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叔想到自己给了不少钱,不少仙草给孙山,如今全打水漂了,好心疼。
孙三叔真想捉起孙山来痛骂一顿,让他不要那么嘴馋。
不过想到孙山就算摆烂,躺平也是举人老爷,不能得罪,不能责骂,心里更不开心了。
孙山睁大眼睛,看着孙三叔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跟四川变脸一样。
暗暗咋舌,孙三叔--变色龙真厉害,说变色就变色,一点也不用衔接。
孙三叔唉声叹气地说:“山子啊,山子啊,这次千辛万苦赴京赶考,结果半路折断,真是.....山子啊,山子啊,下次你要小心了,不要贪....”
差点把贪嘴说了出来,孙三叔赶紧捂住嘴巴。
咳嗽几声,假装安慰地说:“山子啊,这次错过也不能怪你,只怪运气不好,下次择黄日再出行,得要顺风顺水。”
孙三叔眉头紧锁,嘴角撇来撇去,心里想着要是过两年赴京赶考,要不要再给路费山子呢?
上次打水漂,这次又要重来,继续打水漂怎么办?
他和婆娘早出晚归,攀山越岭地去收山货,赚的都是辛苦钱。
要是被山子一一挥霍,岂不是精明一世吃了个大亏?
如果不给,山子要是高中,会不会记恨在心,以后不理他的?
山子这份人,自小就小气鬼,吝啬鬼,而且非常爱钱啊。
听大哥说从小就知道存钱,腰包鼓鼓的。
无论是去外地读书,去科考,只要给钱,他都收。
万一这次不给了,岂不是忘记了前面的“投资”?
升米恩,斗米仇。
孙三叔五味杂陈,左右为难,在给与不给之间来回摆动。
而且给钱这事又不能对外说,他好痛苦啊,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孙山看孙三叔目光呆滞,不知道想什么,十分地无语。
孙山咳嗽了几声。
孙三叔回过神来,迷茫地问:“山子,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再说一次。”
孙山直接站起身,让桂哥儿从库房捡了一堆金陵特产出来。
孙山笑着说:“三叔,这次在金陵回来,带了些特产,这些是给你的。三叔,这次赴京赶考不成,哎,真可惜了。幸好我还年轻,还有机会。你也不要替我难过,我看的可开了。”
孙三叔看到一对东西眼睛发亮,听到孙山话,立即跳脚,他哪里有替孙山难过,他是替自己的钱财打水漂难过。
孙山指了指两匹绸布,欢快地说:“三叔,江南这地方,你听过吧。”
孙三叔看白痴一样看孙山,翻了好几个白眼说:“山子,你三叔我虽然大字不识,但又不是笨人,江南怎么就没听过呢?哼,戏文都有说了,江南出才子佳人,听说男子有才,女子有貌。”
随后眼睛发亮地问:“山子,戏文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郎才女貌吗?那些男子真的比你有才吗?”
孙山抬头挺胸,踮起脚跟,自信满满地说:“三叔,你都说戏文了,那肯定假的了。江南没什么才子佳人,你侄儿我的才学,在金陵也非常厉害,他们没有比得过我的。”
孙三叔高兴地急急点头:“嗯嗯,山子,你这话我信。你的才学可好了。哎,可惜了,这次没有上京城进场科考,要不然现在就是进士老爷了。你阿娘说得对,是你阿爷的功力不行,没能好好保佑你。”
顿了顿,继续说:“等你阿爷在野猪坡多多修炼,下次会试肯定高中,不,是下次肯定能顺利到京城。”
孙三叔想明白了,高中不高中的前提必须是顺利到京城,所以先让孙郎中保佑孙山顺利进京先。
孙三叔千算万算,完全没有算到孙山会折在中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太大意了。
当初只吩咐他好好考,未有吩咐他好好上路。
失策,孙三叔想着下次由他护送孙山进京,保证万无一失。
无意中看到呆头呆脑地桂哥儿,孙三叔颐指气使地说:“桂哥儿,这次你失责啊,怎么就不把我们孙家的举人老爷保护好呢?”
桂哥儿非常自责地说:“三叔啊,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山哥。三叔,你想骂想打也行,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三叔,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孙三叔一噎,桂哥儿这么自责地说话,这么勇敢地自我认错,弄得他再骂再打就不是人一样。
孙三叔哼了一声,愤恨地瞪了一眼桂哥儿。
孙山偷偷地笑了起来,面色不显地说:“三叔,别说那些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已成定局,改变不了。”
把地上的其中一匹绸布拿起来说:“三叔,我这次在金陵带了不少东西给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孙三叔撇了撇嘴,看那包装,瞎子都知道是布料了,还能是什么?
他现在有钱,买得起棉布做衣服,对孙山带回来的布一点也不感兴趣。
孙山把绸布的包装打开,往孙三叔眼前一递,温润如玉地说:“三叔,这绸缎,呵呵,金陵最好的绸缎,是金陵的老爷们最喜欢穿的布料。三叔,我敢说黄阳县也少人能穿得起绸缎。”
大乾的穿衣打扮说严格也严格,说不严格也不严格。
颜色、图案,款式都有限制,不过只要不超出规定的范围,百姓都可以穿。
大乾的政策还是“重农抑商”,对农民特别的宽容,往往农民能穿的布料衣服商人反而不能穿。
不过这些年,规定慢慢松绑,不少商人也能使用不同的布料,穿上不同的衣服。
孙三叔看到绸缎后,眼睛简直能亮瞎你的眼,嘴巴“O”起来。
合不拢地说:“山子,哎呦,真是绸缎啊。这,这好贵的啊,怎么了?山子,你发财了?”
孙山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孙三叔,笑而不语。
神神秘秘地说:“三叔,莫要问那么多。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你侄儿我无时无刻不念着你。这一匹布,呵呵,在广州府起码能卖20两。我都不舍卖,特意带回来给你的。”
孙三叔立即抱起布,爱不惜手,笑得那一个浮夸地说:“啊哈哈,真的吗?值那么多钱?我看戏文,都说绸缎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穿,呵呵,我要是穿上了,岂不是成为大老爷了?”
孙山恭维地说:“三叔,你就算穿麻布,也一样是大老爷,你往外一站,谁不喊呢一声三老太爷呢?”
孙三叔笑得更开心了,急忙让桂哥儿帮他把地上的东西送到三房。
害怕送迟一步,孙山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