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寻安发自内心,楚厚良微笑点头,不过略作思量又是问:
“我家囡囡那般纯真可爱,真就未有半点心动?”
赵寻安看着眉头轻挑的楚厚良禁不住咧嘴,苦笑的说:
“与您一般的言语三多尊者也曾问过,诚实讲,如不语这般女子,如何能不喜?”
“但我情孽深重,爱人红颜诸多,且心之所向困难重重,真就不能让她卷入,与她真心喜,所以,才更盼着她好。”
见赵寻安言语真诚,楚厚良再点头:
“难怪不语喜欢你,便你这般秉性,只要真心相待,哪个女子又能不喜?”
“不过也亏得你俩无有事端发生,不语身具宝仙九室天重宝,将出生便与龙神幽虚天当代神子定下婚约。”
“若是因着不洁起了事端,真就是大事了!”
“不语,有婚约?”
虽说早便决定放手,可听闻楚不语有婚约,赵寻安还是觉得心中一震,楚厚良点头与他解释:
“囡囡并不知晓,宝仙九室天与龙神幽虚天世代交好,此乃两家仙尊一早便定好的婚约,其中牵扯颇大,所以知者了了,便是我也模模糊糊理不清。”
“其实之前霍林洞天便与我楚家通过气,因着不语过得不错且精进神速,便由着她在此。”
“这次之所以来,便是因着那位神子已经破入分神境界,龙神仙尊想要履行婚约,所以必须招她回去。”
听闻如此言语,赵寻安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许久才问:
“前辈,那位龙神幽虚天的神子,秉性可好?”
“龙神幽虚天神子名唤单于文鸣,年岁与伯谦相当,乃是拥有真龙体的天纵,与伯谦不语兄妹俩打小便识,算得上青梅竹马。”
“之前与霍林大尊有过交谈,发觉单于文鸣秉性真就与你相通,一般的温文倜傥,一般的纯良有礼,说不得不语喜上你,也是因着有他的影子。”
听闻楚厚良言语,赵寻安却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是徐徐松开,轻声说:
“那便好,不语能遇到这般知根知底的良人,我的心里也是喜。”
“不语婚事去不得,可我这生死之交的份子不能少,前辈且在这里多待几日,容我做些准备。”
“可有伯谦念念不忘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楚厚良笑着问,赵寻安点头:
“那是自然,必不可缺,当年承伯谦兄的情还未换,便与他制上十瓶,到时烦劳前辈一并带去。”
见赵寻安如此行事,楚厚良忍不住点头,重情厚义前途无量,若非早有婚约,真就是自家囡囡的良配!
转了一圈回返,楚不语正担忧的站在院门处观望,见两人有说有笑这才松了口气,刚欲言语,却被楚厚良叫住:
“不语,与我来,有些话要与你说。”
楚不语看看赵寻安,见楚厚良正颜,便点点头跟着走近屋里。
赵寻安深吸口气,化作白虹直贯峰顶,与铁塔端坐,看着山峦间的云雾出神。
“可是后悔了?”
三多尊者神出鬼没,不知何时来到赵寻安身边,提着一壶酒,轻声问。
“与不语好的事情,无有半点后悔。”
赵寻安摇头,抢过三多尊者手里的酒壶大口饮,随之皱起眉头:
“怎地这般寡淡,真就不是男人喝的酒!”
三多尊者抢过酒壶晃了晃,立时气的鼻孔冒烟:
“便会说便宜话,酒都被你喝光了,难不成你便不是男人了!”
赵寻安抖手取出一个土瓷坛子,挥掌抹去封泥,先是大大的饮了一口,然后抛与三多尊者,冲着被茫茫云雾遮蔽的群山大声喊: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三多尊者抱着土瓷坛子,看着大声呼喊的赵寻安有点懵,这般脾性还真就第一次见。
不过那首词是真好听,说的仿佛有些悲,却又蕴着股莫名的雄壮。
刺鼻里又有些勾人的味道飘入鼻腔,三多尊者低头看,却见坛中酒清澈的如同山泉,一口下去辛辣直冲天灵盖,忍不住大声咳嗽。
不过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这才明白,为何赵寻安称自己与山下买的桃花酿,不是男人喝的酒。
一个时辰后,赵寻安与喝的酩酊大醉的三多尊者回返堂口,正好碰到楚不语与楚厚良站在院门处细语。
小妮子红了眼,显见之前哭过,见赵寻安两人回来,紧忙用帕子擦了擦,面上浮起笑迎了过来。
“却是何等烈酒,竟然能让三朵尊者醉成这般?”
楚厚良有些惊奇的问,脸颊微红的赵寻安一手搀着三多尊者,一手抱着酒坛,轻笑着说:
“酒不醉人人自醉,尊者与不语可谓少有的食友,知晓她将要离去心中抑郁,自然便醉了。”
“当然,也是我这酒好,最善与人糊涂,难得糊涂,糊涂难得!”
见赵寻安说的奇妙,楚厚良上前捧过只余坛底的酒坛,大大的饮了一口,脸面立时变得通红,但觉好似一把被烧的通红的炽热刀子直入肺腑。
痛楚里,透着莫名的爽意!
“好酒,可有名字?”
“三蒸断肠,男儿酒!”
赵寻安大笑着说,楚厚良看着他也是笑了,一口将酒饮尽,大大吐了口气,真就畅快无比!
回返屋里,三多尊者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赵寻安取当年与大昆仑山脉茶商处所得珍茶泡,三人边引边说。
“赵寻安,不得不说源地就是人杰地灵,便是茶叶也不一般。”
一口茶下去楚厚良的眼睛都亮了,虽说灵气与大世界所产差之千里,可其中韵味却是超过无数。
温热入腹,真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赵寻安刚欲言语,却被楚不语皱眉打断:
“尊者都因我醉倒,你却大笑大嚎,可是与我半点不舍未有?”
听闻如此言语楚厚良忍不住揉了揉脑阔,便这般言语,也太直白了。
“我也想要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你我刎颈之交,分别在即又将大婚,总要与些不一般的贺礼,真就不得醉。”
“待你离去后,我定要好生醉上一醉,想那时火红叶落地底幽暗,真就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