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几个上了年纪,浑身绫罗绸缎的人被押到了罗昂的面前。
罗昂打量了几人一眼,见其中一人露出十分恐惧的模样,便指向那个人,道:“他留下,其他人拖下去砍了。”
众人闻言,脸上露出吃惊的模样。
然后,官兵们拖拽着那几个贵族,向外面走去了,而那几个贵族的求饶声和叫骂声不断传入罗昂的耳中。
很快,那几个贵族被拖到不远处。
只见官兵手起刀落,那几个贵族瞬间人首分离,倒在血水之中。
剩下的那个贵族见状,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他觉得罗昂就是一个魔鬼,就是那个传说中,令昆仑神都为之忌惮的杀戮之神。
这时,罗昂走到了那个贵族的面前。
那个贵族见状,瞬间被惊得魂飞魄散,直接瘫倒在地,然后向罗昂叩头求饶:“燕侯饶命啊!燕侯饶命啊!”
罗昂道:“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那个贵族听到这话,急声道:“只要燕侯饶命,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罗昂在那个贵族面前蹲下,道:“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如果说了假话,那就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
那个贵族连忙点头,道:“不敢不敢。我、我一定实话实说,一定实话实说。”
罗昂站了起来,道:“左贤王和囤积在这里的粮草辎重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贵族不敢犹豫,急忙说道:“两天前,粮草辎重都、都被运往了合阳。除了我们这里的粮草,还有鲜卑人原本囤积在北地的粮草,全都运去了合阳。”
罗昂闻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判断鲜卑人和匈奴人是按照先前的入侵路线,从冯翊和北地东进,与袁绍大军一道进攻司隶、并州和幽州,却没想到他们是在打长安等地的主意。
罗昂问道:“左贤王人在合阳吗?你们的大军集结了多少?”
那个贵族连忙说道:“左贤王应该不在合阳,说是回去祭祖了。至于大军,由于快要到冬季了,各部族都在准备过冬的事情。我们和鲜卑人都只有一部分兵马在北方的大草原上集结起来,但还没有开始大规模集结。”
“合阳有多少兵马?”
“应该就只有之前守卫在这里的一万名精骑和鲜卑人的五千名精骑。”
罗昂转过身,看向赵嫣然、张郃、宋宪和成廉,道:“情况有变,我们得改变之前的计划了。”
赵嫣然点了点头,抱拳道:“请主公留下,等候子龙的兵马。末将率领战骑,去突袭合阳。”
罗昂摆了摆手,道:“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说着,他看见赵嫣然还想要劝说,笑道:“放心好了,敌军虽然有一万五千人,但我们却是出其不意,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宋宪、成廉、张郃在吗?我放心得很。”
赵嫣然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就没再劝阻罗昂了。
然后,一名士兵将那个匈奴贵族拖进了左贤王的牙帐,直接将他捆绑了起来。
那个贵族见状,还以为汉军要杀他,不断地向罗昂求饶。
罗昂率领所有人马,离开了大荔,朝澄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澄城,大荔以北两百里外的一座规模不大的石头城,是左贤王十分看重的一个所在。
左贤王仿效汉人,在这里设置了祠堂,以祭奠他的祖先。如今大战在即,他回到澄城,一来是祭祖,二来也是希望得到祖先神明的庇佑。
在他看来,此次东进之战非常关键,将关系到他们匈奴一族能否就此复兴。
祠堂。
左贤王正闭着双眼,盘坐在祖先的灵位前。
这时,一名亲信快步来到他的身后,小声道:“大王,步度根单于率领四万名鲜卑勇士来到了城外。”
左贤王睁开眼睛,问道:“呼厨泉单于呢?”
那名亲信回答道:“呼厨泉单于派人回信,说此战不吉,要求我们取消计划。”
左贤王闻言,怒道:“这个懦夫!他肯定是被罗昂吓破胆了。”
那名亲信道:“我感觉呼厨泉单于似乎是不满大王如今的地位,所以才会……”
左贤王冷笑道:“我如今的地位,是我凭着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他就是不满,又有何用?等这一战结束,他这个单于也就做到头了。”
那名亲信点了点头。
左贤王站了起来,道:“随我去见步度根。”
那名亲信抱拳道:“是。”
左贤王来到城门口,亲自将步度根迎入城中,而步度根带来的四万大军则留在城外驻扎。
左贤王和步度根携手步入大厅,然后坐了下来。
此时,有侍女将奶酒和烤肉送了上来。
然后,左贤王和步度根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聊天。
步度根道:“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汉人中间,最叫人害怕的就是那个罗昂。这次正可借袁绍的手,将他铲除。只要除掉了罗昂,从这里到长安、洛阳、并州、幽州,还不都是我们的天下?”
左贤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此战可以说是关系到我们两族的兴衰啊!如果胜了,将来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进入中原。如果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步度根笑道:“左贤王过虑了,这一次可不同上一回。袁绍将起兵五十万,进攻洛阳、并州和幽州,罗昂必定会全力应对。我们趁此机会,直接夺取长安,然后再东出潼关,与袁绍一道夹击罗昂主力。就算罗昂真是天神下凡,在如此情况下,也只有粉身碎骨这一条路。”
左贤王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步度根喝了口奶酒,皱眉道:“只是占据关中之后,应当如何与马腾、韩遂、羌人瓜分关中。”
左贤王笑道:“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太小气,不然就会产生内斗。如果我们能先入长安,就将所有的财货、女人给洗劫一空。长安我们不要,我们只占据渭河北岸。你占东边,我占西边。”
步度根笑道:“左贤王说得极是。”
说着,他和左贤王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这时,一名头领跑了进来,朝左贤王禀报道:“不好了大王,黄陵被汉军攻陷了!”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就愣住了。
左贤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黄陵被汉军攻陷了?”
那名头领道:“是从黄陵逃来的葛布头领报告的,应该是真的。”
左贤王喝道:“把葛布给我带进来!”
那名头领应诺一声,立刻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便领着一个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人进来了。
左贤王和步度根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一惊。
葛布跪在了地上,急声道:“大王,汉军攻占了黄陵,好多人都死了!”
左贤王大怒,立刻走上前,抓住葛布的衣襟,一把将葛布拽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胡说八道,哪来的汉军?”
葛布咽了口口水,一脸恐惧地说道:“是、是罗昂!”
左贤王和步度根一听到罗昂的名字,脸色大变。
左贤王皱眉道:“你是说罗昂率领军队,突袭了我的黄陵?”
葛布点了点头。
左贤王放开葛布,然后眉头紧皱,不敢相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罗昂怎么会突然来到黄陵?”
说到这里,他看向葛布,问道:“罗昂既然出现在了黄陵,为何刘贺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葛布咽了口口水,道:“我也是逃出来的时候才知道的。我碰到刘贺手下的一个头领。他说刘贺所部的一万大军在不久前,被罗昂给歼灭了!”
左贤王闻言,惊讶道:“什么?”
葛布道:“我听说刘贺麾下的一万人马全部被杀,投降的也都被杀了,只有很少的人侥幸逃了出来。”
左贤王闻言,心里乱做了一团,使恐惧充塞在他的胸口。
步度根沉声道:“罗昂这个时候突然来袭,实在是出乎预料啊!”
说到这里,他心头一动,看向左贤王,道:“左贤王,罗昂来的时机也太巧了。莫不是他已经察觉到我们和袁绍的企图,所以想要先发制人?”
左贤王闻言,先是一惊,然后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声道:“不好!罗昂奇兵突进,定不是要与我们决战,而是要打掉我们来年发动战争的能力!”
说着,他看向步度根,道:“他的目标定然是我们集结的粮草!”
步度根眼睛一睁,道:“合阳!”
左贤王道:“可不能让罗昂得逞了,我们必须立刻集结所有兵马,驰援合阳!”
步度根道:“我带来了四万战骑,不知左贤王这边可以调动多少兵马?”
右贤王道:“澄城这里有五万兵马,再加上你的兵马,总共是九万大军!”
说着,他看向葛布,问道:“罗昂有多少人马?”
葛布稍作思忖,道:“大概有两万人马。”
左贤王和步度根闻言,转忧为喜。
步度根兴奋地说道:“罗昂只有这么点人马,倒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左贤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传令大军,朝合阳进发。”
步度根点了点头,道:“只希望合阳那边能够坚持住。”
左贤王道:“放心吧。合阳有你我一万五千名战骑把守,罗昂没那么容易得手。”
不久,澄城内外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号角声。
很快,匈奴大军和鲜卑大军纷纷集结了起来,然后朝合阳城走去了。
合阳。
此时,合阳的守军已经得知罗昂军袭破黄陵的消息,立刻让全城戒严,并且做好了战斗准备。
黄昏时分,守军远远看到一支由千余人组成的匈奴军队奔逃过来,而身后的数千名汉军战骑正在追击。
匈奴人和鲜卑人见状,立刻紧张了起来。
一名匈奴头领看向刘胡,问道:“大头领,我们出击吗?”
刘胡摇了摇头,道:“罗昂十分狡猾,如果我们出击的话,搞不好就落入了他的圈套。我们就只要收好临戎就行。”
说着,他看向其他匈奴士兵和鲜卑士兵,喝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击。”
刘胡是匈奴的大头领,也是左贤王派到合阳的最大指挥官。
没过多久,一千多名匈奴骑士跑到了合阳的城门前。
领头的头领高声道:“我们是刘贺的部下,快放我们进去。汉人就要追来了!”
话音刚落。
这时,巨大的马蹄声已经逼近了。
刘胡要见情况紧急,立刻叫人打开了城门,将这支溃逃下来的匈奴骑士放了进来,然后关上城门,下令众军弓弩射击。
匈奴人和鲜卑人一齐发箭。
顿时,密集的箭雨朝城外正奔涌上来的汉军战骑射去。
汉军战骑见状,不得不勒住战马,立刻退了下去。
刘胡要下了城墙,来到那支逃进来的骑兵队中间,扬声问道:“你们谁是头领?”
刚才在城外与刘胡要说话的那个头领立刻走了出来,朝刘胡也行了一个匈奴人的按胸礼,道:“大头领,我是头领。”
刘胡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汉军有多少人马?”
那个头领面露恐惧之色,道:“很多,起码有五、六万骑兵!”
刘胡和身边的人听到这话,全都吓了一跳。
刘胡惊讶道:“这么多?”
那个头领点了点头,道:“说不定比我说的更多。”
刘胡闻言,流露出不安之色,紧紧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