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太子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凌峰似乎早就在等着姜淑予这句话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等着姜淑予上车。
姜淑予扭头对姜晚宁道:“阿宁,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去找摄政王吧,你坐他的车入宫,之后到东宫来。”
虽然姜晚宁有些不放心姜淑予一个人面对,但这辆马车,照理她是没有资格乘坐的,而且这辆马车并没有燕珩的那辆那么宽敞,她进去之后四个人乘坐,恐怕有点拥挤了。
想了想,姜晚宁只得点头道:“那阿姐你……别太难过,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太生气,你还有宝宝呢……”
姜淑予笑了,勾了勾拳头道:“你别小看你姐我了,你顾好你自己就是了。”
看着姜淑予那故作轻松的笑容,姜晚宁想起了小时候,她犯了大错,阿姐一声不吭地替她抗下罚跪时的样子。虽然她犯了小错的时候,姜淑予总是会教训她,但是一旦事情闹大了,不管是她的,还是两个哥哥的,她都会替他们遮掩着包庇着,宁可自己受罚,她那时候就说,她是姜家嫡长女,是尊贵的身份,她身子又比她强壮一些,自然能受得住更多的责罚,不像她,总是生病,病恹恹的,一点重罚都受不住……
想到姜淑予一直以来的故作坚强模样,姜晚宁不禁鼻头一酸。
“别担心。”
燕珩悄然出现在姜晚宁的身后,搂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抚道,“方才去查问了一些事情,这女子,是十年前从大燕皇宫叛逃的南齐细作……”
姜晚宁闻言,面色微沉,紧抿着唇没说话。
此处人多眼杂,有些话并不方便说太多,但姜晚宁看着姜淑予上了太子马车的身影,脸色明显变得有些忐忑不安。
跟着燕珩上了马车之后,姜晚宁这才终于忍不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若是十年前的细作,那太子为何会如此重视她?既然当初逃了,如今为何要突然出现?她消失的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此番接近太子,一定是没安好心!”
看姜晚宁这激动的样子,显然是因为担心姜淑予,所以才会乱了分寸。
他也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让她自己再想想,等到她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可是……我明明记得之前太子并不是这样的人,就算阿姐真的做错了,他也不至于态度如此大变……还有那女奴,就算太子十年前对她有几分感情,但那时候的太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再深的感情过了十年,应该也会淡忘一些,他就算还有几分在意,可怎会变得如此荒唐,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多年以来在民众心目中维持的形象了。太子不该是这样的人……他原来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姜晚宁喃喃地说着,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前世太子与姜淑予浓情蜜意的模样,想起她为了姜淑予不肯娶侧妃而与皇帝拼命抗争时的模样,想起姜淑予去世时,太子痛不欲生的痛苦嘶吼……
而如今的太子,仿佛是中邪了一般,变得让她感到十分陌生。
就连她这样的局外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就不要说姜淑予了。
这才短短几日,太子就变了个模样,也变了对姜淑予的态度,完全没有了一点身为太子应该有的一切,当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姜晚宁独自一人想了许多说了许多,半晌才反应过来,燕珩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认真听她说。
“怎么了?你为何一直不说话?”
姜晚宁看向燕珩,希望他能够说些什么,替她解开一些疑惑。
燕珩正支着下巴瞅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般,见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存在了,便勾了勾唇角道:“我觉得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在见到太子之前,你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
“我自然是猜测啊……这不是没有证据么……”
她这会儿没工夫去查证据,自然只能求助于燕珩了,他比她要能耐得多,这种小事一定可以查清楚的吧。
燕珩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道:“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没头没脑地揣测……”
说着,他将整个胳膊伸出了车窗外面。
下一瞬,他手里便像是凭空多了一个食盒。
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尚在冒着热气的各色菜肴。
姜晚宁原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吃东西,这会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顿时便被勾起了馋虫,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先吃这些东西吧,太子与太子妃的事情,你不必过于操心,就让他们自己处理。你姐姐比你厉害,定能处理好的。而太子若是连他为何会成为太子都想不明白,那也不必再当太子了。”
燕珩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姜晚宁听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觉得这女子不值一提的样子,也就稍稍放心了一些,看着小几上饭菜香味愈发勾人,便也顾不得想更多,开始闷头吃了起来。
夜幕渐渐深沉,两辆马车缓缓地驶向皇宫深处。
姜晚宁与燕珩的车厢之中,气氛和谐,尽是米饭热菜的烟火气。
而在这辆马车前面的另一辆马车内,气氛却与之截然不同,显得格外阴沉压抑,让车厢内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车厢内,赵谦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刻被安放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裙,柔软的布料紧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同时,也令她身上数不清的伤疤若隐若现。
特别是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处,被冰冷的铁链磨出了一圈清晰可见的血痕,瞧着十分刺目,也属实能令人心生怜惜。
而此刻同样坐在车厢内面色苍白的姜淑予,却被赵谦毫不在意地忽略了。
从她上车以来,赵谦便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同她说一句话,仿佛她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