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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79开始的文艺时代- 第409章 最炫民族风(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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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届文代会将持续10天之久,除了提倡“创作自由”以外,还会选出新一届的作协班子。

  由李尧堂担任主席,王朦这位副主席,负责作协的日常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丁铃、艾清、冯木、章光年、陈荒煤等人也担任副手。

  尽管方言没有更进一步,但是也并非一无所获。

  整个大会肯定了寻根文学的正面意义,越来越多的青年作家就会抛开创作上的顾虑,而不会一窝蜂地往西方文学、先锋文学的道路上挤,方言这个指路明灯已经指明了“寻根文学”是条正道。

  尤其是,“创作自由”帮《霸王别姬》抵消了之前种种关于同性问题引发的负面争议。

  一时间,“寻根派”成了这届文代会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同样也是最受关注的新兴群体。

  方言、贾平洼、铁甯、郑义、钟阿城等人,只要在会场一亮相,就会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不是交流寻根文学,就是在交流寻根文学的路上。

  甚至于一些对文学风向极度敏感的出版社,已经四处出击,找寻根文学流派的成员们约稿。

  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方司令,不得不想方设法地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采访、约稿和交流。

  恰恰就在此时,负责现场拍摄的中央台记者受领导的委派,把他带到了一间小型会议室里。

  “方老师!”

  “我还在想是谁要找我,原来是黄导啊!”

  看到面带微笑的黄一鹤,方言顿时心里有数,“该不会是为了春晚而来的吧?”

  “方老师真的是料事如神。”黄一鹤竖起大拇指。

  方言咂摸着嘴,除了央视春晚,还真的想不出中央台迫不及待地找自己的理由。

  “本来我们也不想再劳烦您,因为已经有去年春晚的成功经验,但是您也知道。”

  黄一鹤道:“人最怕的就是知足,办春晚也是一样的道理。”

  “听上去,黄导想在春晚上寻求突破?”方言不禁意会。

  人对胜利和成功的渴望犹如攀登高峰,总期望自己能够有更大的成就。

  显然,有点飘了的黄一鹤就是这种状况,准备在1985年的春晚整出一些意料之外的新花样。

  不但要超越前两次的春晚,更是要把这届春晚做成划时代的盛宴,为人所津津乐道。

  “黄导准备从哪些方面突破呢?”

  方言倍感兴趣,洗耳恭听。

  “前两届的春晚都是在中央台的演播大厅举行,场地只能容纳几百名观众,实在是太小了。”

  黄一鹤觉得春晚是全国瞩目的大型节目,不应该再在这么寒酸的小地方举行。

  按照洛杉矶奥运会的启发,准备把春晚舞台搬到可以容纳1.5万人的燕京工人体育馆。

  毕竟,更大的场地会呈现更加恢宏的演出效果。

  “嘶!”

  听到“燕京工人体育馆”,方言一个激灵,脑袋嗡嗡作响,猛地回想起来——

  这次春晚,不就是被称之为历届春晚里最糟糕、最失败、最杂乱无章的一次春晚。

  依稀记得,播出以后,立马收到成千上万的观众来信和来电,骂声一片,批评不断。

  “方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黄一鹤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思路。

  方言道:“我认为吧,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扯淡?”黄一鹤皱了皱眉,“您也觉得搬到燕京工人体育场是不切实际吗!”

  方言诧异不已,一问才知,春晚节目组的不少同志同样不赞成春晚舞台变更的主意。

  “这些同志反对的理由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有些事情如果你没有做过就很容易犯错误。”

  黄一鹤道:“可他们忘了,春晚不也是从无到有,从零到一,一届一届办起来的嘛!”

  说话间,霍地站起身,“春晚如果就这么按部就班下去,那对除夕夜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来说,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必须拿出更大的诚意,把春晚办得更好,办得更有惊喜才行!”

  “黄导,你看你,又急。”

  方言拍了下黄一鹤的肩,让他重新落座,“别激动,咱们先好好地捋一捋。”

  黄一鹤纳闷地发问:“方老师想怎么个捋法?”

  “我们可以在头脑里预演一遍。”

  “预演?”

  “不错。”

  方言道:“不瞒你说,我是在洛杉矶奥运会的现场呆过的,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亲身感受。”

  “那您给讲讲。”黄一鹤恢复了平静。

  “这么说吧,首先是天气条件,洛杉矶气候宜人,奥运会举办的时候还是夏天,在露天体育馆呆着挺好的。”方言话锋一转,“可冬天就大大的不一样了,燕京的冬天有多冷,你不会不知道吧?”

  黄一鹤一愣,“条件虽然困难了点,但我相信主持人、演员他们一定能克服。”

  “就算他们能坚持下去,但是现场的观众呢?”

  方言说:“工人体育馆里可没有任何的供暖设施,你该不会让观众在大冷的天坐几个小时吧?”

  “这……这……”

  黄一鹤如遭雷击,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让所有的观众和演员被冻得瑟瑟发抖,这可不讲究。”方言道,“何况还有技术上的问题。”

  黄一鹤忽然意识到,理想和现实是有一定距离的,往往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比说灯光吧,咱们的灯光技术和条件有限,春晚直播的时候又在晚上,你确定播出的画面不会看上去黑乎乎的吗?”方言道,“哪怕再好的布景,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不是吗?”

  黄一鹤张了张嘴,但仍然无法反驳。

  尤其当方言提到在工人体育场办春晚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通讯联络。

  这年头,通讯设备并不如当今发达,别说手机,就连寻呼机,国内都根本不存在。

  春晚剧组就更别提了,甚至连一个对讲机都没有,指挥只能靠有线耳机传达。

  但是如果场地过大的话,有线耳机的信号非常差,就会一直出现时断时续的情况,从而节目组导演的指令根本传达不下去,可想而知,这么一场浩大的节目没有一个有序的指挥,会是个什么结果。

  轻则,整个节目混乱不堪,重则,直接就是一场舞台事故。

  经这么一推演,黄一鹤冷汗直流,突然发现到处充满了隐患,一个不慎,就容易引火自焚。

  “到时候,没准脸没露出来,倒是把屁股给露出来了。”

  方言一本正经道:“黄导,这样的责任你承担得了吗?”

  黄一鹤沉默地摇头,接着叹了口长长的气:

  “可是我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让观众在大年三十看一出精采的春晚!”

  “我能理解黄导是好心,但有时候,好心容易办坏事。”

  方言好言相劝,终于劝动他放弃了在工人体育场举办春晚的念头。

  黄一鹤一筹莫展,“方老师,那你说这届春晚该如何是好啊?”

  “形式上,因为技术、资金这些客观原因,暂时不能突破。”

  方言道:“但是我们可以在内容上,往更深处探索嘛。”

  “可是就是想不出今年要做什么样的春晚,我才会想到从舞台上下手。”

  黄一鹤摇了摇头,总不能把去年大团结的主题再用一遍吧?

  “小了,格局小了。”

  方言说:“黄导,有没有想过把寻根文学和春晚舞台联系起来?”

  “把寻根文学和春晚舞台联系?”

  黄一鹤只觉得和把篮球跟鸡联系起来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既然文学上可以寻根,何不把这种风潮带到春晚上?”

  方言说,今年春晚的主题可以设置成中华民族和传统文化。

  “方老师的意思,是多搞一些像杨丽苹《孔雀舞》那样的民族特色节目?”

  黄一鹤眼前瞬间一亮。

  方言点了下头,“然后在这个大主题下,再增设一些小主题,比方说今年是奥运年,恰恰又是我们华夏奥运代表团首次重返世界舞台,怎么能少得了奥运会相关的节目呢?”

  “慢着,慢着,我记下来。”

  黄一鹤喊了下停,急切地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

  “让连冠的女排亮个相,还有国足,这次估计能杀进亚洲杯决赛,没准还能夺个冠呢!”

  方言道:“再有咱们不是申办下了亚运会吗,听说资金上一直有很大的缺口,是不是跟组委会商量商量,拍一个什么短片,就在这届春晚上播,动员全国广大群众来募捐嘛?”

  “您接着说。”

  黄一鹤飞快地做着笔记,脸上越来越兴奋。

  方言说完奥运主题,然后开始把文化寻根的风潮带入春晚:

  “今年肯定不能再上孔雀舞了,不过咱们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可不少。”

  “比如,维吾尔族、锡伯族、壮族、蒙古族……”

  “维吾尔族肯定是不能少的!”

  黄一鹤直截了当地说。

  方言道:“也好,《掀起你的盖头来》、《在那遥远的地方》这些歌都挺适合改编成舞蹈的。”

  黄一鹤发问:“要不干脆就把‘西部歌王’王洛宾老先生请到春晚上来?”

  方言摆了摆手,“具体的细节,就交给黄导和创作组的其他同志来讨论吧。”

  黄一鹤连声说好,随后一字不漏地记下春晚节目的整体部署。

  “东北二人转……”

  “南北舞狮……”

  “曲艺荟萃,《璀璨梨园》,暂定京剧、粤剧、越剧、豫剧、黄梅戏……”

  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一个个节目紧紧围绕着民族和文化的大主题。

  “歌曲方面,咱们也要讲究一个‘民族风’、‘寻根风’。”

  方言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要找有民族特色的代表性歌曲,一时半会可不好找。”

  黄一鹤叹息:“可惜了,《辣妹子》如果能放在今年春晚上演出,那寓意和效果就更好了!”

  “黄导千万别这么想。”

  方言也没有藏着掩着,首先点到了蒙古国赫赫有名的民歌,《乌兰巴托之夜》。

  黄一鹤统统写了下来,虽然有些歌根本没有听过,但他非常相信方老师的品味和选择。

  看到他眉头紧皱,方言意外道:“怎么,黄导,对我推荐的歌不满意?”

  “不不不,误会了。”

  黄一鹤说:“我只是觉得这歌单里若是没有您写的歌,这届春晚有点美中不足啊。”

  方言很是无奈,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自己的脸上了。

  “方老师!”

  黄一鹤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求,仿佛不求到一首歌就不罢休。

  方言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套马杆》、《黄土高坡》、《天堂》……

  尤其是《最炫民族风》,提前20多年给全国的老百姓安排上“广场舞必备神曲”。

  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AKA草原说唱悍匪”曾义,没了“呦呦哥”,《最炫民族风》也没味儿。

  “创作的事暂且放一放,当务之急,就是找一首最能代表民族主题的歌曲当压轴节目。”

  “方老师,您觉得《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这歌怎么样?”

  “是不是歌词是‘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枝花,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

  “不对!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朵朵哟哪个开在也阳光下……’”

  黄一鹤所说的是创作于去年的《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这年头,“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是一个常见的宣传口号,陆陆续续地改编出了《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民族共唱一支歌》等民族团结宣传歌曲。

  因为这些歌曲之间的歌词极其相似,所以会让人很容易就记混,甚至是串在一块。

  就像方言,就把《爱我中华》和《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记成了同一首歌,偏偏却不是。

  “方老师,您刚才说的那个词也挺好的,要不您受累?”

  黄一鹤笑道:“把这个歌词写下来,也编成一首歌,来当这届春晚的压轴曲目如何?”

  “黄导您真的是既得陇又望蜀啊。”

  方言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嘿嘿,方老师,能者多劳嘛。”

  黄一鹤讪笑说:“不瞒您说,要不是你们文化系统不放人,我们台早就把您挖过来,这春晚总导演的差事估计就得落在您的头上。”

  方言道:“那还是免了,我可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压力,这春晚总导演还是黄导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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