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窗台越来越近,茅三道已是彻底绝望,他清楚,这背后的“韩宇”准备再来一次“情景回放”,将自己从五楼扔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截止到目前,绝望过多少次。直到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仍无法动弹,已然失去了任何有力的挣扎以及抗争。已经到了窗台,并且,茅三道微微前伸便看到了半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线缆。他苦涩的笑了笑,他不认为自己还会有上次那般好运气被线缆兜住……他慢慢闭上眼睛,几秒后,自己便会跟韩宇一样,变得面目全非,血流一地……“汪汪!汪汪!”突然间,茅三道睁开眼睛,他听到楼底传来几声犬吠。而就在那几声犬吠后,那双死死掐着他脖子的手陡然间撒开。顿然,茅三道感觉到一股失重感席卷全身,而就在双脚落在窗台身子前倾将要摔出去的一刹那,茅三道一只手快速扣住了窗户的一角,这才稳住身子,幸免于难。理了理心神,他小心跳下窗台,直到双腿站在了地面,才松下一口气。他扫了眼屋内四周,发现“韩宇”早已不知去向。抬起双手,茅三道使劲揉了揉被掐到生疼的脖子。接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赶紧将手握成拳头,一收一紧,双腿又抖了几下,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四肢已经恢复了知觉。茅三道靠近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使劲搓搓脸,心里一阵后怕。虽然韩宇已经不见,但茅三道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韩宇只是消失,不是消灭……对应的,韩宇还会找他。而造成这一切的后果,茅三道猜测,极大可能是因为韩宇生前把他当成了仇人,导致意外死后怨气过大,这才缠着他。并且,他之前一直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现在想想,可能也是韩宇作祟。茅三道深深吐出一口气,在大腿一侧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只是穿了一套睡衣。烟,没带。“呜呜…嘤嘤…嘤…”兹兹……兹兹……茅三道全身一紧,迅速抬头看向门口,那紧闭的门外,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挠门的刺耳声。茅三道从地上站起身,缓慢的走向门口,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只见一道棕色的影子快速从他裤裆穿了过去。茅三道扭过身,看见一条狗正来回扫着房间四周,嘴里还在嘶吼。“毛……毛球儿?!”当看清楚狗的面孔后,茅三道一脸的惊讶,这不正是自家的毛球儿吗?听到主人声音,毛球儿转过身,用力甩着尾巴,极速跑向茅三道,绕着他身子不停的蹦跶。“怎么是你?”他赶紧蹲下身子,将毛球儿搂在怀里,“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茅三道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在楼下救了自己一命的狗居然是毛球儿。“嘤……”毛球儿伸长脖子,不断地舔舐茅三道的俊脸,显然长时间没见,甚是想念……茅三道不再拒绝毛球儿此种亲密人类的方式,他抚摸毛球儿的头,低头忍不住在它额头亲了一口:“谢谢你……”毛球儿一愣,对于茅三道突来的亲吻有些懵,过了片刻,它垂下头,勾起一只前爪舔了几下,随即,使劲蹭了一下头顶那被亲吻的皮毛。茅三道一脸黑线,破口骂道:“死畜生,你胆敢嫌弃我!”毛球儿抬起头,见主人一脸严肃,连忙用脑袋顶了一下茅三道的下巴,算是对刚才“不尊重”行为道了个歉。“哼,算你有良心!”茅三道抱着毛球儿,返回自己房间。可想了想,茅三道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放下毛球儿,在家里转了几遍,终于从厨房找到一把铁勺。拉开门,他再次走到对面房间的门口,用铁勺将门把手别紧。他不确定韩宇还在不在这个房间,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给自己寻求一丝心理安慰。一阵折腾,险些丢了命,茅三道再也无心睡眠,再者,天也亮了。他看了眼毛球儿不再圆润的身子,走进厨房,给毛球儿做了一些吃的。毛球儿用食间,那和煦的晨光已从窗外射进。倚靠窗前,茅三道点燃一支香烟,看着新日散发艳红,冲破层层云彩,满心惆怅。活着,真好。…………医院病房内,焦球儿一脸隆重的看着章淑燕:“燕儿,我们结婚吧?”啃苹果的章淑燕一呆,抬头摸着焦球儿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焦球儿拉下章淑燕的手,郑重的回道:“别闹,我说真的。”章淑燕放下苹果,眉头微微一皱:“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再说,我们双方父母还没有见过面呢。”焦球儿拉着章淑燕的手,温柔道:“这个很简单,等我出院了就安排。”章淑燕反抓着焦球儿的手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再多谈一些时间吧,我还是觉得太早了点。”章淑燕并不是不想跟焦球儿结婚,相反,她很憧憬跟焦球儿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甚至,此时她想嫁给焦球儿的心对比之前想嫁给茅三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婚姻终归不是儿戏,虽然她很喜欢焦球儿,但在真正关头,她觉得,还是要克制自己,保持理性。再者,焦球儿跟茅三道不同,茅三道可是两人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对茅三道了解甚深。而焦球儿不一样,虽然两人之前打过照面,但说到底,对他还是不够深度了解。婚姻是需要慎重考虑的,天堂跟地狱仅仅只是一念之别。故此,多了解,多接触是决定往后生活是否幸福的关键。焦球儿显然看出了章淑燕的担心,他轻轻在章淑燕脸颊上吻了一口:“宝儿,我愿意等你。”焦球儿也不想勉强章淑燕,他更不想让章淑燕为难,他想让章淑燕是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嫁于自己,而不是被迫嫁于自己。章淑燕用力点下头,靠在焦球儿怀里:“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我爱你,我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焦球儿搂紧章淑燕,脸紧紧贴在章淑燕的额头,缓缓说道,“为了你,哪怕让我去死,我也在所不惜……”“呸呸呸!”章淑燕连忙捂住焦球儿的嘴,“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咱们都要好好的,谁也不准有事!”“好,我以后不说了。”焦球儿低着头,再次吻了下章淑燕的额头。“咳咳!”门口有人干咳了两声,章淑燕赶紧从焦球儿怀里起身,头扭在一边,尴尬的整理着头发。焦球儿闻声看去,只见许青禾许医生正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