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很嚣张啊。”曹阔挑衅。
“老夫有嚣张的本钱!”老头反挑衅。
曹阔“嘿嘿嘿”不怀好意的弹出袖弩对着老头的身侧射了一箭,老头儿随手一抄就把箭矢抓在手里。
很好,这个结果和预料的一样,他们遇到了高手高手高高手,鉴于等级差别悬殊,曹阔又好奇的在高手身边连射四箭,依旧没能躲过箭矢被捉的命运,还引来老头儿的嘲笑:“你的这个小东西倒是有点意思,但是用来对付老夫,未免儿戏了唻。”
“有本事是好事,但是你拿出来嘚瑟就不对了,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人就喜欢发掘未知事物的潜能吗?就比如说在你面前的我。高寒,通用型连弩无差别齐射一次。”曹阔对花烈摆摆手。
然后所有人就被眼前的光景吓了一跳,连打斗中的两个人也缓了一缓。只见四十根铁矢成针幕状“嗡”的一下奔着老头儿就呼啸而去,整齐的像一张网一样兜了过去,这种性质的攻击已经不是武林切磋了,这都属于作战范畴了,一些有眼色的人已经开始寻找退路打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血溅当场对画面并没有发生,弩箭虽快,可老头儿比弩箭还快,这些弩箭并没有伤到他,在箭幕挨近老头儿的那一刻他就像虚化了一般让箭幕穿身而过,这老头绝对是顶级高手。
离老头儿比较近的一些武林人士在曹阔这边抬弩的时候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兔子一样东逃西窜。如今那块空地上只有老头一个人傲立场中,两只手里还不停转着之前抓到的铁矢,似笑非笑的道:“倒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劲的弓弩,打法也很特别,别人都是攻其一点,你倒是铺开了射,还怕老夫跑了不成?”
“老人家没伤到吧?”曹阔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脸变的比翻书都快,这会儿他已经是个温和的后生。
“雕虫小技如何伤得了老夫?”老头儿表示谦虚。
“哦!无差别攻击三连射。”曹阔给予肯定。
“嗡!嗡!嗡!”谁也没想到这大弩也是连发的,老头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退十数步,每当箭矢挨近他的时候他就会虚化一次,直到第三次的时候曹阔才勉强看清楚,他不是真的虚化,而是动过太快,已经看不清他的手脚身形。
最后一次老头儿明显闪的有些狼狈,因为那箭幕以老头儿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真空圆,箭矢被老头儿或接或拨的打掉了,没有保持箭幕的完整性,也就是说面对箭幕老头儿不再从容应对了。
“老人家没伤到吧?”曹阔早就想好怎么嘲讽老头儿了,但是话说出来没有一点不敬的意思,倒成了真正的关心。
当年听说宫宝田先生能躲子弹一直将信将疑,现在看这事未必是假的,这老头儿躲的虽然不是子弹,但是强弩攒射威力不可小觑,更何况他躲开的不是一支两支弩箭,那是一面好么。
“这是什么兵器?何人所造?”老头惊愕失色,双手掩在身后微微颤抖,这东西接一次对他来说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处,但是连接三次,就是铁打的双手也扛不住。
现在已经没人关心那两个人的生死了,这个老头儿才是焦点,可以说他们遇到了宗师级的人物。
空手入刃接飞刀,连续接几只飞刀或者同时能接几只飞刀的大有人在,但是能接弩箭的没见过,能同时接十数支飞弩的,听都没听说过,能连续三次同时接十数支飞弩的,大罗金仙都做不到,这老头儿是谁?
“在下济南府罗永器拜见前辈!”
“在下顺庆府赵石坚拜见前辈!”
“在下六盘山周光温拜见前辈,敢问前辈高姓?”
前辈高人啊,若是能得其指点一二那可是终生受用不尽,一时间个个都想混个脸熟,纷纷报上自己的大名,就好像在外游历的子侄遇到了自家长辈一般,热情的殷勤。而且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指责曹阔等人以多欺少,以利器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老者视为武林不耻,眼看着就要为武林除害了。
就在这乌烟瘴气人喧马嘶之中,那个拼命少年一个不慎被击倒在花想容马前,刀客大喜,正要趁势追击却被花想容一枪逼退,少年的仆从也挡在自家主人的身前。
那刀客看着花想容露出一脸的邪笑,将身上的衣服一扯露出半身的罗刹纹身,环顾左右道:“奉劝诸位还是少管闲事,我七杀门绝不是什么人都得罪的起的。”
也不知道这个七杀门是个什么角色,到底有多狠厉,在刀客露出纹身的时候就已经有几个人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就像生怕沾染了时疫一般,看上去有些不明觉厉。
“一朝得见桃花扇,终身不离罗刹魂。看你如此推崇七杀,怕是心甘情愿做七杀门的犬仆,不过是半身鬼面像也敢自称七杀门人,狐假虎威,不过是条狗而已。”老头儿对刀客不屑一顾,言语间很是鄙视。
“老头儿!既然知道七杀门就应该知道祸从口出。”刀客冷言相向。
“畜生,一念道姑也不敢同老夫如此说话。”老头儿厉声呵斥。
刀客似乎也不知道一念道姑是谁,愣在原地不做声,但是看老头的意思,一念道姑很可能是七杀门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一个和老头不相上下的高手。
鉴于此,刀客不敢在纠缠老头,反而看向了和自己一样喘息的少年。
少年的剑又断了一截儿,手里只剩一个剑柄了,他踉跄的站起来大声道:“诸位武林同道,此人作恶多端,与在下有血海深仇,若不是仗着一把宝刀早就毙命于此,有哪位前辈愿借宝刃一用,待我了结此贼定当原物奉还。”
“谁敢多事!七杀门绝不放过他全家老小。”刀客声色俱厉的喝道,那半个罗刹纹身随着他的肌肉不断扭曲着。
围观的人群只是微微有些骚动,有的人不是不想搭把手,可苦于自己手中的家伙可能还不如少年断掉的宝剑,所以并不作声。
而且这里好像没人知道七杀门是个什么门派,那个武功了得的老者都不愿趟这浑水,可见对方绝不好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竟然没有人应声,那少年一连求了几遍未果,引得刀客哈哈大笑,但他顾忌曹阔这方人马也没敢上前紧逼。
少年怒极,竟是一口气喊出十万两银子买剑,只要他杀了眼前的刀客,卖剑的人便可随他取钱,可银子也没能打动人心,这少年能否杀了刀客尚未可知,又有那个人愿意做这没谱的买卖,在生命面前金钱不值一提。
“有钱人啊……”血沫子周雄都开始流哈喇子了。
人群的冷漠激的少年血灌瞳仁,无助的他低头自怀中取出一块血玉举过头顶呵呵冷笑道:“什么他妈的武林道义是非正邪,你们所有人看好了,此乃乾……”
少年话还没说完手上突然一轻,吓得他急忙回身,发现自己的血玉被身后那女人用长枪挑了去。
花想容把血玉挂在自家男人的腰上,还仔细的打了个节儿,拉着曹阔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这身上一直少块像样的玉佩,我看这块成色不错,勉强配你。”
“丫头,那块玉不能动。”老头发声,看上去威势不减。
花想容从小土匪惯了,她可不管那一套:“这兄弟说的好,什么武林道义是非正邪,都是骗人的鬼话,你们这么多人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七杀门吓得噤若寒蝉见死不救也就算了,难道还不准别人帮忙吗?”
“老夫自有老夫的道理……”老头开始抖落着自己的威严。
“老头儿你消停点,能躲几根箭不算本事,若是不服咱们再来过,三叔,六连射他。”花想容话音一落,白虎堂的兄弟们唰的一下又端平了大弩,只等花烈命令。
老头儿也赶紧站稳身形严阵以待,他可不敢在漫不经心的把连弩不当回事。
花烈没有真的去射老头儿,对于这种前辈高人他是满有敬畏之心的,对着老头抱拳行礼没有丝毫不敬。
曹阔和蓝夜几个人在摸索那块血玉,嘀嘀咕咕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
“肯定不止十万两……”周雄激动的不能自已。
“血沫子!”花想容从周雄马上抽出宽大的藏兵匣往少年面前一竖,“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随后在盒子某个角落单手一抓,盒子的一侧便“咔咔咔咔”的滑开,露出里面泛着花纹的六把青钢剑,又给少年递过水和食物道:“放心,这些剑绝不比他的刀差。姐姐拿了你的玉,保证帮你砍死他,他要是敢跑,姐姐就把她射成蜂窝。”
江湖人对兵器的认知甚至要超出铸剑的铁匠,一把剑的品质怎么样,拿到手里颠一颠,看看剑脊的走线和剑身花纹基本上就能判断个大概,此时少年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剑身上那些流水般花纹告诉他这些剑绝非凡品,顿时令他信心大增,双手各持一长一短两把利剑轻轻挽了个剑花,最后落到剑身的铭文上:“洪流-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