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诡压床
二叔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小农,道长交待了,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办,要不然二叔就跟你去了。”
他接着说道:“咱们两个电话联系,你这边有问题我马上赶到。”
我把背包背好,戴上手套,符咒折叠后小心翼翼揣进兜里。
二叔非常紧张,看看我,又看看闺女的卧室。
能不能救下他女儿,就看今晚我的表现了。
“二叔,到现在我还有点懵圈,妹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我问。
二叔道:“应该让你知道了。你妹妹前些日子在梦里遇到一个男人。这男人对她特别好,两人还……”
他顿了顿:“我都没法说出口。”
“我妹妹都告诉你了?”我问。
二叔点点头:“自从遇到梦里这个男人之后,你妹妹性格就全变了。以前是个特别懂事特别听话的姑娘,后来变得特别叛逆,还发神经。把梦里她和这个男人干的所有事都说了。我和她妈当时气得不行,差点把她的腿打折。”
我听得直皱眉,心情莫名的沉重。
二叔道:“后来事情有些失控了。那男人在梦里给你妹妹留下一串电话号码。让她醒来之后,在现实里联系。”
“她打了?”
二叔点点头,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打了。而且打通了!”
我好奇上来了,“那是什么地方?梦里的那个男人接的吗?”
我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找到那个男人,就用不着请道士来扶乩了。
二叔沉默了一下,说道:“电话那头是安阳国际小区。”
“安阳国际……”我猛地醒悟:“是我今晚要去的地方?”
二叔点点头。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浑身泛着凉意:“你们不会是让我去安阳国际找那个男人吧?他是鬼吗?”
“本来不想说的,怕你吓着,”二叔道:“还是告诉你吧。安阳国际是新开发的小区,没有几年。在此之前,这地方叫安阳殡仪馆。”
我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因为新机场的建成,修了几条路,”二叔说:“安阳殡仪馆的位置正好卡在干路的咽喉,上面下令搬迁,这地方改造规划后建成了小区。”
“梦里的男人留下电话号码,让我妹妹打过去,结果是殡仪馆的电话。”我喃喃地说。
二叔点点头:“道长说,这就叫阴桃花。活人被异性鬼缠上,目的是抓交替。让你妹妹死,鬼才能投胎,非常恶毒!道长说,梦见阴桃花倒也没事,就怕犯了三个忌讳。你妹妹就犯了第一个大忌讳。”
我灵机一动,马上反应过来:“打电话?”
二叔竖起大拇指,打心眼里佩服我,“小农,都说你聪明,说对了。”
“第二大忌讳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二叔看看表:“行了,你该出发了,你妹妹破了第一个忌讳就要死要活的,可千万别提第二个了。”
我的心脏噔噔开始跳,紧张起来,本来没当回事,现在一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现在形象够怪异的,背着小红包,戴着白色劳保手套。也行吧,大晚上的,也没人看咱。
我和二叔约定,有事电话联系。
出门之后,我用手机查询了去安阳国际小区的路线,好家伙的,倒完公交倒地铁,至少得倒三次。
行吧,为了妹妹,我这当哥的尽点责任吧。
到时候真出什么事拿我背锅,二叔一家人恨我一辈子,这就不值当了。
我坐着公交车半个多小时,开始倒地铁。
现在上下班都卷,这个时间地铁还一堆人。大部分都是低头族,车厢里没人说话,全在摆弄手机。
我心里有事,站在车厢结合部,脑子里画魂,乱糟糟盘算事情。
“小伙子,去银湖怎么走?”
一个声音传来。
我甩头去看,是个老太太,提着个红包,颤颤巍巍的。
我看了一眼地铁地图,再过一站就是银湖,马上就要到了。我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二叔的交待。
办这件事的整个过程里,不能说一句话,不发一语。
忘了问二叔,是自出发就不能说话,还是到了安阳国际烧符时候不能说话。
老太太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我赶紧给二叔发信息,问他,道长有没有交待。
等回信的时候,老太太感叹了一句:“现在年轻人都太冷漠了,不愿意帮助老年人。”
旁边好几个人抬头看我,有个大姐还瞪了我一眼,扶着老太太说,下一站就是银湖。
我脸上有点烧,抬起手指着自己喉咙,然后艰难发出几个声音,装哑巴。
众人的目光马上由敌对变得柔和起来,纷纷低下头。
我舒了一口气,这时二叔的信息到了。
“谨慎起见,你都不要说话,一直到回来。”
我穿过几个车厢,找到相对较空的车厢,寻了个座位闭眼假寐。
这一趟过去,至少要四十多分钟,我真的有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个人在耳边说:“不管你要做什么,最好不要去,早点回去吧。”
我闭着眼差点爆粗口,你TM谁啊?
“你是有福报的人,”那声音说:“一旦去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这辈子就毁了。”
感觉说这话的人在抽烟:“赶紧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内心一动,正想开口问你是谁。一想到不能说话,马上紧紧咬住牙关。
那人嘿嘿嘿冷笑,突然朝我扑过来,一股强烈的烟味袭来。
我想醒,怎么都醒不来,心下一惊,可能是遭遇鬼压床了。
那人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此时似梦非梦,我喘不上气,胸口都快憋炸了。
爷爷曾经说过,梦到鬼压床的时候,千万不要慌,脑海里要浮现出观音菩萨的形象,而且要湛湛生光。
我拼命想着观音菩萨的模样,默默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时,怀里的锦囊突然一动,耳边传来女孩的轻笑。
那个掐我脖子的人,像是有些畏惧,松开了手。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
车厢里空空的,离我最近的乘客也在几米外。
我满头冷汗,后背也湿透了。乖乖,刚才是梦吗?
低头去看,膝盖上莫名其妙多出一盒烟。
烟盒的样式很老,没有写什么牌子,只是表面画了一个人的背影。里面塞了几根烟。
此时地铁里报了站名,到安阳镇了。
我来不及多想,带着烟盒赶紧下车。
外面吹着夜风,冷静下来,找了个没人地方,我把几根烟倒出来,都受了潮。
烟盒最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掏出来看,竟然是一张深黄色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