐在那里。我也没有管她,转身便走,到达车上,朱助理问我:“怎么样了。”我说:“这种逼上梁山的事情,唐慧根本没有选择,她不能下山,那就只能上山。”朱助理说:“你觉得她能够搞得定齐飚吗?”我说:“她的话对于齐飚来说,比任何人都有用。”朱助理说:“你就不怕她破釜沉舟干脆把这件事情捅破给齐飚?”我笑着说:“那样更好,我直接和齐飚接触,反而省事。”我看向朱助理说:“齐飚是典型的大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哪里肯容忍她出轨,更别说让别人知道她的妻子给她戴了绿帽子,这只会让别人笑掉大牙。”我无比肯定的说:“他根本不会允许,他会藏着掖着,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人知道,因为家丑不能外扬,到时候,他支不支持我,根本就由不得他选择。”我看向窗外说:“当然,如果唐慧能够搞定齐飚更好,毕竟以后他是股东,闹仇了不是很好。”朱助理笑着说:“看来,你已经想了一个万全之策了。”之后那段时间我便静静等着唐慧这边的消息,眼看着股东大会召开在即,我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这件事情会成几分,晚上就连睡觉都在想着会发生怎样的突发状况。就在股东大会还有五天时,一天早上我在洗手间内化着妆,手正拿着眉笔描眉,可描着描着,忽然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我整个人朝后面倒了下去,便没了知觉。再次醒来后,我人在医院,病房内一个人也没有,手臂上打着点滴,我脖子躺在枕头上四处张望了一眼,刚想起来,忽然觉得手臂上一阵瘙痒,我抬起手一看,一手臂的红疹。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时,我忽然才记起,原来又是一个月过去,是到了我该吃药的时候了,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掉了。前几个月一直都是沈柏腾主动给我药丸,可现在,才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他估计不会给我了吧。眼看着股东大会临近在即,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出席会很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让我去找药。我便躺在病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刚叹完,门外便有人推门进来,我立马将手臂缩进被窝内,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是朱助理,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杯纯净水和药盒。他看到病床上睁着眼睛的我后,便说了一句:“您醒了?”我躺在床上嗯了一声,问:“我是怎么了。”朱助理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又加上上次脑部伤口没有彻底复原,又有贫血,才导致心跳骤然停止,昏倒在地。”听到他这样说,我疲惫的垂下眼皮,没有说话。朱助理说:“先把药吃了吧。”我说:“我不想吃。”我这句话脱口而出,忽然才明白,坐在对面的人不再是沈柏腾,而是朱助理,便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爬起来。可因为全身无力,爬了好一会儿,朱助理稍微弯腰,便扶住我身体的两侧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我刚抬头,他正好低脸,我的额头和他的下颌撞在一起。我吓得立马将脑袋往后一挺,谁知道动作太过用力,正好撞在后面的墙上,不过在撞上去之前,我听到朱助理说了一句小心,紧接着他的手便贴在我后脑勺处,一声闷响发出,我脑袋只感觉到轻微震动,朱助理的手被垫在我脑袋底下。他嘶了一声,眉头微皱,不过很快,他眉头便舒展开来,第一句话便询问我:“您是否有事?”以纵在圾。我有点尴尬,对于他询问的眼神,便摇头说:“没事。”朱助理才说:“没事就好。”他手从我后脑勺收了出来,我这才发现他手背一片发红,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只是为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拉好后,他坐在了我床边,将两颗药给我说:“把药吃了吧。”我想了想,没有说话,快速从他手心中捏过,便端着那杯水把药吞了下去。吃完药后,朱助理接过我手上的杯子,在他转身去放到托盘上的空隙中,我这才仔细的观察者朱助理,发现他挺年轻的,顶多三十五六,和沈柏腾差不多年纪,眉目硬朗,身高出挑,职业西装,很有气质。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身来时,见我正在偷看他,反而我自己吓到了,下意识心虚的想要躲避,他却无比坦荡笑着说:“看我干吗。”我摸了摸鼻子说:“有吗?”朱助理笑着且肯定的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