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中,一个跑,一个追。跑的是那缘桦,追的正是无头石像。
本以为得到了鬼灯笼会让这无头石像与那些阴纸人一样避讳,可这家伙完全不受金光影响,竟然探手向着自己头上揪来!
如果不是缘桦反应快,脑袋怕是已经被那无头石像取走栽在了自己光秃秃的脖颈之上。
“哎哟!真是该死!这鬼灯笼怎么对他没有作用?”缘桦怀疑是自己的金光范围不够,还用慑心额外加持,结果除了将此间院落照得更亮一些之外,却再无任何用途。
自从诡异景象出现,这寺庙四周破损的高墙也筑了起来,其上色彩明朗,颜色颇新,看起来就像是新建的一般。
这里说小不小,空间开阔气息流通,完全不会让人有憋闷局促之感。但说大却又不大,缘桦每次没跑出几步就要突然转弯,想要脱身实在艰难。
本来,他想趁着自己绕到门口的时候逃到外面去将这家伙甩掉,结果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撞得眼冒金星,险些跌到那无头石像的怀里。
然后,他又想翻墙逃脱,却发现此处高墙之上同样有无形屏障将此处内外隔绝。
难怪那无头石像之前一直杵在那里看戏,缘桦还以为他只是在门口把守,现在回想起来对方应该是同样是被困在此处无法逃脱。
想到此处,缘桦又觉不对,如果此处空间完全封闭,那柏奕刚刚是怎么来的,又是从哪离去?
难道说…这里有密道存在?
“还我头来!”就在缘桦冥思苦想之时,那无头石像再次吼道。
“可恶…你这石墩子一直重复这一句话还真是不嫌腻歪!”缘桦被打断了思绪,回头就是一铲,然后转身便走。
在发现鬼灯笼没有奏效之后,缘桦第一时间并没有逃跑,而是选择用慑心迎战,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攻击连在对方身上留道白印都不行。
趁着无头石像踉跄出去,缘桦脑筋飞转,开始回忆柏奕之前是从哪里消失,自己是否疏漏了什么关键内容。
“嘶…对了!柏奕曾提醒我说这里是幻象!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缘桦一拍脑袋,柏奕在离开之前特地为自己留下了最重要的信息,只是当时他正在被阴纸人纠缠,才将这种事情忽略了。
“如果一切真如柏奕所言,想要破开幻象的话,就只有一种办法了…”想到此处,缘桦立刻停下了脚步,面向了无头石像。
片刻之后。
“柏奕这家伙也真是的,就不能将话说明白一点吗?”院落之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你追我赶。
缘桦还记得以前自己在书中读过一句话:凡有所相,皆是虚妄。所以这幻象本来无相,更应该是虚妄之中的虚妄,如有破解之法,便是以无相观有相!
换句话说,这幻象只是在通过某种方式欺骗自己,只要自己看不见它,它就不存在。
想到此处,缘桦便打算任由对方用石锏砸向自己,只要自己足够无畏,一切便成泡影。
但在紧要关头,缘桦还是下意识举起了慑心防御,接着便被一股巨力砸中,震得他双臂发麻,险些陷入地底下去…
什么虚妄,什么幻象,哪里会有幻想会造成如此真实的感觉?
“还我头来!”那无头石像仿佛不知疲惫,声音依旧嘹亮,一如初见。
“你这该死的石墩子还真是蛮不讲理,谁欠你头你去找谁要啊,和我纠缠什么?”缘桦骂骂咧咧道,“再者说,我这和尚脑袋还没有你拳头大,就算给你也是不搭啊!”
“还我头来!”无头石像又吼。
“还!我答应还你还不成吗?”缘桦心里实在无奈,被迫妥协,“就算是我欠了你的,但你能不能容我赊欠些日子?等我忙完眼前的事情,定会寻到最好的石匠,到时你想要什么头都随心所欲!”
“还我头来!”无头石像并不满意。
“真是白费口舌…”缘桦一阵郁闷,心里又是古怪,刚刚这家伙还在老老实实地对付阴纸人,怎么突然之前就缠上自己了。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收敛一点,让阴纸人和无头石像慢慢玩去。
“不对!难道是…”突然,缘桦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身后背着的鬼灯笼。
想到此处,缘桦急忙将鬼灯笼从身后取下,向着一旁扔了过去。
果然,随着鬼灯笼远去,那与自己纠缠不清的无头石像立刻调转了方向,追向了鬼灯笼。原来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后的这个东西!
缘桦面露喜色,只要对方得到了这个东西,应该就再也不会纠缠自己。
“哈哈哈!我可真是个机灵…真是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他正在得意,却是忽然面色一白,发现那鬼灯笼刚一落地就不见了踪影,然后自己背后的金光再次亮了起来。
眼看着无头石像再向自己追来,缘桦又将鬼灯笼向着更远处扔去,可此物在空中还好,只要沾到地上,就会再次回到自己身上,简直是附骨之疽。
“这…这…这…”缘桦结结巴巴,已经完全傻眼,这鬼灯笼是赖上了自己不成?
如果不是这鬼灯笼的的确确帮自己解决了阴纸人的麻烦,缘桦现在都怀疑这柏奕此举完全是故意的。
“柏奕,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鬼灯笼又一次回到了自己身上,缘桦已经生不出多余感情。
虽说那无头石像还在纠缠不休,但自从发现了这件事情,缘桦的情况也好上了许多,为了减缓鬼灯笼的落地时间,缘桦每次都将它抛出了一个向上的弧线,等到落地的时候,自己已经距离那无头石像远远的了。
到后来,利用这点优势,他索性趁机爬到了正殿楼上,只要鬼灯笼一回到自己手里,他就将此物向着左右两角掷去,将追过来的无头石像引走。
虽然这样有些手臂发酸,却比之前跑来跑去要强上了许多。
看着乐此不疲的无头石像,缘桦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原来不仅无头,也同样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