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怨母亲说话难听,你今日言行是有些出格,你父亲有一半的原因是恼你失了礼数,另一半原因……”
尚书夫人看着丈夫离去的方向,眼中一丝幽怨,“也是为了赵氏女。”
别人不知,可她作为太傅的枕边人对丈夫心思再清楚不过。
当年那位才貌冠绝京都的赵清禾可是无数男人的意中人,就是丈夫也不例外,他虽嘴上不说,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一直默默将对方放在心上数载。
在太傅夫人心里,丈夫今日此举一则是因女儿行事不正,另则是心疼那赵清禾的侄女。
不过这话不好同女儿说起,元锦书追问时太傅夫人只道:“也没什么。”
“赵氏女才名天下皆知,过去的赵清禾在京城备受赞誉,你父亲与她丈夫有过交情,曾有想过让你拜赵清禾为师,受受调教。”
“你父亲仰慕赵氏女的才华,而你今日却羞辱赵南缃,大抵是父亲对赵氏女心有怜惜才生你气。”
拜赵清禾为师?元锦书听了这话生气又好笑,她受谁调教都不会受赵氏女,若如此岂不承认自家不如对方。
“家族高门显贵,我想学什么哪里请不来名师大儒,谁稀得拜赵家女为师。”
“是,女儿说得对。”太傅夫人宽慰她。
当年丈夫提出让女儿拜赵清禾为师时,太傅夫人便阻拦了下,虽然她也仰慕赵家才学,可更担心引狼入室,这才拒绝了此事。
……
另一边,许昭妍与婢女立在长廊下观景,主仆俩闲聊着。
“起风了,奴婢去给小姐把披风拿来。”
婢女走后,许昭妍在廊椅上坐下来,自刚才唱完曲儿后,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所有人对她避而远之。
“侧妃嫂嫂有礼了。”
突然的男子声在身后响起。
许昭妍回头打量着来人,只见他衣着不凡,年轻俊美,能如此唤她定是哪位皇子或世子。
许是看出了对方疑惑,那人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在下瑞亲王府世子凌元,拜见侧妃嫂嫂。”
许昭妍长哦了声,“原来是凌元世子啊,世子有礼了。”
“侧妃嫂嫂怎么独身一人在此?”
凌元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女子,刚才远处相看,就见此女一身媚骨,体格风骚,如今近距离细看,果真是妖娆尤物,那浑身散发的香艳气息让人心神荡漾。
赤裸又直白的目光被许昭妍看在眼里,她岂能不懂,侧转过身抚了把鬓发,慢悠悠地说了句没什么,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白皙的手轻轻捋过鬓发环至耳后,一举一动妩媚娇娆,凌元看得骨头都要酥了。
“方才有幸听到嫂嫂唱曲,嫂嫂真是才貌双全,越王堂兄当真是有福气。”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恭维,许昭妍更是吃这一套,似火欲滴的红唇轻轻一勾,“世子过奖了,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凌元笑了笑,女子身上的暗香引得他不觉上前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越王堂兄倒真是有些不懂怜香惜玉,竟也舍得将嫂嫂禁足降位分。”
“这有什么。”
许昭妍娇软地靠在椅栏上,女人动作极是讲究,将凹凸有致的身姿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王爷身边有赵侧妃那样的美人在,我又算得了什么。”
“是那位赵氏女吗?”凌元热络地聊着,“刚才路过时倒是瞧了一眼,美则美矣,可哪抵嫂嫂这般风情万种。”
这话说到许昭妍心里了,虽知道这男人心怀不轨,可她却很喜欢跟识情识趣的人逗乐。
“你这么想有什么用,王爷可不这么认为。”
看出女人的空虚寂寞和备受冷落,凌元更高兴了,他又凑近一步,关切笑道:“弟弟不才,若嫂嫂有不开心可以跟弟弟倾诉,弟弟纵然没有大本事,至少也能宽慰一二。”
男人直白的心思许昭妍心如明镜,但却没有拆穿他的打算——男女调情逗笑最是有趣儿,拆穿就没意思了。
越王不搭理自己,总得寻个男人解解闷儿。
媚眼流转地盯着男子,娇声道:“瞧着你年轻,倒是善解人意,比你哥哥强多了。”
男女目光交织片刻,许昭妍站起身,看似随意地拍了把对方肩膀,“这里风大,赶紧回去穿件衣服吧,当心着凉了。”
说罢迈步款款离去。
“多谢嫂嫂关怀,嫂嫂一句话抵得过万千衣衫。”
知道身后有道痴迷目光,许昭妍适时的回眸看去,她嫣然一笑,风娇水媚,看得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柔软的水蛇腰一摆一晃,勾得男人移不开眼,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凌元才回过神。
女人像有勾魂术,一言一行无不牵引着他,凌元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砸嘴道:“若能跟这样的女人睡一晚,死也值了。”
“夫君在这里做什么?”
轻柔的女子声从身后响起,转头就见妻子朝这边走来,凌元立时恢复了神色。
“没什么,随便走走。”
“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夫君赶紧入席吧。”
凌元嗯了声,与妻子一同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回望了眼许昭妍坐过的地方。
再看回身边人,这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冯御史的女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娴淑明理,也有几分姿色,可凌元偏偏瞧不上。
他最不耐这种类型的女人,端庄的跟个木奶奶一样,毫无风情趣味,在他看来女人最重要的是风情,没有女人味再漂亮也是个木头疙瘩。
府邸宴会还在继续,一整场下来,许昭妍成了最具热议的人物。
许昭妍没察觉到自己问题,更没有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会在第二天被人搬到朝堂上。
次日早朝,冯御史将昨天的荒唐事上禀君王,狠狠参了一本。
“越王侧妃许氏,不敬尊长,越性行事目无礼法。”
“更是在大庭广众下唱淫词艳曲,玷污太傅府清贵之地,此乃对清流文官的亵渎。”
“身为宗室贵妇,言行如此肆意无章,这般有失德妇实在损伤皇家颜面。”
昨日赴宴的臣子回家后都听自家妻子说了大宴上发生的事,人人都对这位许侧妃不屑又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