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出来,说:“冷静?我已经很冷静了,挂了。”我直接把电话给按掉,往桌上一扔,便再次走到窗户口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这艰难的一夜总会过去,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刻意停留。天也总会亮。第二天一早,沈柏腾便带着袁姿回了沈家来给二太太敬茶,我当时也一同坐在一旁,袁姿穿着一身喜庆的旗袍,外面是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春光满面的站在沈柏腾身边,脸上是怎样都遮掩不住的新婚之喜。沈柏腾内敛多了,对于袁姿的眼神,带着包容与微笑,然后轻声提醒说:“该给妈妈敬茶了。”袁姿反应过来后,脸微微一红,便端着手上的媳妇茶对二太太甜声说:“妈妈,您喝茶。”二太太蓉蓝眉开眼笑,接过袁姿手上那杯茶后,便喝了一口,喝完后。二太太从口袋内缓缓拿出一个红包塞给了袁姿说:“这是妈妈一点小小的心意。”袁姿推脱着说:“二伯母,不用……”她刚想说用不着,发现沈柏腾还有二太太外加沈家的仆人全都看向她时,她立马像是明白了什么,立马改口说:“妈妈,真的不用。”二太太这才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不缺我这点钱,可怎么说,你叫我妈妈了,这是习俗问题,你不接我这红包。就证明你不想认我这个婆婆。”袁姿立马否认说:“没有,您千万别这样想。”她立马抢过二太太手上的红包说:“哪里不要,我肯定要。”二太太看到袁姿如此着急的模样,便大笑了出来,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柏腾问:“你呢?儿子应该就不要了吧?”沈柏腾笑着说:“您说呢?”他立马端着手中那杯茶递到自己的母亲面前说:“妈妈,请喝茶。”二太太看着沈柏腾说:“呦,这红包不给都不行了,茶都敬到我面前来了。”沈柏腾说:“我是您儿子,您可不能偏心。”二太太笑了出来,接过沈柏腾奉过来的茶,她象征性喝了一口后,这才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沈柏腾说:“给吧,谁让你是我儿子呢。”沈柏腾微笑着接过,两个人敬完茶后,仆人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掉。二太太将袁姿拉到身边坐下,满是微笑的问她什么时候有生孩子的打算。上来就问这样的问题,很明显袁姿根本连想都没想过,一脸茫然的同时,还有些脸红的抱怨说:“妈妈,这才结婚第一天,哪里会这么快。”二太太笑着说:“这可不快,你和柏腾也都不小了,哪里还快了,结完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生孩子,你们生下孩子后,趁我还年轻可以帮你们带。自然就要趁早。”袁姿听到二太太的话,瞟了一眼沈柏腾,沈柏腾也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袁姿对二太太说:“我当然也想啊,可是我不知道柏腾有没有这个想法。”二太太见袁姿如此说,她立马将视线看向沈柏腾问:“怎么?难道你还不想?”沈柏腾笑着说:“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顺其自然便可。”二太太提醒说:“总之不准你们刻意去回避这事情,我可是话在这里说了,孩子这几年必须要生了,你看你都多大了,三十好几了,别人二十多岁,孩子就会走路了,你还在这里拖,拖到四十了,你想急死谁啊?”对于二太太难得的唠叨,沈柏腾自然是非常诚心回答说:“您放心,我会记住的。”一家人坐在那里聊这样的事情,我坐在那里略显尴尬又不合适,便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你们慢聊,我回房间了。”这时,大家的视线才被我吸引。二太太还略带关系的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我说:“不……”我这句话还没彻底说出来,心口忽然一阵恶心,我手按住胸口,努力维持正常,可这恶心并没有散去,没一会儿,心口那阵恶心越来越严重了。二太太和袁姿看着我的脸色变幻莫测的模样,都有些奇怪。我再也忍受不了,捂着嘴便朝着厨房跑了进去,趴在水槽上便吐到全身颤抖。客厅内的所有人全部看向厨房内的我,仆人快速跟了进来,满脸焦急的递给了我一块热毛巾,拍着我后背问:“太太,您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感冒了?”我吐了好久,用手洗掉嘴巴上的污秽后,便全身无力的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嘴角,缓和了好久,我才摇晃着脑袋说了一句:“没事。”仆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您真没事吗?”我说:“没事。”仆人见我没有力气,便扶着我从厨房内出来,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拿住毛巾的手有些发软,却还是强装镇定的说:“可能是昨天吃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今天有点反胃,大家不用担心。”二太太心有疑虑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而袁姿更加也不可能说什么。反而是一旁的沈柏腾开口说:“还是找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我说:“不用,只是一点小毛病。”可沈柏腾根本不容我推脱,早已经吩咐周助理去为我找医生,我拗不过他,便只能让仆人扶着我上楼,没过多久,周助理喊的医生便赶来了,到达我房间后,他便为我检查着身体,检查了好久,他收起测量心跳和诊脉用的垫子,对我说:“太太这段时间胃口怎么样。”我淡淡的说:“还好,就是有点反胃。”医生说:“您要注意休息,孕妇还是少熬夜,也别太思绪太多。”我拉了拉被子,恹恹的说:“我知道。”我这句话刚说完,我房间内的门便被人推开,二太太便走了进来,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医生问:“医生,沈太太怎么样?”那医生略犹豫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太太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有些不明白的问:“怎么了,难道是身体有问题吗?”医生立即从我脸上收回视线,对二太太尴尬的笑了几声说:“沈太太这几天受寒了而已,没有太大的问题,注意饮食就好了。”二太太明显不信,她打量着床上的我说:“沈太太这样子看上去并不像受寒啊,反胃是什么引起的,难道医生查不出来吗?”二太太在逼问什么,我见医生有些招架不住了,立马开口说:“昨天吃多海鲜,我一直对海鲜过敏,才会导致反胃,不然二太太以为我为什么会这样?”二太太说:“还是让医生多检查才为妙。”二太太想了想又说:“对了,我认识一名医生不如让她帮你过来瞧一瞧?”我刚想说不要,沈柏腾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说:“您怎么在这里。”二太太听到沈柏腾的声音,转过身去看,笑着说:“我不放心梁笙所以来看看。”她又问沈柏腾:“你没有在楼下陪袁姿吗?”沈柏腾笑着说:“您不是说要给梁笙做煎饼吗?她现在馋得很,所以上来看看您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时间的话,让仆人做也是一样的。”二太太说:“我就上来看看,现在既然梁笙没事的话,我现在就下楼去做。”沈柏腾说:“我给您打下手。”二太太听了,笑着说:“当然好。”两母子便离开了我房间,在即将消失在门口时,二太太还回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柏腾喊来的医生,沈柏腾感觉自己的母亲没有跟上来,回头去看,见她正望向我房间内若有所思,不解的问她:“您怎么了?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对吗?”二太太发现沈柏腾在和我自己说话,立马侧过脸来笑着说:“哦,没事。”她催促的说:“走吧。”母子两离开后,医生也依旧叮嘱完一些事项后,便提着药箱由周助理送着离开。我有些疲惫的靠在那里,最后中午饭也没有下楼去吃。一整天都待在自己房间。沈柏腾和袁姿在这里待到晚上七点左右,便离开了沈家,归了自家。送走他们的二太太再次来了我房间,她手上端着一碗东西,到达我床边后,便问:“感觉怎么样?”土见土血。我有些惊讶她居然还会来我房间,我靠在床上意外的说:“您怎么来了。”二太太说:“你晚上没有下楼吃饭,我担心你,所以上来看看。”平时二太太可没这么好心。我说:“真的没事了,医生已经给我吃药了。”二太太端过手上的碗说:“我给你煮了一点东西,你吃吃看。”我说:“什么?”她将手中的碗递给我,说:“你尝尝。”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我有点犹豫了,二太太说:“你放心,以前我还在娘家当闺女时,我妈妈经常给我做这样的东西,对感冒很有好处,你尝尝。”我说:“可是我有点没胃口,医生说今天暂时不要进食。”二太太说:“没关系,我这个是酸的。”我说:“酸的?”二太太说:“对,是酸的,克制反胃的。”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用勺子吃了一口,发现酸酸甜甜口味确实适中。二太太见我胃口大开的模样,坐在我床边打量着我,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忽然感觉她那眼神让我觉得有些发麻,拿勺子的手一顿,看向二太太后,故作镇定的问:“您看着我干什么。”二太太笑意盈盈的问我:“好吃吗?”我抓住碗的手有点紧,小声说:“还行。”二太太说:“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吃酸的,并且是一点酸都不能有。”我说:“可能是最近反胃的缘故吧。”二太太仍旧笑看向我,那笑意内带着一丝冷,她就长久的看着我。我说:“我有点累了。”二太太说:“你是不是怀孕了。”我猛然看向她,她看到我反应后,便脸色煞白,她脸色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说:“你真的怀孕了?!”我一口否认说:“没有!”二太太说:“孩子是谁的?”我再次重申一次:“我累了。”二太太根本不理会我这句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你别骗我,我是过来人,从你冲去厨房呕吐开始,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柏腾还为你找医生,很明显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怀了柏腾的孩子?”二太太激动地拽住我的手,因为她动作太过用力,导致我手上的碗摔落在地,可她根本顾不上再次对我进行逼问说:“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