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突然的吻
第二天华沙早早醒了,收拾完便开始忙着‘补书’。没错,就是补书,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凭着记忆重新默写那本被烧掉的书完全不在话下。只是那本书里插图太多,哪怕华沙有绘画功底,完成起来也很费时间。
华沙就这样不停不歇,不吃不喝,从辰时写到亥时三刻才算完成,手都僵硬了。
“还好书比较薄,不然我写到明天都完不了。”华沙看着满桌子晾晒的纸自言自语,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和肩膀,唤了汐月进来(禁足结界只针对华沙一人),
“汐月,等墨迹干了你把它们按照我摆放的顺序收起来线装下,然后送到月老阁悄悄给小右,我吃个饭歇会儿。”
“主人,饭菜凉了,我给您重新热下再吃。”
“不用。”华沙已经坐下开吃,大快朵颐,汐月趁着墨干的空挡给华沙捏肩。
“主人,您慢点儿吃,别噎着。”
“嗯。墨应该干了,你先去装订书。”
“好。”
华沙吃完饭,汐月那边书也装订好了,就差书封的名字了,华沙拿起笔,洋洋洒洒写上书名。
就在这时,荆芥突然来了。
“天君大人。”汐月故意大声作揖行礼。华沙忙将书扔向角落,起身笑迎,
“荆芥哥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不生我气了?对不起,昨天我不该顶撞你,原谅我好不好?”
“嗯。”荆芥一转眼便看到旁边的残羹剩饭,轻皱眉头,“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又在看书?”
“没,没看书,午睡起的晚,所以吃的晚。”华沙连连摆手否认,现在一提到看书两个字她就头皮发麻。
“真的?”
“这种事我何必撒谎呢。”
“那是什么?”荆芥指了指被华沙故意扔在角落的那本书。
“哦,那是前两天看过的。”华沙直视着荆芥,眼珠子动也不敢动,就怕露馅。然而,荆芥太了解她的习惯,心虚的时候眼珠子才会一动不动。
荆芥向角落走去,华沙一个箭步挡在荆芥面前,右手示意汐月赶快将其收走,
“嗯?”荆芥眯着眼盯着华沙,果然有鬼,难不成又在看那种书?
华沙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心里害怕又着急,那本书可是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复原出来,而且今天是还书的最后期限,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时,华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画面,踮起脚尖,搂住荆芥的脖子亲上他的双唇。
汐月被自家主人这突然的‘壮举’定在原地,眼珠子差点惊掉出来,愣了一会儿恢复神智,悄悄拿起书猫着腰离开,并且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双眼紧闭,心脏剧烈跳动着的两个人。刚开始,两人只是双唇紧贴,不知何时,已经辗转在了一起,华沙只觉得嘴里新加入的味道清新甘甜,就像美食一样让人欲罢不能,想尝个够。而荆芥,没有任何主动措施,只是面无表情的被吻,一副淡然的样子,但他发红的耳根和脖颈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和无措。
华沙站立的姿势比较费劲,没一会儿脚尖已经支撑不住,不得不暂时放弃嘴里的甘甜。
两个人嘴唇分开,面对面看着彼此时,尴尬,沉默,羞涩等情绪弥漫开,华沙迅速低下头,眼睛胡乱瞟着地面,刚才的勇猛全部消失,只剩懊悔:我究竟在干什么,天哪,太可怕了,荆芥哥哥会不会一生气把我赶出竹台?肯定会的,我看个春宫图他都那么生气,更何况被我强吻,他现在肯定很愤怒,在极力压制……
华沙在原地预想着自己的各种下场,荆芥看着华沙欲言又止,最终,一个字,一个包含情绪的表情都没留下,默然离开。
“荆……”华沙看着荆芥离去的背影,想叫住他,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作罢。
汐月还书回来便看到自家主人失魂落魄坐在桌旁,左手撑头,右手在桌上画着圈。
“主人,书已经还给小右了。”
华沙眼神恍惚的点点头,没有要进一步交谈的意思。
“主人,您和天君大人还好吧?”汐月试问道,她并不是八卦,纯粹只是关心自家主人。
“我们可能要回魔山了。”华沙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里的圈画的慢了些。
“天君大人说的?”
“不是,我猜的,我亲了他,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肯定是气极了才那样的,他讨厌不矜持的女子。”华沙眉头轻皱,手指下的圈变成了点。
“天君大人应该是被您给亲懵了,如果真生气的话,他肯定会当场把您打回魔山,怎么会一声不吭走了呢?主人,您就别胡思乱想了,天君大人那么宠您,怎么会忍心让您回魔山,说不定他被您这么一亲动情了呢。”
“真的?”华沙此刻很需要他人的观点,她虽然看了很多月老的姻缘书,包括春宫图,但毕竟从未亲身体会过,所以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
“真的,不信你明天可以试试,已经子时了,您今天先睡觉,养足精神。”
“嗯。”
华沙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荆芥的脸和他的双唇,挥之不去。而此刻的荆芥,闭眼假寐,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慌乱,他活了万年,却被一个小丫头撩拨的如此躁动不安。荆芥启动了静心咒,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华沙睡着时已经丑时,早上卯时不到便醒了,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一片,她披着被子坐在窗前等天明。
汐月进屋后看到主人披着被子坐在窗前,忙放下手里的水盆疾步上前,
“主人,您在这儿坐多久了,昨天睡的晚,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
“能和我说说吗?”
“从昨晚开始,我满脑子都是荆芥哥哥,才分开几个时辰就特别想他,而且,而且还想再亲他,以前从没有过这种念头,好奇怪。”华沙头枕着膝盖,对自己的改变充满疑惑。
“主人这是春心萌动了呢,既然想见那就去见吧,现在辰时,天君大人应该起了。”汐月早早看出自家主人喜欢天君,只是她自己未发觉,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美事。
“可是昨晚的事情我怕他……”
“主人,您一向果断勇敢,拿出您昨晚强吻天君大人的勇气来,别怂。”
“讨厌,还取笑我。”
“哪敢,我这是给您打气呢,不论天君大人对昨晚的事情是什么态度,您都得去面对,自个在这儿瞎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汐月,你说的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面对解决,而不是缩着胡思乱想。”
“对,就是这样,那您先洗漱还是?”
“洗漱吧。”
华沙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被结界挡住,主仆二人这才想起来禁足的事情,华沙拍拍被撞的发痛的额头:真的是被昨晚的事情冲击傻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汐月,你去帮我传话,就问荆芥,今天的书画课和古琴课还照常吗?”
“是。”
华沙在房间内不安的等待着,第一次觉得汐月办事缓慢,频频关注着室内的流沙计时器,
“都两刻钟过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华沙正念叨着,汐月回来了。
“他怎么说的?”华沙急忙抓住汐月的双臂。
“天君大人说这两天先休课,新的上课时间等他通知。”
“那你有没有提禁足的事情?”
“没有,我传完话就被天君大人婉言赶出来了。”
“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主人,天君大人需要时间缓冲消化,您别着急,耐心等待。”
“嗯。”
等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华沙像个暴躁不安的小猫,作画、做家具、做纸灯笼、做木簪、做胭脂水粉,以此来转移注意力,缓解内心的焦躁。短短四天下来,屋子里已然成了大型的杂货加工厂,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主人,吃饭了,您在哪儿呢?”房子被木材,花,器皿堆的满满当当,汐月根本看不到她人,手里的饭菜也没地方放。
“我在窗户这儿。”
汐月闻声找去,华沙正在书桌上做胭脂。
“主人,先吃饭,明天禁足结界就解除了,我把房子清理下可以吗?”
“明天吧。我的胭脂还需要几个时辰,你收拾房子的话会有影响。”
“好。”
“荆芥哥哥还是没来吗?”华沙假装不经意问道,内心却忐忑不已,自从那天晚上强吻过他后,他再没来看过她,哪怕派人来看望也没有,难道他真的很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几日不见也不想念?
“没有,听说天君大人下这几日下凡界办事去了,明日才回来。”
“哦。”只要不是讨厌她,故意躲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