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后,我坐在茶餐厅等着徐姐一起过来喝早茶,正拿着手上的菜单无聊的翻来翻去,翻到最后一页时,菜单内出现一张纸条,我起先以为是茶餐厅内服务员写单专用的纸张。刚想扔到一旁,忽然瞄到纸张上的一角字体,我将纸张缓缓打开,里面出现一行字体。“我已经到了。”这行字让我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就在此时茶餐厅的门口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位头顶鸭舌帽,脸上带着口罩的男人,他神色匆匆朝我这边走来,到达我这方后,没有半分犹豫便坐在了我对面。对于这个打扮怪异,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我脑袋还处在浆糊阶段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男人没有摘下口罩,而是用眼睛盯着我,压低声音说:“事情已经办妥了。”我说:“什么?”他又说:“钱呢?”并且朝我伸出了手。我拿着菜单谨慎看向他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钱?”那男人见我装傻充愣,干脆用手指着狠戾的说:“行啊。我为了办了事情,你居然翻脸不认帐,我们走着瞧。”他说完这句话,便用手往餐桌上用力一拍,整个人从我面前起身,便快速离开了。我拿着菜单愣了半晌,面对这样的状况完全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但也由不得我想太多,因为没多久,徐姐便从茶餐厅门口走了进来,到达我这方后,便将手上的包往后座上一扔,看向我问:“看什么呢?”我从门口收回视线,驱散掉心内的怪异,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徐姐倒了一杯茶说:“刚才我在等你的间隙中,我这里来了个陌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人了。”以台央才。徐姐握着茶杯品尝着杯内甘甜的茶水,说:“什么认错人了?和你说了什么?”我耸耸肩说:“不知道,他说的话非常奇怪,反正我没有听懂,应该是认错人了。”徐姐说:“不认识的人去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将心里的疑惑给抛掉,便突然想起徐姐今天约我来的事情,便笑着问:“找我什么事情?”徐姐说:“当然是有事。”我说:“什么事?”徐姐眼神闪躲,低头假装喝茶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看出一些苗头不对,狐疑的问:“怎么了?”徐姐说:“和你说个事。”我觉得她表情非常的可疑,便在心里想着,这个事情肯定有一定的爆炸性,我笑着说:“什么事情?”徐姐在我好奇的视线中。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我抬起脸,满脸严肃的和我宣布了一件事情,她说:“梁笙,我怀孕了。”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场就啊了一声,徐姐怕我不相信再次重复一句:“我真的怀孕了。”我手中的杯子当即便掉落在桌上,我目瞪口呆看向她,徐姐被我这惊讶的神情,给弄得特不好意思,她笑着推了一把呆滞的我说:“你这什么表情啊,怀孕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我说:“你再说一次看看?”徐姐果真又再次说了一句:“我怀孕了!”我舔了舔干燥的唇。至今都没从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众所周知,江南会所工作的女人都禁止生育,每个月都会提前吃药来避孕,一旦怀孕了,后果不堪设想,孩子没有了还是次要,还会禁止停用一个月的药。徐姐虽然是人事管理,可这一条规矩也是实打实的摆在她面前,徐姐望着我许久都没说话,便干脆说了一句:“算了,早知道就不来和你说这件事情了。”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孩子是谁的?”徐姐从包内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照片上的男人是孩子的爸爸。”我低头一看,里面的男人年纪大约五十多岁。中等相貌,穿着方面看不出来,反正我没见过。我看向徐姐问:“我不认识。”徐姐说:“你当然不认识,是在你离开江南会所后,我们才认识的。”我说:“怎么认识的?”徐姐说:“哎呀,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反正就自然而然的认识了。”我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徐姐说:“所以我才来问你。”徐姐看向我手中的照片说:“照片内的男人说要我和他一起走,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生下孩子。”徐姐用手握住我手腕,声音微有些激动的问:“梁笙,你觉得可靠吗?”我说:“你要走?”徐姐说:“我……”她犹豫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说:“你走得了吗?如果没有药给你续命,就算你逃出了会所,不出两个月就会命丧黄泉。”徐姐听到我如此说,她也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说:“是呀,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可我还是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徐姐之前重新燃起的火星,在这一刻又熄灭了下去,此时的她显得有些提不起劲了,我想说点什么,又想起一件事情,便赶忙对徐姐说:“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徐姐明显不记得了,她问:“什么事情?”我说:“帮我找药的来源。”我压低声音说:“如果找出药的来源了,徐姐,说不定你真能够逃脱呢?”徐姐听到我这话,她瞳孔微微睁大。我说:“关键是要查得到,如果查不出来,我们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这药的控制。”徐姐皱眉说:“我上次查了,只得到了一点消息。”我说:“什么消息?”徐姐思索了一番,好久她说:“小道消息说,这些药都是在云南那边的毒药贩手上买来的。”我说:“毒药贩子?”徐姐有些不确定的说:“我只是听别人说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现如今这么多人在走私毒药,哪里知道谁是卖我们这种药的。”我说:“你再去查查,我这边派人去云南。”徐姐说:“你要试试吗?”我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试。”徐姐说:“也好,如果知道货的来源,我们就不需要担心今后了。”我和徐姐谈了十几分钟关于药的事情,因为收集的线索都不多,只是确认好去云南碰碰运气的决定,话题又再次回到徐姐怀孕的事情上,我问徐姐那个男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徐姐提起这个男人时,眉间的笑始终都未消散过,她说:“是个汽修工程师,离过婚,没有孩子,人很老实,又踏实,反正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特别平凡特别踏实,特别适合用来过日子。”徐姐接二连三说了好几个特别,很明显徐姐对于这个男人很满意,这种满意是打心眼里冒出来的那种,我没有接触过这个人,自然不知道他为人到底怎么样,也不好评价什么,看到徐姐脸上满是向往和幸福,我笑着说:“看来你这已经芳心暗许了,非君不嫁了。”徐姐推了一把我脑袋,说:“去你的,孩子是否能够生下来还是个问好呢。”“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前两个月会所的人或许还不知道,可往后几个月,久了的话,要是被上面知道了私自怀了别人的孩子,不仅会强制性引产,还会断药一个月,徐姐,这可不是说笑的。”我认真的和她说出这些话。徐姐满脸忧愁的说:“所以我才来问问你,你觉得怎么样,孩子该不该生。”我想了很久,告诉她一个最保守最理智的方法,便是把孩子流掉,等药找到后,在远走高飞,到时候走多远都不用害怕自己会死于这种药的手上。徐姐当时便一口否定说:“不行,孩子不能流掉,反正暂时我不会流掉的。”我看到徐姐一口回绝,便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流掉这个孩子,做母亲的都是这样,宁愿赔上自己,也不愿赔上自己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机。我并不想劝她什么,因为这样的事情我给不了她意见,替她做不了主,一边是自由与危险,一边是安全与囚禁。如果是我,我必定会选择自由,这或许是我们每个人心内所想的事情,所以我一般不会劝别人去放弃。我便鼓励徐姐说:“行啊,看你啊,不过你行事要小心,我这边也尽快找药。”徐姐听到我这样说,终于松了口气,她说:“这段时间我会密切去打听药的事情。”我们两个人聊了很久,徐姐因为还要去会所上班,所以并不能待多久,和我再次说了几句话后,便和我告了别,匆匆离去。看着她身影消失后,我便坐在那里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喝完后,便买完单,提着包朝前行走,可走了两步,一些片段忽然在脑海内像光一样闪过,只是一秒,我心下一凉,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涌了上来,直冲脑顶。就在此时,我包内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着,我不慌不忙的从包内拿了出来,刚喂了一声,电话内便传来沈柏腾的声音,他说:“你现在在哪里。”他语气并不是特别好,并且隔着手机都能够感觉到他话内的寒冷。我说:“什么事?”沈柏腾说:“你过来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