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琳美眸圆睁,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就连院长大人都不是澹羽的对手。
“道友当真是旷世奇才!”
康梦馨微微一笑,声音悦耳:“日后若是还有机会,定然向你好好请教,到那个时候,希望能够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如果下次你也能接下本少一招,我就用美酒来款待你。”澹羽说道。
康梦馨愣了一下,道:“道友,原来你这么小气啊。”
“这叫礼尚往来,如果本少今天接不下院长大人的高招,恐怕你就不会轻易地让我离去了。”澹羽说道。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吕彦琳一眼。
直到目送澹羽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康梦馨才松口气,看向松树下的岩石。
那里放着笔墨纸砚,也有澹羽留下来的解婚书。
上面写着“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字字珠玑,入木三分,这句话,直接划清了澹羽和吕彦琳之间的界限。
凝视着那副字画,康梦馨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和他解除婚约,倒是件好事,这样的男人,是绝不会为任何女人停留脚步的。”
“我本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吕彦琳说道。
康梦馨扬了扬手中的宣纸,道:“这份解婚书,你要,还是不要?”
“当然。”
吕彦琳咬牙说道,抬眼看向那白纸黑字,心中有股莫名的愤怒。
康梦馨思索片刻,道:“想要以此为耻,卧薪尝胆,奋发图强,我看好你的未来。”
“我只是想证明,以后不比他差。”吕彦琳说道。
康梦馨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有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说着,她将那副字画递给吕彦琳,道:“这张解婚书,没有半分诋毁你的意思,而且,我认为澹羽是不可能被俗世中的规矩所束缚。你若能彻底放下,对将来的修行大有裨益。”
“院长大人,我明白了,但是人各有志,我不会轻易低头的。”吕彦琳说道。
康梦馨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清丽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欣赏之色,问道:“你可愿意跟随我修行?”
“院长大人,这件事情,我要先和师尊商量一下。”吕彦琳说道。
康梦馨点了点头,道:“放心,等君惜竹回来,我会跟她说的。”
“多谢院长大人!”
吕彦琳欣喜若狂,躬身行礼。
康梦馨眼中满是欣慰,道:“从今天开始,你搬去凤仪宫修行。”
“院长大人,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呀?”
“君惜竹带着你姐姐吕钟灵,去幽州历练,最近这段时间,突然断了联系。”
“师尊她神通广大,一定不会出事的。”
“放心,过段时间,我会派人去寻找她们的。”
......
帝星学院外。
马车前,霍诗璇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内心忐忑不安。
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就连院长大人都被惊动了,不知澹羽能否全身而退。
“怎么办啊?万一父亲大人知道,是我带着澹叔叔前往帝星学院,还闯下了弥天大祸,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霍诗璇喃喃自语,突然愣住。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学院中走了出来,正是澹羽。
霍诗璇如释重负,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澹叔叔,你没事吧?”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澹羽笑着说道。
他的心情极度愉悦,婚约之事已经了结,彻底消除了心底的执念,从今以后,他的修行之路将畅通无阻。
不过,还有一点小瑕疵,需要擦除掉。
正如吕彦琳所说,在这大梁境内,婚约之事,只要澹氏家族不点头,那些世俗之辈还会把他当成赘婿。
然而,澹羽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一来,区区吕家,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二来,他会亲自去一趟澹府,面对自己这一世的父亲,连同当年的恩怨,做个了断。
“我就知道,澹叔叔是最棒的。”霍诗璇眉飞色舞地说道。
澹羽回过神来,道:“走吧,回清心庐。”
登上马车后,他直接躺在椅子上,一路上看似云淡风清,实则精疲力尽。
康梦馨,可是天罡境七重天的强者,为了化解她的攻击,耗费了大量的魔力。
“下次见面,定然要给康梦馨一点颜色瞧瞧。”澹羽想道。
“澹叔叔,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您一定累了吧。”
霍诗璇走进车厢,来到澹羽的面前,纤纤玉指,在他的大腿上忙碌起来。
......
帝星学院,刑堂。
独孤炜坐在高台之上,闭目养神。
郝逸伦、申志昊等人都跪在地上,心生恐惧。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太上长老,会把自己,带到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更不明白,霍诗璇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而他们却被留在这里,等候处理。
独孤炜一言不发。
自从抵达刑堂,他就坐在高塔上,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另一位太上长老令狐敏走进了刑堂。
独孤炜终于睁开眼睛,问道:“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帮弟子?”
“面壁思过,以示惩戒,十日足以,希望你们能够知耻而后勇。”令狐敏说道。
话音刚落。
郝逸伦抬起头来,不服气地问道:“令狐长老,我等并未犯错,为何要被惩罚?”
他是禁军将领之子,自然有底气开口询问。
“做错事了,自然要付出代价,若非你们挑衅在先,又怎么会被那澹羽羞辱?”令狐敏反问道。
“令狐长老,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您何必大动干戈,惩罚我们呢?师尊他老人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欧湛抗议道。
令狐敏冷笑一声,道:“你的师尊已经被院长大人惩治,闭关思过半年。”
此话一出,众弟子愈发惶恐不安,就连副院长都被处理了,他们还不乖乖认栽。
郝逸伦深吸口气,道:“令狐长老,能否容我回家一趟,再来领罚?”
“可笑,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还妄想借助你父亲的权势逃脱惩罚。”令狐敏说道。
独孤炜挥了挥手,道:“来人啊,把他们全都带下去,关入禁闭室,十日之后才能离开。”
霎时间,一群刑堂的执法人员走出,将郝逸伦、欧湛等弟子带了下去。
郝逸伦等人如丧考妣,虽然他们又惊又怒,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执法人员带走。
“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他们经历了此次挫折,能够从中吸取教训。不过,那个叫澹羽的青年,确实不简单,连我都自愧不如。”令狐敏说道。
独孤炜原本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多少年了,他还是首次见到院长大人在一位青年面前让步,真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