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祖亮竟然不在家!
梁川寻不着郑祖亮竟然有些慌了,摆平郑若萦的老爹本来以为只有靠郑祖亮,郑家的下人讲,郑老爷又出门好几个月有余!
郑祖亮怎么又失踪了,难道又去西北了?
李元昊已经死了,天下可没有人敢像李元昊那厮一样,对汉人加以重用,防都来不及!
现在去想郑祖亮到哪里去已经没用,关键是如何摆平郑益谦,老丈人跟自己过不去,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不觉之间,梁川竟然走到了凤山,郑益谦的大宅门前,郑家大门紧闭,偌的家宅少了当年的气派,多了一丝的冷清,倒不是郑家中道落魄,却是郑益谦这两年过得并不顺心,不想与外人交道,锁起门来落得个清净自在。
梁川很想直接进门去,却又没那个狗胆,在门口转了一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大门这时候竟然开了,郑若萦的母亲正好出门准备去庙里上点香,看着这背景怎么有点像当年来过他们家,从头到尾在讲什么吃虾的那个小子!
郑母定了定神,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把她的宝贝女儿拐走的那厮!
“去把那人给我唤来,动静小一点,不可惊了老爷!”
丫鬟嗯了一声,一阵小跑追上梁川,扯了扯梁川的衣角。
梁川正自失魂苦恼,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拉他,扭头一看是个姑娘!
“我们夫人叫你,快随我来!”
梁川抬起头一看,正是郑若萦的母亲,远远地看着他,犹豫几下,竟主动朝他走来。
梁川待郑母走近,方听得她说:“你可是梁川?”
梁川嗯了一声,郑母得到肯定的回答,再见他脸上的那道无比扎眼的金印,脸马上就臭黑得不行,可谓仇人见面,分外脸黑。
“你随我来!”
郑母的口气完全就是丈母娘见丑郡马,哪哪都不满意的样子!
梁川不解其意,不过总算能与郑家人说上话,这结就有打开的可能,亦步亦趋紧跟着郑母,尾随其后。
自从那一年郑若萦被赵宗谔的家奴强逼进京之后,郑家就抖换了门风,两位老人整日以泪洗面,郑母更是天天去兴化的城隍土地寺庙尼庵当中,见佛就拜遇神就祈祷,盼着他们的女儿能化险为夷。
拜的佛多了,佛自然会保佑,郑若萦果然平安归来,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回一个小外孙!
郑母是高兴了,郑益谦被刺激一下,差点中风!
怀的是谁的孩子都好,偏偏是他最不待见的凤山泥腿子梁川的孩子!
那梁川可是有家室的人,听说这些年在外面给人当家奴鞍前马后,最后还没落得什么好!
郑母倒不似郑益谦那般偏激,女儿家虽说婚事由父母决定,可是看到女儿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凤山的梁川,两人能修成正果倒也是良缘一桩,只是自己女儿的这身份。。
他们郑家在凤山也是有头有脸的家庭,女儿给人家做妾。。这传出去他们不成了辱没先人,无地自容之人?
心结打不开郑益谦就越发憋闷,老人哪里受得住这份罪,身体跟着每况愈下,郑母看在眼里,实在心疼,却又没办法排解郑益谦的苦闷,只能每天去寺里面礼佛,祈求上苍保佑!
这寺庙名唤灵山寺,名头是挺大的,但是只是兴化乡间的一间小庙,平时香火也不是太旺,自从郑母常来以后便开始活络起来。
庙前立着一尊大观音像,郑母领着梁川到了寺里,双手合十先朝观音娘娘拜了几拜,闭着眼睛默念几句谒语,然后对着梁川道:“你还敢来我们家,还嫌祸害得我们家不够惨吗?”
梁川厚着脸皮,肚子里塞下了一颗豹子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可把郑母给喊愣了,刚升起来的火半道给消下去大半,人僵在原地发作不是,不发作更不是!
说实话除了自己的女儿给梁川只能做小这一点郑母实在受不了,其他的地方郑母对梁川的意见倒不是太大。
梁川在兴化的名头实在太响,一个如流星一般冉冉升起的新星,把北岸那穷山窝子打造成远近闻名的富贵乡,他自己又是打虎英雄,听说在外面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天底下去哪里找这么优秀的女婿?
梁川嘴也倒甜,一张嘴就认下了她这个丈母娘!
可是毕竟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
她还在气头上呢!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郑母斥骂道:“你好不要脸,谁是你娘?”
梁川也不以为意,腆着一张脸道:“你是梁知行的外婆,郑若萦的母亲,不就是我娘嘛!”
“住口!你倒还知道我是若萦的母亲,我且问你,你现在给若萦一个什么身份?难不成我们的好女儿要给你做妾?”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话题!
梁川当即拍拍胸脯义正辞严地道:“我今天就在佛前郑重向你们二老保证,我梁川这个人虽然油腔滑调没有正形,但是我对若萦绝对是痴心一片,不敢存在任何玩弄的心思,否则我也不会不远万里去汴京城将她接回凤山。”
郑母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啐道:“保证有什么用,你们男人的话能信,猪能都上树,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们一张破嘴。”
梁川脸上泛起一片微红,又很快消了下去道:“我要如何做娘你才肯相信我?”
“非我不相信你,我一向相信我儿的眼光,若萦那孩子自小就有主见,比我这个笼中的女子强上万倍,她认定的就不会有错。”
梁川不解其意:“那。。问题出在哪里?”
郑母咬牙切齿道:“问题就出在你既然早有家室,为何又要过来招惹我儿若萦?我听县里人讲,你如今早挣得数座金山银山,家中财货百代人也挥霍不尽,更比权贵名流相交称兄道弟,我们自知小家小户,却也是要头要脸的门第,如何能做那种让人戳脊梁骨贩儿鬻女的丑事?”
“您老的意思是?”
“非我的意思,女子生来不由人,若是我能做主,倒也成全了我儿的心愿,只是我家老爷倔强得不行,你刚刚去我们家门前也看到了,那大门紧闭看似谢客,实则就是把你拒之千里之外,他一直就说了,除非你能明媒正娶,若是。。纳。。。的话,除非他死了,否则让你断了这个念想,老爷他做不到!”
梁川一听,还是这番话,果然与何保正料想的一模一样。
这次是从将来的丈母娘嘴里亲口说出来的,那意思就与老丈人的差不了多少,这让他如何是好!
明媒正娶,那不是要把自己的原配糟糠之妻林艺娘给休了?
这更不可能!
想到此节梁川有些激动更有些换落,仰头叹了一口气,竟然有些失落,世间最难双全法,怎可如此薄情寡义。
郑母侧眼看了一下梁川那失魂之态,心道这若不是一件难事,他们两家人何用得着这般焦灼。
从他这样子看来,梁川果然与郑若萦讲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负心之人,得不到的便弃之如蔽履,何用得如此失魂?
郑母留下梁川一人在寺中苦思,自己带着下人去大殿朝拜,梁川看着那低眉善目的观音娘娘,心中喃喃地道:“观音大士您兹悲为怀,帮帮小可想出一个两全之策,小可此生做的最多的便是积德行善之事,怎奈到了我身上都是这般头痛难事!”
观音大士自是无法开口言语,否则连大士也会反驳梁川,这世上好事几乎全让你一人给占光了,看看你家那几位娇妻,无不是国色天香之人,连刘太后的女儿,岛国的国主,风流绝色的才女,还有持家有道的贤母,都让你一人给占了,你想上天找彩娥不成?
不多时,郑母礼佛已毕,从大殿中出来,没了先前的脸面忧容,反而带着一丝春风朝着梁川晃了晃手中的竹签道:“看来佛祖还是看好这段姻缘,你看我求到了什么?”
梁川一怔:“这是什么!”
“这是一根上上签,这事还不算差到极致,只是还没有想到办法,你既然叫我一声娘,我儿也为你生下儿子,做父母的再拗也拗不过自己的孩子,回去好好量思一下,想一个万全之策,若是能说服我那老爷最好不过。”
郑母轻轻拍了拍梁川的背道:“你万不可放弃,这个家里我还是比较支持你的!”
男人看男人只有不爽,女人看男人则会从很多现实的角度。
之前有许多的人想打郑若萦的主意,可是相比之下他们与梁川都差去甚远,一个家庭需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保得住一家平安,让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名份固然重要,可是人一生就短短数十年,哪里能事事顺意。
自己的女儿过得幸福方是最重要的,死老头子为了那不能当饭吃的虚名,偏要自己女儿去嫁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说起这件事来,郑母就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