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东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便知道转机来了,让袁长明趁热打铁,将粥端给他,袁长明也照做,粥短刀袁江东面前后。所有人都看着他,都以他会拒绝做打算时,袁江东语气还算温和的说了一句:“把粥放下吧,我现在喝不了。”他虽然没接,但情况好转了不少。袁长明也老老实实的放下。他坐在了袁江东的床边。主动开口说:“爸爸,您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养自己的身体,虽然公司的事情很重要,可如果没有好的身体,公司的事情您也管不到。”袁江东还算接受的嗯了一声,他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喜色,但缓和了不少。他说:“长明,今天你来了,我要说的事情。和你刚才的话有关。”他看向袁长明,平时目光炯炯的眼睛,现在多少也带了些疲惫与倦意,人也瞬间衰老了不少,再保养得多么好,天命之年。很多东西是无法与之抗衡的。他说:“爸爸也老了,以前倒是不怎么觉得,可昨天我在会议室内晕倒后,我最后担忧的是自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我并不是怕死,相反我并不怕死,我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我醒不来后,你怎么办,公司该怎么办,你应该也知道,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想把公司交到你手上的意思,可因为你并不喜欢接受我的生意,也一直都很抗拒,所有,让你接受公司的事情也一再往后拖。可现在……”袁江东说到这里,停了停,隔了好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可现在,如果再不将公司交到你的手上,我想,我真怕如果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就真的没有机会再来安排这些事情了。”袁江东说这些话时,站在一旁的沈柏腾,漆黑的瞳孔有光闪了一下,不过这细微的动作,房间内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包括离他最近的袁姿,她的全部视线全部放在了袁长明和袁江东身上。围尤何巴。我盯着沈柏腾看了一眼,沈柏腾察觉到我的视线,抬脸看向我,我又立马转过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看向袁江东和袁长明。袁江东继续在那里说:“爸爸老了,袁氏是我这一辈子的心血,你应该明白我最大我的希望和期盼吧。”袁江东问袁长明。袁长明自然也知道袁江东绕了一大圈是想说什么,他低着头,也不说明白也不说不明白,没有说话。袁江东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再接再厉说:“长明,你难道真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这话一说出来,就相当于往袁长明身上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块,他反应很激动说:“爸爸!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好不好?!”袁江东见到袁长明的反应,便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他继续开口说:“到了这个年纪,我已经是知晓天命年了,这并不是不吉利,而是自然规律。”袁长明无法反驳。袁江东说:“长明,接下来恐怕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趁我还有能力为你处理好一切之前,我必须让你进入公司实习,这次不是你答不答应的事情了,而是你必须要这么坐了。”袁江东后半句是确确实实对袁长明说,可他前半句就不知道是对谁所说了。袁江东是非常了解自己儿子的弱点在哪里,如若和袁长明硬碰硬,他必定不会按照他的话来走,可如果用苦肉计,袁长明这种人,很容中招。果然如我猜的没错,袁长明没有反抗,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爸爸,我没这个能力……”袁江东听到他这句话,握住他手说:“你别这么没自信,爸爸知道你并不笨,你只是善良而已,如果你要处理好这些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你就姐姐还有柏腾都在,他们都会帮你的。”袁长明不说话。袁江东又说:“而且我一时半会也还不会死,爸爸一定会让你完全胜任了,才会放心的。”袁长明说:“爸爸,你能不能别再说这样的话?什么死不死的?”袁江东见袁长明真的生气了,便也收敛了自己的用词,他说:“这段时间我的身体状况肯定不能处理公事了,长明,爸爸的心血就全都拜托在你身上了。”他说完这句话时,手还在袁长明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这两下,对于袁长明来说,尤为沉重。就在袁长明和袁江东都沉默的间隙中,站在一旁的沈柏腾接了一通电话,电话结束后,他忽然看了我一眼,我不明白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便收回了视线,插入了袁长明他们两父子之间,对袁江东说:“爸爸,关于给您投毒的这件事情,凶手已经查到了。”沈柏腾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双手立马紧握,不过我脸上并没有动声色,握紧一秒后,又将手缓缓的松开。提到这件事情上,袁江东自然是来气,甚至是高度重视,他冷哼了一声问:“说,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对我下这样的手。”沈柏腾并没有立即告诉袁江东,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结果可能会有些麻烦。”他说完这句话,又用余光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回敬了他一眼。袁江东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他说:“你直说无妨。”沈柏腾听袁江东如此说,便只能开口说:“凶手是……”他在这个时候卖了一个关子,直接将我的心脏从心口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也全部看向沈柏腾。他关子卖得恰到好处时,终于继续说:“凶手,是在您家。”袁江东大喊一声:“什么?!在我家?”沈柏腾无比肯定的说了一个对字。袁江东满脸愤怒的说:“是谁?竟然敢这么大的胆子?”沈柏腾又沉默了一下,袁江东忽然眯着眼睛,像是猜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单……颖?”沈柏腾直接否认说:“不是。”又有些意外的反问:“您怎么会认为是单颖?”听到沈柏腾如此肯定的否认,袁江东怀疑的神色终于退散了,他下意识的说:“因为单颖是最近来的,她来后,我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想到她,不过,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单颖,毕竟单颖是我……”当袁长明看向他时,袁江东意识过来自己说漏嘴了,话立马一收,他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立马改口说:“毕竟单颖是我朋友的女儿,她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只是下意识瞎猜了一下。”沈柏腾这么精明的人,自然是清楚刚才袁江东要说什么,便在一旁帮他圆话说:“单颖不可能,她没有这个动机会做这样的事情。”好在袁长明根本没有听出来袁江东未出口的话的意思,倒也没有去注意什么,只是坐在那而听着沈柏腾人和自己的父亲袁江东说着话。袁江东见话题被沈柏腾成功的转移带跑,他继续接茬说:“是啊,单颖是个好女孩,这段时间多亏她的照顾了。”他感叹一句说:“也是我们袁家对她不住啊,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身子笨重又不方便,听仆人说,她现在因为怀孕腿肿得厉害,每天人看上去病怏怏的,真是不容易啊。”袁江东这些话自然是说给袁长明听,袁长明的头低得更低,他对单颖,始终有愧。人太善良,就变得懦弱又自我为难。一旁的袁姿一直等着听凶手是谁,现在听他们聊得越来越远了,便有些焦急的对沈柏腾说:“哎呀,凶手是谁啊,这才是重要的点,你们怎么反而不急了。”沈柏腾见袁姿着急,便终于对袁江东说:“是您家里的一位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