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艾霍斯特
在大部分关于吸血鬼的传说中,它们之间阶级分明,根据血统、能力,被划分为不同的种类。而返魂尸同样如此。大街上晃荡的那些是低级返魂尸,它们只有吞噬血肉的欲望,不断攻击路人,传播嗜血线虫,为扩大族群而努力。再往上则是探童之类的特殊型返魂尸,虽然没有理智、无法思考,但力量与速度却远超低级返魂尸。然而,艾霍斯特却不在这两者范围内,它是最为特殊的存在,血祖最终爱的后代,不仅保留着人类时期的记忆和思维,还拥有瞬间移动、超凡愈合等能力,勉强可以被视作削弱版血祖。“这三只蜘蛛型怪物竟然懂战术?”此刻,杜克踢了踢脚下被鹿弹爆头的探童,皱眉说道:“或者是血祖在隔空操控它们?”“不清楚,我们先上楼吧。”话落,陆离听到楼道口有沉稳的脚步声,以及剑拐磕碰地面的声音传来,瞬间安心了许多。事实上,亚伯拉罕这位高龄猎魔人经验丰富,可以为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一些参考性意见,因而,陆离并不希望他冲杀在第一线。与此同时。两人头顶,石心集团总部大厦最神秘的区域,寂静到了极点,连呼吸声都没有。不过,却有一道人影直挺挺地站在黑暗中,盯着楼道口,默默不语。这架势,再配上那身得体的西装,像极了正在迎接客人的管家。然而,他的脑海中并非表现得那般平静,各种回忆纷纷涌现:一百年前,他出生在德国边境的一个小城镇,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完成基础教育之后,因找不到工作,索性做起了推销员,在柏林兜售唱片机,不管顾客如何冷言冷语、老板如何辱骂,他始终热爱工作,并保持微笑。优雅谦逊、人畜无害。大部分同事都是这么评价艾霍斯特的,包括和他互生好感已久的漂亮女孩。不过,一切都在约会时变了。小酒馆中,艾霍斯特听到了元首的征兵宣传演讲,结束时,那位“神明”站在啤酒桶上,指着他说“德国需要你”,一瞬间,长期被金牌推销员排挤的郁闷一扫而空,日耳曼*****让他豁然开朗,使他不再自卑。在回去的路上,原本不善言的辞的他表现得十分兴奋,对着已经确立关系的漂亮女孩发表“真知灼见”:犹太人是吸血水蛭、寄生虫,应该全部送上绞刑架。讽刺的是,初恋女孩竟然就是犹太人,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从此断绝来往。随着时间推移,正当艾霍斯特以为两人的缘分已尽时,一名士兵找上了身为少尉的他。在军事办公室内,两人再次重逢,只是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分手时,女孩还指着自己的鼻子断言: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大成就、必将碌碌无为。而现在,却要求他庇护自己和她的家人,同时姿态低下,被士兵拽着头发说“不许直呼日耳曼军官的姓名”。女孩唯唯诺诺的表情,至今回想起来,依旧令人感到畅快。因为,为了前途,他冷声否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污蔑女孩曾盗窃公司财产。坦白来说,自己只是想让那个女人被驱逐出境,结果倒是很有戏剧性。离开军营的路上,他看到她和家人被吊死在路边,被广大市民围观、指指点点,而不远处,站在当初在军事办公室审讯女孩的士兵。一边是对女孩的爱与愧疚,一边是对元首的忠诚。犹豫了一秒,他将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轻蔑地弹到女孩身体上,微笑着离开了。从那一刻起,他完成了转变。可惜没过多少年,德国战败、曾经被视为神明的元首自杀而亡。盟军解放集中营的第一天,也就是第三帝国正式瓦解的那一天,它遇到了一个比元首更加伟大、更加值得追随的存在,自此褪去凡人的躯壳,为建立不死王朝而奋斗。回忆到这里,艾霍斯特微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进入客厅的两人,以打招呼的口吻说道:“1945年没能为元首赴死,现在是时候了。”看到这一幕,杜克顿住脚步,心想: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原地自嗨吗?反倒是跟他通过电话的陆离,瞬间识破了这家伙的身份,下意识地提示杜克:“别轻敌,它是血祖的代言人,一个活了百年的***)余孽。”话落,两人扔掉手中的枪械,拔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匕首,化作残影冲了上去——高速移动中,手枪与烧火棍无异,远不如冷兵器来得实在。艾霍斯特没有反应过来,它本想再拖一段时间,结果陆离二人根本没有跟它废话。在他们看来,除了帕尔默以及血祖之外,其他人都不是行动目标,因而无需多言!只见两抹寒光在空中划过。带出大量白血与死去的嗜血线虫,电光火石之间,艾霍斯特手臂处受了两道刀伤,它想都没想,两腿发力,整个人瞬间弹射而出。直挺挺地扑向杜克。柿子先挑软的捏!陆离有多恐怖,它通过监控设备亲眼见过,更是听那个神秘的周先生多次谈及,所以新加入进来的杜克,自然成了最佳猎物。事实上,对于高级返魂尸而言,所谓战斗,并非把对方杀死,拼到最后一刻,它们靠的是感染、转化!只见一根长达两米的刺舌涌现出来,破空声响起,而杜克早有准备,没有托大,直接在地面翻滚,躲避攻击。也幸亏他这样做了,那个刺舌构造特殊,不仅可以分岔,还布满尖刺,只要被刺伤,就会被转化。一击不中,艾霍斯特立刻将本体收回,没错,刺舌才是血族的本体,一旦脱离身体,就意味着死去,无法挽回。而陆离并非只会看戏的木桩,在它攻击杜克时,手中的匕首便瞬间脱手,化为一抹亮光刺了过去。白烟升腾!刺舌从中间断开。纵使艾霍斯特反应快,也仅仅是收回了一半,另外一半落在地上,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不断扭曲翻滚,一条条嗜血线虫四溅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