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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导演要承担的压力，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尤其徐琨还是自编自导自演，剧组里哪一桩哪一项哪一件事，都需要他来拍板，哪怕有一位资深副导演在身边辅佐，也差点把他给整抑郁了。

　　主要是精神层面的压力太大了！

　　回到家徐琨把未剪辑的电影拷贝到电脑里，然后回了卧室倒头就大睡。

　　他从12月13号晚上10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晚上8点多，这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裹上睡衣出了卧室，保强屋里黑着灯，倒是书房里透出些亮光来。

　　他本来以为是保强在用电脑，结果却是江依燕正坐在电脑前聊QQ。

　　“你醒啦？”

　　江依燕听到动静，忙起身道：“饿了吧？电饭锅里温着皮蛋瘦肉粥呢，我去给你盛一碗吧。”

　　徐琨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煮粥了？”

　　“不是我煮的，是秦澜中午过来煮的。”

　　徐琨也没问秦澜在哪儿，肯定是和江依燕同处一室觉得尴尬，所以煮好粥就闪人了。

　　这点上，秦澜到底还是欠了点历练，比起双飞燕的默契差远了。

　　“有榨菜没？开一包榨菜多放点儿香油。”

　　徐琨说着，就坐到了江依燕让出来的位置上，顺手就想打开昨天考进去的资料瞧瞧。

　　江依燕本来已经出门去了，又特意折回来叮嘱道：“那个游戏下载框你可别关，我都下载好半天了！”

　　徐琨早看到有个下载框了，刚想询问下载的是什么游戏，江依燕已经风风火火跑去了厨房。

　　徐琨也就没再关注，而是打开专属文件夹，查看尚未剪辑好的电影素材。

　　先前在拍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种力有未逮的感觉，但其实抛开当时那股执拗劲儿，徐琨觉得自己的表演大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尤其和保强之间的默契，总让他们能在剧本之外，产生一些突发奇想的互动。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互动都是良性的，有一些属于是画蛇添足，必须毫不留情的剪掉。

　　看了约莫有十来分钟，江依燕这才把饭端了过来，除了皮蛋瘦肉粥和榨菜之外，还有用微波炉热的馒头片和现切的金华火腿。

　　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是江依燕现切的，那当然是因为火腿片上锯齿一样的刀工。

　　徐琨是真饿了，等不及皮蛋瘦肉粥变凉，先就着火腿和馒头片，囫囵吞枣的吃了十来片馒头。

　　然后他端起皮蛋瘦肉粥，一边转着圈喝一边问：“保强呢？”

　　“保强下午就被李义祥李哥接走了，好像是有部电视剧找他做主演——本来李哥想让你一起去，但看你睡的太死就没叫你。”

　　竟然有电视剧主动找保强做主演？

　　这小子也出息了啊！

　　叮~

　　这时下载成功提示音响了起来，徐琨看看屏幕，好奇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玩儿游戏了？”

　　“我才不想玩儿呢。”

　　江依燕无奈道：“都是晓璐姐和蒋昕、杨冪逼的，她们三个最近迷上了一款游戏，在群里叫嚣着是姐妹就要陪她们玩游戏，让群里所有人都必须下载注册账号。”

　　“你下到哪个盘了？”

　　“什么那个盘？”

　　“……”

　　徐琨一阵无语：“以后你别乱动我电脑，也亏我系统盘分的足够大。”

　　他在C盘找到安装包，选择安装到游戏专属的F盘里，这才看到了游戏的名字。

　　“劲舞团？跳舞的？在电脑上怎么跳？”

　　“就用箭头控制呗，我也没玩过，就见杨冪发过图片——听她说这游戏特火，好多年轻女孩都在玩儿，有的中学生还为了玩儿这个有些逃学、甚至偷家里的钱呢。”

　　“真的假的？”

　　徐琨对于年轻人沉迷游戏，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不过通常沉迷游戏的都是男生，而听江依燕的描述，这游戏的主要玩家是以年轻女孩为主。

　　一款让年轻女孩着迷的网络游戏……

　　徐琨下意识打开百度进行搜索，果然这款游戏自从五月份在国内发售后就一直很火爆，热度仅次于《魔兽世界》。

　　徐琨甚至在土豆网、PPL、PPS上，看到了很多游戏玩家主动上传的劲舞团视频，有录屏的，也有很多杀马特少女自拍玩游戏的画面。

　　虽然画面十分模糊——估计是用廉价摄像头拍的——但能看出小姑娘们都很自得其乐。

　　嗯~

　　江依燕看徐琨若有所思的盯着个杀马特小姑娘，不由好笑道：“琨哥，你不会是突然喜欢这一款了吧？”

　　“一边去！我是想着，都是以年轻女孩为主，咱们的电影和电视剧，能不能和游戏互动一下？”

　　“互动？怎么互动？”

　　“方法多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徐琨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所做的铺垫已经够多了，把这群杀马特吸引到电影院，虽然会增加一些票房，但也容易节外生枝。

　　比如说，不想让这部电影爆火的人，就可以趁机给观众贴上杀马特非主流的标签，真要是被他们搞成了，那票房损失可就大了。

　　“琨哥。”

　　见徐琨关掉了视频，江依燕顺势坐到他腿上，好奇道：“你觉得咱们的电影，能有多少票房？能不能超过那些大片？”

　　“不好说。”

　　徐琨环着她的腰微微摇头。

　　本来徐琨是很有自信的，觉得靠着粉丝经济+《人在囧途》的高质量，不敢说把所有大片踩在脚下，灭上七八成总不成问题的。

　　但最近跟着副导演恶补了一些业界常识后，他的信心就没以前那么足了。

　　原来这年头大片和小成本制作，最大鸿沟不是巨星和高成本的号召力，而是大片的票价可以卖的比小成本制作更高。

　　后世人查资料的时候，大多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当年的小成本神作，比如《疯狂的石头》，总票房其实只有不到2500万？

　　而那些和石头同年上映，被喷成狗屎的几个大片，总票房竟然还能有五六千万？

　　就比如华宜拿来挽留范兵兵的《墨攻》，同样是在06年上映，这片子的口碑相当一般，但却依旧有着6700万元的总票房。

　　这一是因为片方挽尊造假，二来就是票价差距造成的。

　　比如说陈大导即将上映的《无极》，在金陵想搞首映优惠，准备卖20块钱一张票，结果被中影公司喊停，表示大片就要有大片的格调，至少要卖到40块一张。

　　这还是便宜的，事后据统计，抛开那些有特殊意义的天价VIP票，普通票的价格在30-70之间浮动。

　　那么半年后《疯狂的石头》上映时，票价又是多少呢？

　　15块！

　　充卡还能打六到八折喔。

　　这还是在大城市里，小城市就更是两级分化了，宣发不够的小成本片只能卖5~10块，热门大片的票价则和大城市持平，甚至还要略高一点。

　　至于县城……

　　县城的电影院早都改成大礼堂了，要到七八年后才会重新复苏——这也是春节档火不起来的重要原因，你就算想在过年期间看电影，老家也得先有电影院才行。

　　结果就是：

　　你小成本神作观影人数360万，平均票价7块5毛；人家大片观影人数120万，平均票价45一张。

　　最终统计下来，小成本神作2700万总票房，大片5400万总票房。

　　三倍的观影人数，却只有人家一半的总票房，这就是小成本电影的悲哀之处。

　　徐琨虽然请了一堆大腕客串，还有华宜的渠道推广，但人家院线可不认你这个，认的是总投资和主演是谁。

　　总投资1000万？

　　导演是新人？

　　演员是拍电视剧火的？

　　这要不是小成本，那什么才叫小成本？

　　泰国影帝？

　　泰国人妖我就听过，泰国影帝是干嘛的？

　　所以徐琨已经把预期大大的降低了，本来想着搞个两三亿一鸣惊人，现在觉得能到六千万就是胜利，八千万就是大赢特赢，一亿那就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