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腾到达医院后,我正好被人从病房内推了出来,我头上缠着纱布,只有半只眼睛能够模模糊糊看到周遭的一切。沈柏腾走到我床边后,便顺势握住了我手,我起初还并不知道是谁。刚想挣扎,沈柏腾轻声说了一句:“是我。”我立马没动了,任由他握住我冰凉的手随着护士门推车的动作进入病房,护士门给我掉了一瓶消炎的水,检查完我的状态后,大概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才转身出了病房。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时,我躺在床上看向他说:“刚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停顿了一下说:“我在想,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袁姿,你是否会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沈柏腾握住我的手并没有松,房间内声音很静,他大拇指在手背上下意识来回轻擦着,隔了一会儿。他低眸去看向他大手掌心内我的手,他说:“你认为呢。”他又在反问我。我嘴角带着苦涩的微笑说:“其实在去救她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命去博袁姿,当时情况特别危险,只要我们两个人动作稍微乱动一会儿,便会齐齐坠入悬崖死亡,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去救她,我反而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从这个世界消失。”我自嘲的说:“也许我只是怕你觉得我会故意把袁姿害死吧。她这么善良阳光,和她相比,在你心里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袁姿的死亡是意外,你肯定会这样想。”我看向他。沈柏腾说:“所以你有过让她死的心。”我很诚实的说:“对,想过。”我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并没有。而是松开了我的手,他忽然弯下身不知道是要查看我伤口还是怎样,脸停在了我额头上方,我张开眼睛去看他,他最终缓缓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一吻完毕后,他坐回了椅子上看向我。我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双眼内满是懵懂的看向他,他抬手抚摸着我另一只没有缠上纱布的眼睛说:“睡吧。”我很意外他对于我想杀掉袁姿的心竟然一点话都不曾有。好像我刚才不曾说过那一句话,不过我也没有多问,而是轻声说:“你可以抱着我入睡吗?”我又在后面小声补了一句:“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抱过我,夜晚,我总觉得特别冷。”他说:“床太拥挤。”我说:“没关系,我可以缩在在你怀里。”他说:“你是猫吗?”我说:“我想当一只猫。”他无奈,便从椅子上起身,将我从被子内拿了出来,抱在了怀中,我靠在他胸口,忽然觉得天大地大,确实始终没有一个胸怀大,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他的怀抱。他确实很暖很暖,他缩成一小团在他怀中,手因为冷便从他外套内伸进了手臂下取暖,他一直不紧不松的抱着我,脸埋在我发丝间,就这样,谁都没有动。我以为我们会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下去,直到我觉得这个姿势不怎么舒服,刚从他怀中抬起脸来想动一下时,便正好在半合的门口看到一个人,我身体顿时一僵硬。沈柏腾感觉到了,但他并没有问原由,而是微闭这双眸,手在我后背轻轻抚摸着说:“睡吧。”我刚想从他怀中起来,沈柏腾按住了我身体,他说:“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由他去。”我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按照他所说乖顺的躺在那里,只是眼睛仍旧死死盯着门口所站的人,沈柏腾感觉到我没有之前那么躁动后,他将被子一拉,直接盖住了我的脸,他松开了我,从床上起来后,目光准确无比的看向门口站着的袁长明,笑得毫无异样说:“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在家里休息了,怎么这么晚还来了这里。”站在门口的袁长明,他身体如一根棍子一样笔直,平时清澈的笑,在此时消失无踪,他握着拳头面无表情看向沈柏腾。而沈柏腾朝袁长明走了过去,他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抬手从他肩头捏去一片落叶,他用大哥哥的口吻对袁长明说:“小孩子就该做着小孩子该做的事情,喜欢该喜欢的人,看该看的事情,如果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做了小孩子不该做的事情,看了该看的事情,长明,我们之间的相处就很难办了。”袁长明整个人像是入定了一般,眼睛死死盯着沈柏腾,眼睛内翻滚着恨意,他眼睛在一点点泛红。沈柏腾轻笑一声说:“我们出门说。”可袁长明没有动,他忽然发疯似的挥拳朝沈柏腾冲了过去,不过沈柏腾一躲,袁长明扑了一个空。沈柏腾脸上的笑冷却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长明,你想清楚再打我。”袁长明指着沈柏腾说:“你对不起我姐。”沈柏腾不咸不淡问了一句:“所以呢。”袁长明红着眼睛指着我和沈柏腾说:“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没想到袁长明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当他口中愤怒的那句奸夫淫妇破口而出时,我心抖了一下。而沈柏腾却笑了出来,似乎是袁长明刚才破口而出的那句话有多好笑一般,不过,他笑完后,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指着床上的我,对袁长明说:“这个女人你喜欢吗?”沈柏腾问出这句话时,袁长明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他想回答什么,可最终嘴唇动了两下,抿紧了。亚住爪划。沈柏腾再次逼问说:“喜欢吗。”袁长明失望的说:“我没想到她是这种女人。”沈柏腾说:“什么样的女人。”袁长明看向我,似乎是想要报复我,他满脸恶心的说了一句:“不要脸的女人!”沈柏腾一听,笑着问:“这样的女人你还喜欢吗?”袁长明愤怒的说:“我凭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沈柏腾对于袁长明的愤怒,他笑了笑,走到病床边,他手捏住我下巴,当着袁长明做这个动作,我有点不自然,细微的挣扎了一下,沈柏腾却强硬的再次捏住,他左手在我发丝见按住了我的颈脖,目光在我脸上细细循环着,对袁长明说:“这个女人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如果你真喜欢,要她陪你一夜,也无妨。”沈柏腾侧脸去看身后袁长明惨白的脸,笑着问:“只是,你敢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