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安若有所思点头,原本来霍林洞天为的便是五行术法,如今有机会得到真正五行真法,自然不能放弃。
只是,赵寻安有些疑惑的问:
“金峰内里为甚唤作乾秋山,尊者,您当年进入山心,到底见到了何等令人震惊的景象,为甚之前问了那般多次,你都不与我说?”
听闻赵寻安之言,三多尊者默默放下碗筷,大大的叹了口气,这般表现却是让赵寻安和楚不语感到惊奇。
认识这些时日,真就未曾见过他没吃饱便主动放下碗筷的,看来其中牵扯属实不小。
“可是有辛密不得言,得明日我入了洞天才可?”
赵寻安轻声问,楚不语轻点头,理解的说:
“尊者这般做派也是应有之理,毕竟牵扯根本,无论哪个宗门都是需得慎重。”
“......便清汤稀粥咸菜嘎达,肠肚实在禁受不住啊!”
“啊?”
三多尊者大大叹气,赵寻安两人脸面直抽,彼其娘之,原来是吃的不满意啊!
“便这清汤寡水的,脑浆子都固住了,哪有那个精气神掰扯。”
用手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三多尊者满脸忧伤的说,赵寻安蹭的站了起来:
“且等着!”
刻钟时间不到赵寻安便整治出一桌肥腻腻油汪汪的席面,三多尊者立时喜笑颜开,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边吃边说:
“有个说法,霍林洞天之前并未有九峰,唯只一不高铁山,便是乾秋。”
“开宗立派老祖以大法力与他处移山而来,其他八峰尽是外来,而乾秋山却是在外边又套了一座山。”
“所以才有金峰真正是乾秋的说法。”
嫌筷子不好用,三多尊者直接用手抓起肘子大口朵颐,顺道还赞了赵寻安一句。
毕竟这般皮肉厚实的吃食没一两个时辰整治不好,刻钟不到便是酥烂,这控火的本事真就不简单。
“过去未曾注意,也是人端木柏林说了后才发现,金峰真就不简单,九峰最重,怕就是咱们这地界!”
赵寻安点头,见三多尊者吃的畅快,索性也扔下筷子,捉个肥鸡吃了起来,别说,这荤菜就是比咸菜清粥好吃。
“......身为仙途中人却这般喜好口舌之欲,便不觉臊得慌?!”
楚不语伸手用力拍了拍桌子,赵寻安也不说话,只是与她碗里放了块油汪汪的红烧排骨。
小妮子先是一愣,却被醇香气息引得大大咽了口吐沫,脸面扭曲片刻后终究抓起大口啃了起来,这些时日清汤寡水真就委屈死了。
“当年因在深潭得了一丝金属本源,大尊便把我一脚踹入了乾秋山山心,所见真就无法用言语表述。”
“且洞天传说颇多,也是有不少门人进过,所见皆是不同,我与你说了也是白说,你且去,看了便知。”
三多尊者说的模糊,赵寻安却有些明了,想起龙脉所见时光留痕,说不得乾秋山里,也是这般。
第二日沐浴后穿一身素白布衣直奔总坛,大尊高坐书卷椅,九位峰主两侧立,祭拜过洞天先贤祖宗并留精血做好命牌后与赵寻安罩衣,上宗长老凤凰与一旁观礼。
“不过是个入门登册的事情,怎就弄得这般肃穆?”
三多尊者亲自与他罩衣整理,赵寻安心犯嘀咕,便小意的问:
“你这外事长老可不一般,乃是洞天数万载里唯一兼顾他方宗派的,且修缮补全功法传承功在千秋,便宗门大典都要留名,如何能不隆重?”
与赵寻安整理好身后带流苏的正一宗长老服饰,三多尊者后退三步细打量,忍不住感慨万分的点头。
好一个风度翩翩少年郎,怕是有自己当年三分风采!
“相关事由三多已经与你说明,我便不再赘述,只有一言,与乾秋山观万般景象可,但万万莫要坠入其中。”
“修缮补全金峰传承重要,但你的安危,比之传承更重!”
霍林大尊说的认真,诸位峰主皆是满脸赞同,一个跨过九十九级天梯的天人,即便是瀚海体,也是人间不可多得。
且那般多技艺傍身的全才也是惊艳,如今金峰传承已至合体,昨日又从端木柏林那知晓了诸多事由,赵寻安的重要性,怕是超乎想象!
赵寻安叉手躬身喏,在三多尊者带领下回返金峰,与堂口一处偏僻小屋步入幽暗山洞。
五百步后乃是一扇紧闭铁门,三多尊者驻足,认真说:
“宗门传承说的明白,一人一生只有一次步入乾秋山山心的机会,虽不知你会经历何等,可多看多悟总是对的。”
“不过大尊说的也对,说不得便是尽是诱惑的地界,其中尺度,便看你心了。”
赵寻安拱手,推开沉重铁门,光芒立时散溢出来,里边竟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晶洞,看颜色便知,等级定然不低!
大步走入,铁门自动关闭,赵寻安沿着光路一般的晶洞走,九百步后熟悉气息涌现,光芒炸亮后又暗,入眼却是一望无际沙海。
感受熟稔气息赵寻安轻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想,真就是时光留痕!
踏着暄软沙丘走,到现在赵寻安也不明白,这时光留痕到底是甚,也曾有过诸多猜测,可终究未有确凿定论。
说它是幻境,却可真正携出物件,更可因一己心动而变化。
可若说它是实质存在,琢磨起来又不过是因着龙脉地气衍生而存的过去痕迹,若再往里深究,无解之处却是更多。
“叮当,叮当~”
便在赵寻安思量之际,一支驼队与远处慢慢行来,见他一身清凉也是惊奇,几位遮蔽严实的行商略作商讨,命仆役与赵寻安留下一个箩筐后,驼队继续前行。
赵寻安打开箩筐略做检查却是笑了,一套灰色长袍毡帽,干硬的麦饼盐巴与两皮囊清水,最上边还有一把未有装饰异常朴实的弯刀,还有一捆麻绳,装备真就挺全。
“无边沙海却与陌生人这般大的善意,属实不容易。”
穿好长袍戴好毡帽把弯刀悬在腰间,赵寻安背起箩筐大步走,所向,正是驼队离去的方向。
如今无有头绪,既然已经生了因果,便循着他们去,且看如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