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方里就曾经感受到过,平田洋介与轻井泽惠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亲密。平田洋介从来没有叫过轻井泽惠的名字,只是以「轻井泽同学」这样的称呼来叫轻井泽惠。虽说这种事情也是因人而异,有人即使成为情侣亦不一定会亲密的叫对方的名字,但平田洋介对待轻井泽惠的态度还是有问题。那不是对所爱之人的态度。在平田洋介的眼中,轻井泽惠就跟班上的同学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即没有表现出任何过度的亲密,更没有任何偏袒过轻井泽惠的行为,只是公平、温柔、一视同仁的对待同班的同学和轻井泽惠而已。这让方里从平田洋介与轻井泽惠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和一之濑帆波同样的味道。也就是,假扮情侣的关系。“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你们为什么要假扮情侣。”方里便当着轻井泽惠的面,说出了其所隐藏的秘密。“恐怕,你是想借用平田洋介在班上的地位来衬托自己吧?”因为,轻井泽惠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弱者,一直以来都只能饱受欺凌的最底层的人物,能够从过去的阴影中站起来,决意摆脱身为弱者的命运,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以轻井泽惠那微弱的力量,想做到这一点,却没有那么容易。于是,轻井泽惠才会选择与平田洋介假扮情侣。“能够紧随在有地位的人的身边,那同样能够得到仅次于这个人的地位。”方里注视向了轻井泽惠。“你就使用了这种方法,靠着与平田成为情侣的事实,提升了自己在班上的地位跟存在感。”这样一来,只要再加上那强势的态度跟让人感觉很盛气凌人的所作所为,轻井泽惠在班级的地位就会呈现直线式的上升。知道D班的统率者是轻井泽惠的男朋友,又知道轻井泽惠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那么,谁还会觉得轻井泽惠过去其实一直饱受霸凌呢?因此,轻井泽惠目前在班上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强势的态度是假的。盛气凌人的举动是假的。地位是假的。力量是假的。连和平田洋介之间的关系,那都是假的。哪怕是为了在同学们的面前展现出自己是有力量的那一部分人,借此来巩固自己在女生们心目中的地位的行为,亦即欺负真锅志保口中所提及的那名叫梨花的女生,那都是故意做出来的。想必,轻井泽惠是在意识到平田洋介将会成为D班的统率者的时候就亲自向其发出了请求。请求平田洋介帮助自己。帮助自己摆脱被霸凌的过去和命运。而平田洋介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吧?连眼前有人遇到困难都无法坐视不管的那个滥好人,知道身边有一直在遭受霸凌的同学的话,那就无论如何都会出手相助。即使是假扮情侣,那也一样。换言之…“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寄生在平田的身上才换来的。”方里无情的击中了轻井泽惠心中最大的弱点。其身为寄生虫的本质,于此时此刻里,被揭露得一点不剩。面对这一切,轻井泽惠真的很想否认。怎么可能不否认呢?被霸凌的过去,以及身为寄生虫的本质,那全部都是名为轻井泽惠的少女所无法承认的事实。但是,轻井泽惠也明白,事到如今,拙劣的谎言根本产生不了任何的效果。所以,轻井泽惠放弃了。甚至,自暴自弃了起来。“啊,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寄生虫,靠寄生在洋介…平田同学的身上才换来了现在的地位的弱者,谁都能欺负的可怜人。”轻井泽惠便自嘲般的对着方里出声了。那声音,没有以往的那种带刺的感觉,有的只是接受过残酷的现实考验才诞生出来的不甘和自卑。“在你看来,我应该是最不值得关注的家伙,只能轻蔑和鄙夷的对象,在你的俯视下拼命的挣扎的可怜虫,你一定很想嘲笑这样的我吧?”轻井泽惠迎着方里的视线,发泄一般的说着这样的话语。“没关系,你可以尽量嘲笑我,或者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名为轻井泽惠的少女就这么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水。只因为,轻井泽惠知道,自己必须再一次的向残酷的现实屈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走上一条只能寄生在别人身上的道路。长年以来的霸凌生活,让轻井泽惠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什么优秀的人才与有能力的人物,否则就不至于连反抗都办不到。而连真锅志保、薮菜菜美、山下沙希三人都无法反抗的轻井泽惠,又怎么反抗能够轻轻松松的将那三人给逼走,还有办法带领D班,在无人岛的特别考试上拿到全面胜利的方里呢?更别说,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方里给知晓。一旦方里说出去,轻井泽惠在这所学校的地位和努力就会全部失去。轻井泽惠不可能放弃这一切,让惨痛的过去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轻井泽惠只能屈服。“比起一直被别人给霸凌,还不如落到你的手中比较轻松。”轻井泽惠便讽刺的说道:“现在,我的弱点和把柄已经在你手中了,想做什么都尽管来吧,我都会接受的。”这么说着,轻井泽惠的眼中一直都在流泪。即使在流泪,但轻井泽惠的眼中却不存在任何反抗的意志。就像其所言的那般,无论方里想对轻井泽惠做什么,乃至想得到轻井泽惠的身体,尽情的逞欲,现在的轻井泽惠都不会拒绝的吧?这就是没有反抗的力量的下场。轻井泽惠理解着这一点,方才干脆的放弃,或者说是完全自暴自弃了。“是吗?”方里看着这样的轻井泽惠,淡淡的说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方里留下了这样的话,随即转过身,往三楼的方向走去。见状,轻井泽惠再次擦掉眼泪,咬着嘴唇,颤抖着身体,带着对未来的迷惘和即将遭受到的待遇的恐惧,缓缓的跟上了方里。最后,两人来到了方里的房间。并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