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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发配西北

荡宋 贼大胆 6270 2024-11-18 10:04

  

  刑部再次将审查结果奏疏呈递给了刘太后,刘太后对于梁川的‘认罪态度’极为满意,接下来便该论罪处罚了,问杜衍道:“依律该当如何?”

  杜衍这时候也不怕得罪太后,直道:“回太后,依律该当徒刑一年。”

  什么?

  刘太后凤眼圆睁:“怎么才一年?至少不是该审个斩候监什么的吗?”

  杜衍吸了一口气,你个老太后倒是歹毒,不过他是依法办差,不得罪了,只顾着低头回道:“梁川其心可诛,其罪却不致死,念其认罪伏法,徒刑已是重罚。”

  这,刘太后很不尽兴!

  敢打她女儿主意,结果还就判了这么个轻刑,实在太便宜梁川了!

  本以为以为能砍了梁川的脑袋,杜衍也听出来了,刘太后是真心想要梁川的小命,不死不休啊。

  两人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闹得如此苦大仇深,原来也没有听说过这回子深宫秘辛啊,怎么突然就对这个小人物‘念念不忘?”

  宋朝要砍头的罪行必须是极严重的恶性案件,要么是谋逆的大罪要么是恶性杀人案件,像在斗殴中杀人例如武松怒杀潘金莲佯装成打斗的场景,在清河县令的力保下,那样的案件也只能判个充军,杀头?很难。

  大宋文人治天下,就注定死刑这样的凶刑不会大行其道,读书人何尝不晓得刀可以向外,也会相向的道理,哪一会他们制定的法律拿来对付他们这帮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说了,老百姓大多是本分过日子的人,这个世道什么样的人更容易犯罪,还不是他们这帮当官的当差的,法律制定得宽松一些,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要死刑很难,像梁川这样的案件就更犯不上了,强压梁川脑袋的认罪已经是滥用职权涉嫌枉法了,再要他的性命,日后翻案起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难道要治刘太后的罪?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些刑部的官员罢了,杜衍并不傻。

  “不行,关他一年太便宜他了,西北战事吃紧正是兵源紧梁川的时候,罚他刺配镇戎军吧,到前线去效力,毋须多言!”

  刘太后自然不想这个案件把自己的女儿也牵连到,但是又对梁川是厌恶至极,不能要了这个小子的性命,能将他打发得越远就越好,时间久了女儿也就将他忘了。

  杜衍将处罚决定向梁川宣布,梁川一脸无奈地问杜衍道:“大人那我还有命回来吗?”

  杜衍也是愧对梁川:“九死一生。西贼犯我疆界,这帮人最是凶残,到了前线便是兵丁,咱们大宋朝自太祖以后对外的战事多是以失败告终,死去的还是底层当兵的普通人,活命啊,太难了!”

  人之将死,杜衍倒也是惜才之人,对梁川这号人物还是颇有好感,没办法,一曲临江仙实在大大地出名,这样的人送到前线让党项人残杀,是朝廷的损失啊!

  “我何时得罪了太后她老人家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赵宗谔搞的鬼?”

  梁川咬牙切齿,赵宗谔生生地是将他往死路上逼,让他恢复自由身,不管三七二十一,非得宰了这头小畜生不可,自己的退让太多了,退无可退,那就鱼死网破吧。

  “什么时候要上路?”

  “晚上刺面黥字,吃一顿好酒菜,明天一早就上路,有什么要交待的值狱官董行钱道威说一声,让他们领你的家眷来见一面吧。”

  大宋的犯人脸上是要刺青表明你的罪犯身份,宋江武松都受过这种待遇,当兵的也同样要在脸上刺字,大宋战神狄青脸上也是这般,直到他做了枢密使,脸上的刺青都还一直保留着。这帮人自嘲脸上挂着一道金印,狄青就因为这道金印没少受到欧阳修这些文人的打压与羞辱。

  贼配军贼配军,当兵的多是刑狱里的人犯,这样的蔑称就是这样来的,为国尽忠还要遭受世人白眼,再加上连连征伐不利,大宋当兵地位有多么的低可想而知。

  梁川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样会让犯人去当兵,保家卫国本该用的是忠厚纯良之人,用这些邪门歪道的人,不怕这帮人带着国仇家恨倒戈一击?

  这天夜里,董行与钱道威备足了酒菜,连日来两人受了梁川许多的恩惠,听闻梁川要走了,两人有些愁怅,这么好的一位金主就这么没了,还是发配西北镇戎,届时押解官只怕也是他们两人,此时尚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一想到这里两个人就想骂娘。

  这酒钱与菜钱都是刑部出的,算不得什么精致好菜,酒也是带着异味的劣酒,可是多少等着杀头流放的配军都眼巴巴地盼着这么一顿好酒菜,平日里可喝的都是臭粥。

  酒梁川没有喝,一会要在脸上刺字,这时代的医疗条件让人心塞,没落个破伤风万一感染了也不好,再喝那劣质酒搞个炎症就算是完了。

  饭菜吃完,董行将碗碟撤了下去,钱道威领着一位老头提着一个药箱进了监房。

  “老弟对不住了,老哥也没有办法,只能奉命行事。”

  “我不怪你,钱大哥说的哪里话,开始吧。”

  老者打开药箱,一条长布缓缓摊开,上面是各式长度的银针,粗细不一,在昏暗的火盆之下闪放着异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药箱里有一瓶药水,老者拿了出来递给梁川道:“喝了他一会就不痛了。”

  那药瓶身上沾着陈年的污垢,看着就比那银针还吓人,就这玩意还随便让人喝?

  “老先生直接来吧,我扛得住!”

  老者嘿了一声,瞧着挺新鲜的,良言不劝想死的鬼,示意董钱二人开始配合。他一手挽起一枚细长的银针,另一只手按住梁川的天灵盖,那银针晃闪闪地扑面而来!董钱二人则手死死地按住梁川的肩窝。

  老者的手法相当地熟练,看样子已经给许多的犯人黥过字,落当没有丝毫犹豫,梁川只觉脸上先是一凉,接着一股温热在脸上蔓延开来,流血了!

  这不是普通的药水!

  那针尖扎到心窝般钻心地疼,痛感一开始还不甚明显,到后来越发地清晰,针针要命,特别是老者的针每扎完一次就回到小药瓶上补一下药水,那药水不知是什么药水,扎在肉里火烧一般地疼,另一只如同枯槁的手又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头,董钱二人在一旁按着自己的身子,想挣扎也没办法!

  “啊啊啊!”梁川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干你娘的真的是疼啊!这种药水如何配制的,太毒辣了!

  银针一针一针扎了半天终于熬过去,梁川的背完全被汗水给浸透,脸上流了不少的血,就像烙铁烧过一样,脸上刺痛无比,梁川甚至能感觉到,就像在脸上戳过一枚印章似的。

  “可惜了。”钱道威见梁川原来堂堂的一副俊俏脸现在血污满面,一行刺字挂在脸上触目惊心。

  梁川不想说话,要不是他知道这种刺字可以用药水洗掉的话,早就当场暴起宰了这个老头了。

  宋江发配江州之前也被刺字,后来被神医安道全用药水治好了,只是这是当中的情节,真实情况不知是如何,梁川啊梁川,这不就是等于政治上有了污点,以后就有前科了,这前科还不用提取,直接就挂在脸上。。

  他才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西北那种苦寒之地,要跑有一万种方法,改头换面是最基本的方法,要重新生活就得消掉脸上的刺青,否则一跑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字就知道自己是逃兵,分分钟可以拿自己去官府邀赏。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上路,此去路途遥远,早点出发免受路途之苦。”

  “就依董大哥。”

  再这鬼地方再呆下去也没什么鸟意义了,还不如早点到了西北,趁着当地祸乱想办法抽身离开,远离京城远离这是非之地,再寻个机会潜回汴京干掉赵宗谔,除掉这心头大患,以后自己才能高忱无忧!

  几年来自己成了监狱的常客,三进宫就这次损失最大,险些小命都要没了,这次刺了几个字就能脱险,也算是因祸得福。

  次日董行与钱道威两位值狱官收拾妥当行李,给梁川上了一副木枷,三个人拿了刑部的文书,梁川回头望了一眼这刑部大狱,总算是没有比这级别更高的大狱了,三进宫已经够惨了,这辈子不要再来这些个鸟地方了。

  三个人一出大狱,外面竟然围了好大一帮人。

  “东家!”见梁川面黥黑字,血枷还没脱落,披头散发身带木枷地从刑部大狱中出来,众人不禁泪流满面。

  站在最前面的是赵允让,后面跟着包黑炭,孙厚朴,连张继先也来了,还有耶律重光情报队的一大帮人,最后面的则是紫禁城洪不凡等一大帮小伙计,众人眼中含着泪水盼着梁川的平安归来。

  赵允让接住梁川,现在他的身份今非昔比,连董行钱道威也有些诧异,梁川如何攀上这贵人。

  “三郎于我父子有大恩德。”

  “赵大人言重了,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归根究底还是小赵大人哦不,赵皇子自己有大机缘。”

  “三郎待这风头一过我一定与宗实商议如何将你的罪行消弥,送你归来。”

  “大人的心意小民心领了,朴哥儿在汴京希望大人多多关照,我此去就安心了。”

  “安心去吧。”赵允让拉起梁川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得到了赵允让的承诺,紫禁城在汴京之中就算拿到了经营许可证了。

  “多谢大人!”

  梁川看向包黑炭道:“第几名?”

  包黑炭考中是肯定的,就是名次的问题。

  包黑炭嘿嘿一笑道:“甲科一等。”

  梁川还套着木枷,不过还是勉励包黑炭道:“我说了吧,人家小天师都给你算得好好的,龙虎山的道统可不是虚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切记八个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你以后会有一番大成就的,要做一个好官!”

  孙厚朴往梁川身前站了站,梁川道:“咱们的紫禁城有赵大人庇护着日后四门大开做生意,没人敢来闹事,辣椒回头我让叶重光他们送来,剧本我不定期也会送过来,紫禁城天下第一,要保持咱们的特色!”

  一个人梁川就说了几句话,看向耶律师重光道:“阿国是不是送回清源了?”

  “东家,阿国姑娘在路上了,有两位兄弟护送着,不会有事。”

  “小天师你怎么不走啊!”

  “去哪里?哪里都玩腻了,还是跟着东家有意思。”

  、“好了,都回去吧,你们这样哭哭啼啼地我可没办法安心上路啊!”

  耶律重光与梁川主仆情深,一帮人誓死为梁川效力,如今见梁川落难,更不悍死,当着众人的面便撂下狠话道:“东家放心只管前去,一路上有重光我带着兄弟们护送东家,不俱任何小人!这两个贼公人到了哪个无人之地,一刀砍了便是,咱们不回清源便往西北而去,那里天地广阔,更有一番作为!”

  梁川往人群里扫了一眼,突然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刘谨言!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威武的男人,梁川定睛一看,这不是殿前司夏守恩吗?他怎么站在刘谨言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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