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易似乎特别忙碌,自从上午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对方。时间将近傍晚,男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姗姗回到山洞。虎娜和他对视了一眼,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那速度跟闪电有得一比,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溜烟就不见了。“奇怪,虎娜走得这么着急啊。”苏沐嘟囔了一句,她原本还想说一些话,人就没影了。虎易熟练地坐在旁边的石墩上,眼底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似乎还有一丝不舍。正当苏沐还想在看清那双金眸当中藏着什么时,男人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像极了一个神经病。“你干什么呢,别天天占我便宜。”苏沐也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一巴掌拍下了那只在她脸上乱摸的手。她这脸水润光滑,总有一些变态惦记。“总是让人不放心。”虎易并未解释自己的行为,那温柔的目光几乎要将人洞穿。这男人大白天犯什么病,奇奇怪怪。苏沐翻了一个白眼,起身打算到虎族部落里散散步。当然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脸红,打死都不认。她闷着头脚步极快,偏偏身后跟着的男人速度也不紧不慢。两人正好维持着一米的间距。傍晚的风卷携着夕阳的余温,轻柔地拂过身体,不冷也不暖,少女和男人身上轻轻地渡上了一层霞光,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偏偏却让人觉得两人靠得极近,美丽的画面仿佛一段缠绵眷恋的诗。苏沐也是一个爱使小性子的人,全都是她哥苏扬宠出来的。某个经常失踪的人曾经说过女孩子娇气一点挺好的。她也这么觉得,并且一直以来就是这么贯彻的。只不过长大以后,就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了。哥哥经常失踪,也没有什么朋友。苏沐收敛了很多,渐渐的就活成了一个死宅。娇气和作是不一样的。在她看来娇气就是适当的时候,仗着宠爱,有恃无恐。作的话,就是不分场合,无理取闹,得寸进尺。苏沐觉得自己是前者,毕竟这些年她一个人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不像逛了,回去。”她轻声嘟囔了一句,以兽人灵敏的听觉,虎易应该能听到吧。苏沐低着头转身,视线从对方的脚掠过,反正就是不看他。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极为幼稚,但依旧会控制不住。她盯着地面上被拉成的影子,心中极为安稳,就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怕。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苏扬还没失踪的时候吧。那个狗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会儿正在满大街地贴着寻人启事,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毕竟苏扬就是一个专业的失踪人口,失踪一年半载正常得很。唉,不想了,还是替自己担心担心吧。兽人夜间的娱乐活动除了篝火晚会,就再没有别的了。原本今天晚上是要举办的。不过如今好多兽人部落的族长都出了事,大家也没有那个心思再去弄这个了。今天鼠族和鸡族的族长人已经凉凉了。局面极为惨淡。苏沐处于下风。她有一种预感,明天灵珊可能就要找上门了。虎族部落早就加强了防卫,巡守的人每过两个小时会换班一次。可自己这心里依旧有一些担心,不光是替自己,也担心虎易。那么多兽人部落的族长都死了,她怕万一……秋季的时候天色暗得极快。两人回到山洞的时候,天已经黑茫茫一片了。虎易在洞内升起了火焰,视线骤然明亮了许多。夜里的温度下降的很快,就算升起了火焰,苏沐依旧感觉有一些冷,不过她裹上兽皮以后就好多了。虎易体质那么强大,身体跟火炉似的,应该不冷吧。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男人蓦然紧紧地盯着她,那双金色的中划过一抹戏谑:“怎么,还觉得冷?要不我给你暖暖床。”“停停停,就站在哪里,保持距离,我一点都冷,哼。”苏沐面色一红,翻身不再理会男人,至于背后火热的目光全当不知道。在现代她可是老司机了,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脸红的。一定是太热了,没错,就是这样。瞧着少女把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在兽皮当中的怂包样,虎易忍不住轻笑一声,哼,小样,跟他斗。男人坐在火堆旁边,动手添加了一些柴火。洞外的风不时吹起一些火芯子,那金红的火焰将树枝烧得滋滋作响。他难得卸下了伪装,深邃的眼眸像是积压着什么情绪,极为复杂,举止一反常态。“那个人不会骗我,只是我舍不得……沐沐。”虎易的低喃极为小声,很快就淹没在风声里。至于石床上躺着的少女,早就在不知道的时候陷入了梦乡。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明明只过去几天,却像是有几年那般悠久。苏沐也想不到自己睡眠质量有那么好,几乎是刚沾上床,困意就不断地侵袭而来。唯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这一次又做梦了。不过整个人却极为清醒,明确知道自己是在梦境里。第一次她梦见了神明降罪兽人。第二次她梦见了兽人的繁衍历史。现子是苏沐第三次做梦了。那个长相和苏扬相差无几的人,让她还是很在意,只可惜后来就没有也再见到,仿佛那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她不明白自己频繁做梦意味着什么,但这当中一定会有关联,只是暂时还不清楚罢了。这一次会梦见什么呢。苏沐目光扫荡了一圈,仿佛身处于浩瀚的宇宙当中。无尽的黑暗里,蕴藏着许多数不清亮光。那距离极为遥远,像是隔着亿万光年。突然一抹金色的亮光从眼前一闪而逝,中途突然消失了。苏沐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那似乎是一个黑洞……这怎么可能呢。这时,骤变徒生。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控制,不断地朝着黑洞当中移动。苏沐整个人天旋地转,隐约间她似乎瞥到了一抹金色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