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虎族部落的兽人离开已有一段时间。虎易估摸着他们已经跑远了。他牢牢地抱着怀里的苏沐,眼神微微柔和了几分。灵珊这个女人的耐心恐怕也要消耗光了。苏沐趁着男人分神,一把扒拉下某只捂着嘴巴的手,差点没给给活生生捂死。兽人的力量虽然强大吧,但是能不能顾忌一下自己这个体质弱鸡的人。两人无形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灵珊眉梢多了一抹戾气,她伸出手一抹黑气自掌心浮现,瞬间打了地面上。轰。一个几米宽的坑洞就这么被炸了出来。这时,男人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在苏沐耳边缓缓响起。“东西融入了她的身体里,你要是想要得到那件东西,只能去神罚之地才能取出来。”她眼底浮现一抹惊讶,不明白虎易为什么要这么说。仅仅是拖延时间吗?亦或者他有别的想法。苏沐保持了沉默,她选择相信虎易。没有人喜欢做一个赌徒,可是这一回自己想要赌一把。“我杀了她,一样可以得到。”灵珊冰冷的语调在空气响起,不过一个眨眼,女人已然闪身到了虎易身前。两人短短的对视中似乎闪过了刀光剑影,场面为之一静。虎易依旧从容镇定,甚至他脸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急不缓道:“她死了,东西也就消失了,我可以赌,你能吗?”男人波澜不惊的目光,仿佛一切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灵珊捏紧了手掌,神情浮现一丝怒意,她冷哼一声,朝着地面打出了一道黑气。那被炸出的坑洞,不偏不倚,正巧距离虎易不到几厘米。爆炸形成的尘土纷纷扬扬地洒落,碎石炸裂开来在他腿边留下了一道道细小的痕迹。男人面不改色,下意识侧身护住了苏沐,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灵珊筹谋了百年好不容易找到那件东西的下落,如今胜利近在眼前了她怎么可能放弃。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也不允许失败。这虎族部落的土著的想法,灵珊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她轻而易举就能捏死这只蚂蚱。要不是怕百年的筹谋失败,自己怎么可能被威胁呢。等到她重新恢复了那件东西,就是这两个人的死期了。“神罚之地在哪里?”“天坑。”虎易背着苏沐一路朝着天坑的未知前行。灵珊带领着蛇族部落的兽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距离始终保持着五米远。对于背冰冷的目光,虎易直接忽略了。当务之急是把沐沐送到那里去。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一个小时以后。虎易站在了天坑入口前。脚边枯黄的野草在悲风的怂恿下不断摇曳着身子,那晃头晃脑样子的引起了树叶‘唦唦’的笑声,明明是平常的秋景,可偏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男人低垂着头,睫毛投落的阴影遮盖了那双那双金眸当中的不舍和眷恋,他下意识握紧了少女柔嫩的小手,清雅的馨香缠绕至心间,好似柔化了那颗坚硬如磐石的心脏。那道决绝的神情一晃而过。明明早在当初就已经选择好了,可他依旧舍不得。一切都是命运里本该注定好的。偷来的时光,终究不长久。“磨磨蹭蹭,你最好不要耍花招。”灵珊冷冷的盯着两人,语气里是明显的不耐烦,她压抑着怒火,心里杀意肆虐。虎易充耳不闻,完全无视了对方,他微微眯了眯眸子,朝着苏沐勾了勾唇,仿佛一罐尘封于地下重见天日的美酒佳酿。明明处境是如此的危急,他却始终保持着悠闲的心态,好像这只不过是一场最普通的郊游。“沐沐,走吧。”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一阵温和湿热的风,好似要带着她打开未知世界的大门。苏沐发现虎易今天好像特别温柔,透着一股极为独特的魅力。心里那股说不清的感觉,隐隐让她觉得有些不安。“用不着抓得这么紧吧,这是怕自己走丢了?”虎易清朗的笑声拂过耳畔,多年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落了一颗石子,惊起了万丈波澜。苏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知何时握紧了男人的手,红晕浸染了白皙的脸颊,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羞恼,可惜手掌被紧紧握着,根本抽不出来。那股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她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在刺痛着,好像即将要炸裂开来一般。虎易牵着苏沐一路走过天坑狭小的路口。这里常年不见阳光,连空气也透着一股阴凉。背后是七七八八的杂乱脚步,可她已经都听不见了。胸口心跳如鼓,掌心的温度越发烫手了。孤僻的小路一点都不长,在安静的氛围下更是显得清冷无比,却偏偏被男人硬生生地走出了红毯的气势。苏沐感觉自己不像是身处在危机的境遇里,反而倒像是在参加一场由天地举办的盛宴。夺目耀眼的阳光在小路的尽头等待她们的拥抱。温热的风和石壁奏响着最美妙旋律。新生好像就在眼前了。男人小心翼翼地牵着少女重新投入暖阳拥抱里,黑暗在这一瞬间被照亮,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沐沐,去吧,走到天坑中央吧。”苏沐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天坑的中央,薄薄的金光轻轻地为男人渡上一层光芒。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金眸里含着吟吟笑意。不舍、眷恋……那是挤压已久的情绪,终于被它的主人重新释放出来。“沐沐……”这声音不同于任何时候,苏沐感觉好像脑海里有一道相同的声音在响彻。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是……谁?唔,好痛。想不起来了。虎易朝着天空望了一眼,像是无形当中在和什么人对话着,他缓缓地伸出手,阳光透过指尖的落下。这时,灵珊带着蛇族部落的人刚从小路当中走了出来。“你们……”她刚刚开口话音未落,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对劲。九片金色的叶子蓦然大亮,一溜烟就朝着天坑中央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