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参加自己的葬礼
当南岳筝再睁开眼睛之时,一道破旧落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印入眼帘。
她猛地坐起身来,这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的地方,绝不是自己那华丽的寝宫。
南岳筝环顾四周,只见这房间狭小阴暗,仅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微弱的光线。
墙壁斑驳,角落里堆积着杂物,布满了灰尘。
南岳筝皱起眉头,试图理清思绪。
她君临天下,是一国女帝,方才拒绝了城暮寒大将军的求娶,回到自己的寝宫午睡,怎会出现这等破败之地?
南岳筝起身,脚下的地板坑洼不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南岳筝走向角落的梳妆台,镜子映照出了她现在的容貌。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眉头紧皱。
镜中的少女娇小玲珑,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病容憔悴,双颊深陷,眼底满是疲惫与无助。
微微蹙起的眉头,带着一抹惹人怜惜的哀愁,那柔弱的模样看起来很好欺负,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南岳筝认识这镜中之人。
此人正是我朝唯一女将,独孤将军战死疆场后,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独孤朝寒。
那时,得知独孤将军战死的她痛心疾首,下令厚葬独孤将军,还赠予了万两白银,吩咐独孤将军的丈夫高伯山,好好照顾她剩下的唯一女儿独孤朝寒。
可如今看中镜中这憔悴的病容,再环顾这简陋的住所,墙壁上的石灰剥落,床铺上的被褥单薄破旧,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很明显,这将军府之人,都阳奉阴违了。
看着镜中憔悴,脸上还带有巴掌印的病容,以及那干瘦,浑身淤青的身体,女帝南岳筝,不,现在的独孤朝寒不禁捏紧了拳头。
“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独孤朝寒走出门,心中盘算着对将军府的惩处,她一瞥,就看见了一道血淋淋的影子。
定睛一看,是一条大狼狗。
一婆子从大狼狗身上拔出沾血的尖刀,狠狠瞪了独孤朝寒一眼,喝道:“看什么看,去年冬天你掉进湖里,是这只畜生救了你一命,但夫人吩咐要吃狗肉,它就必须死!”
独孤朝寒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婆子。
“还看,想必是上次挨的嘴巴子好了?你这贱骨头,你........”
独孤朝寒手腕一动,在那婆子都没发觉之时,就将她手中的尖刀夺了过来。
“啊啊啊!”
“病秧子杀人了!”
随着其他婆子发出一阵吱哇乱叫的大喊,独孤朝寒也回过了神。
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被自己一刀割喉,没了呼吸的婆子,愣了一下。
以往驰骋疆场,已经习惯见血就直接动手。
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二姨娘,二小姐到-------”
独孤朝寒看着她们匆匆赶来的身影,还没看清她们的脸,就听一阵中气十足的怒骂传来。
“你这不知死活的贱人!”
二姨娘生得明艳动人,一张鹅蛋脸白皙中透着红润,犹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身形丰腴的她,曲线曼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一袭华美的衣裙裹在身上,更显得她身姿婀娜。
“小贱蹄子,你真是反了天了!”
“王婆虽是家仆,但是我母亲娘家带来的,就算女帝在此,也不能随意要人性命!”
这母女两同时张口,怒骂声尖锐刺耳,几乎要将四周的屋顶掀翻,吵得独孤朝寒脑袋疼。
高玉兰柳眉倒竖,双目圆瞪,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没娘的贱人,你可别想再去告状,这次有错之人是你!”
高玉兰说着,如同往日一样,抬手欲打。
独孤朝寒侧身一躲,轻描淡写躲过了她的巴掌。
“你还敢躲,这没娘的可怜虫,给我认清事实吧,自你那短命娘亲死了之后,这将军府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高玉兰再次抬手,她的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朝独孤朝寒的脸颊袭来。
而这次,独孤朝寒没有躲。
啪-----
在众奴仆和二姨娘震惊的目光中,独孤朝寒的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高玉兰被打的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发丝在空中凌乱飞舞,脸上的表情从愤怒瞬间转为惊愕。
她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高玉兰摔倒在地,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嘶声大喊,“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居然敢打我!”
“你做什么?居然敢打我玉儿!”
二姨娘气的浑身颤抖,脸色涨得通红,怒骂着冲了上去。
嗖-----
独孤朝寒手一扬,掌中那带血的尖刀直直飞出,速度快如闪电。
二姨娘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尖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只听“铛”的一声闷响,那尖刀插入她身后的石墙,刀身不断晃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二姨娘瞪大眼睛,惊恐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只摸到了满脸的血。
那温热的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点。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终于使这对母女冷静了下来。
“你..........我要告诉老爷动家法!”
虽然此时此刻,独孤朝寒抬抬手就能杀了她们,但比起这个,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己作为女帝南岳筝的原身,现在肯定已经被宫女发现,她们见自己一动不动,肯定是以为她死了,会昭告天下臣民去参加葬礼。
至于将军府这些阳奉阴违的小人,等参加完自己的葬礼之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独孤朝寒沉声道:“女帝殡天,天下大丧,所有朝臣及其家眷都要进宫吊唁,城暮寒将军是以前母亲的同僚,他也一定会到场,若我带着那么难看的伤疤前去,不知他看见,会不会觉得是你们苛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