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江湖白晓堂
萧瑟和雷无桀出了雪月城一路磕磕绊绊,耽误了太久,而暗河的杀手又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所以此时他们每个人都是精疲力竭。
众人一路前行,在路上看见了一家茶铺,荒郊野岭居然开着一家茶铺,很难不让人怀疑。
唐莲当即就让众人继续赶路,以免又是暗河设下的圈套。
“前面的路途还很长呢,不如坐下来喝一杯茶,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众人心中一警,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灰袍少年坐在茶铺前,双眼紧闭。
萧瑟瞧见了,点点头:“有道理,与其急着赶路,不如喝杯茶缓解一下疲劳。”
“公子请坐吧。”布衣少年点点头,却不是望向他们的方向,茶铺里的小二也很识趣的端上一壶茶。
众人心中存疑,保持着警惕,却见萧瑟已经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几人彼此对视一眼,还是选择了坐下来。
“他看不见。”叶若依观察了片刻后说道。
“这位姑娘没有说错,我是个瞎子。”尽管叶若依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捕捉到,少年随即开口解释道:“因为眼不识物,所以听力过人,并非刻意偷听姑娘说话。”
“抱歉。”叶若依心生警惕,微微欠身道歉,随即坐了下来。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茶馆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众人警惕的观察着茶馆的环境,除了他们只有一个客人。
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坐在一旁,桌上摆着一个长长的包裹,正沉浸的品着茶。
灰袍少年似乎心有玲珑,虽然看不见却能洞悉众人的心思,笑道:“她是我的朋友,我等了她很多年,她来了意味着我的茶铺也该关门了。”
那女子却不理会他,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她听不到?”叶若依问道。
“是的。”布衣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看不见,她听不到。但是不要看着她说话,她能看到。”
“一个会听风辩位,一个会读唇语,都不是普通人啊。”唐莲冷笑道。
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他们就是百晓堂的行走,竹和龙耳,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百晓堂堂主姬若风,也是当年的天启城白虎使,而永安王萧楚河也是他的徒弟。只是萧楚河出事被赶出天启城后,姬若风也消失了踪迹,更是下令不准百晓堂任何人追查永安王的行踪,所以在无所不知的百晓堂,永安王萧楚河的行踪也是一个秘密。
后来从萧瑟入雪月城开始,百晓堂才开始活动。一个月前,百晓堂接到堂主传令,竹和龙耳才会出现在这里,前来帮主萧瑟等人。
误会解开,但唐莲等人不知其中内情,依然存在怀疑:“百晓堂向来不插手江湖恩怨,你们为何要帮我们?”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唐莲常年行走江湖,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他是我们堂主唯一的弟子。”竹缓缓指向了萧瑟:“堂主只有这么一个弟子,所以得替他看好了。”
“姬若风?”雷无桀眼睛一亮:“就是那个评定一品四境的姬若风?江湖中最神秘的高手之一,竟然是萧瑟以前的师父,难怪萧瑟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出身百晓堂。”
天下事江湖事,尽是百晓堂之事。百晓堂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既然你们是百晓堂,我能否问几个问题?”叶若依忽然开口道,还是有一个头脑清醒的人。
“将军之女?我曾在天启城见过你。”竹微微颔首,一语道破叶若依的身份。
“姑娘想问什么?”
“暗河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叶若依干净利落的问道。
竹顿了一下,答道:“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拜访了暗河,和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其中一项就是杀了你们。”
“我能问那个身份尊贵人的身份吗?”叶若依微微蹙眉,试探的问道。
竹微微摇头:“不能。我们和暗河一样都是生意人。你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有代价的,我们虽然是这位萧兄弟的故交,但是你这个问题代价很大,我们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雷无桀却忍不住笑了:“萧瑟,这人说话的语气跟你还挺像。”
还真是天生玲珑心啊!没有人会关心雷无桀说的话。
叶若依接着说道:“我还能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只是不要像刚才那个问题那么值钱,我可以回答。”
“前面还有几波杀手埋伏着?我们如何在五日内赶到雷家堡?”叶若依神情严肃的问道。
“前面的路没有杀手了,你们一直往前走,就能赶到雷家堡,至于你们如何在五日内赶到雷家堡,那时你们的事了。”竹坚定的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竹则微微笑道:“其实叶姑娘问的这个问题我们并不能给出答案。我们说到底就是一个探子,前面有几波杀手我们也不可能知道。”
竹突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只是,有我们在你们只管往前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
“可你刚才说,你们也只是探子,对手可是暗河的专业杀手。”叶若依存疑地问道。
此时,竹脸上的表情忽然从清闲淡漠变成了杀气外露,笑道:“我们一个瞎子,一个聋子,注定做不成探子,所以只好兼代着百晓堂的刀子了。”
事情尘埃落定,萧瑟起身走上前拍了拍竹的肩膀,厚颜无耻的说道:“那就拜托你们了。”
“客气。”竹微微垂首。
龙耳则死死瞪着萧瑟,眼中似乎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怒意。
“好啦,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很可怜了。”萧瑟轻声说着,从她身边走过,来到马边冲还愣在原地的众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啦。”
随即翻身上马,驱着马慢慢走着。
身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跟了上去,雷无桀还不忘顺手牵羊,把茶铺里的一笼包子包起来带走。
叶若依走在最后,望向竹欲言又止,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最后微微欠身行礼匆匆跟了上去。
马背上,唐莲有些担心的问道:“凭他们能挡住暗河的杀手吗?我们要不要帮忙?”
萧瑟慢悠悠的说道:“不是他们,只是他们两个。但是千万不要因为他们有缺陷就小瞧他们,在百晓堂,他们或许不是一个好探子,但却是最好的刀子,所以放心赶路吧,我们只需要考虑如何在五日内赶到雷家堡就行了。”
唐莲听罢也不再纠结,驱马上前在前面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