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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少几乎是把脑袋都藏进了军大衣里,一直挤着眼睛。
说来也怪,那黑狗叫喊了几分钟后,突然没音了,呜咽一声就静悄悄的了。
方才还满是狂吠的停尸间乍然间死寂,这让我们两个人都心生睁开眼看看的念头。
我还在思索着爷爷的事情,
这些事情伴随着困惑太多,真相到底是什么?
爷爷让我来此的寓意是什么?
难道说寇老的死也在爷爷的预料中吗?
如今看的话爷爷绝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术士,
光是听金家沟的那人说爷爷带着半仙道士的尸体赶尸几百里的,谁认为这是一个只学过一点人做到的?
阴婚契是爷爷做的,解开之法也是爷爷说的。
四十年前爷爷就已经是收尸匠了,二十年前爷爷是六十岁,四十年前他四十岁。
四十岁却看到了四十年后的事情,这可能呢吗?
还是说那阴婚契的解法只是爷爷无意间说出的?
这次青龙寺事件只是爷爷利用自己做过的一个善缘帮我?
在我思索时,寇少如芒在背,
不知怎样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恐怖的凝视感老老实实笼罩自己。
现在他觉得这个空寂,阴冷的停尸间可怕极了,他巴不得的那黑狗再叫几声好打破这寂静。
有点声音真的要比死寂好。
他闭着眼试着去踹黑狗,让它发出些动静,结果连踹几下都踹空了。
寇少性子上来,恼怒的继续踹,
这一脚下去似乎踹到了什么东西,碾几下根据那脚感能确定,
那是人手。
“张先生不好意思踩到了你”。
“我们离的有段距离,你怎么可能踹得到我”,我疑惑。
寇少瑟瑟发抖的身子直接凝固,整个停尸间内活人就他们两个,
他踩到了人手,不是张先生的那是谁的?
他下意识睁开了一道眼缝,好巧不巧与一张青白的脸对视,
那张脸顶开了棺材,就那样伸着头看着寇少。
无神,无光的灰色浑浊眼瞳,面容如石像。
“爸.....爸”,寇少目眐心骇朝后挪动身子,
那个顶开棺材盖露出脸的人就是他爸,寇正海!
“我爸活了,我爸活了!
越与那死尸的脸对视越是魂魄难定。
他挤着眼睛心惊胆战的大叫。
我翻身而起,提着横刀看向棺材,
却见那棺材并没有打开的迹象,只见寇少一个人捂着眼睛失惊失怪的叫唤。
‘爸!....爸!...我是你儿子啊’
我上前想拿开他遮住眼睛的手,一碰到他一激灵双手乱舞。
我无奈道:“你看清楚一些,你爸老老实实在里面躺着呢”
寇少小心翼翼移开一根手指,透过指缝的确看到了那棺材摆放在台子上,棺材盖也毫无动弹的迹象。
他慢慢将手移开确定后,才敢放松。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爸活了呢”。
我摇摇头:“都说了让你闭上眼睛装睡,你非要睁开眼”。
寇少尴尬的想要解释
只听门外突响:“咯咯!喔喔哒!”。
“黄鸡打鸣了!”。
寇少这次可没有迟疑,脱掉军大衣就往外面跑:
“张先生走啦,快走”。
我转身拿起地上的刀盒也走出去,黄鸡打鸣任何守夜的人都要立马离开。
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解脱,不用继续待在那停尸间里,
如此一来黄鸡,黑狗,青蛇所对应的三件怪事都发生了。
出了停尸间,寇少扶着膝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感叹道
“我真的不敢想我要是真的在那里待一.夜会怎麽样”。
“今夜还好有张先生在,不然就这情况我都懵了”。
我转头问他:“下面你要怎么办?”。
“如今已经过了凌晨,今天应该要下葬寇老吧”。
寇少点头:“是,我爸说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他下葬,所以他也说了”
“如果黄鸡叫了,我们没法接继续守夜后,等到两点过后我们再次进去,而等到太阳下山,才能将他下葬”。
“太阳下山?”,我想不只是我,只要是个听到寇老这要求都会疑惑不已,
这可是下葬,挑什么时候不好,可寇老居然挑太阳下山后?
这怎么看也不吉利,反倒诡异的很。
寇少苦笑道:“我爸身上都发生了这么的诡异事情,如今还差这么一件吗?”。
“都听他的准备了黄鸡,青蛇,黑狗,也不差天黑后将他下葬”。
“墓地已经准备好了,也不需要繁琐的礼节,时间到了将他下葬就行了”。
‘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走,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在这地方待了一会,骨头都快凉了’。
“行”,我没有拒绝。
虽然已经是凌晨,可找家店喝碗汤也不是难事。
当然寇少也没有准备跑太远,就简简单单在附近找了一家。
喝完汤后待到两点过后,我们便返回了殡仪馆。
殡仪馆还是这般阴森,昏暗,真怀疑老板是不是为了省钱而选择把大部分灯给关掉了。
在转角即将上楼时,
我忽然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蹲着的小姑娘,年龄不大十几岁的样子,
她躲在墙根处静默默看着楼梯,看着我们。
寇少看我停住,他也好奇凑过来,瞧了一眼疑惑的不行:“张先生你在看什么呢?那什么也没有啊”。
“没有,我看错了”,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和寇少上楼了。
然而一停尸间的那一层我们眉头都不约而同的动了下,
因为停尸间的门开了.......
我们走的时候那门是关着的,寇少特意关上的!
寇少瞳孔涣散:“不.....不会是我....我爸活了吧......”。
我抽出青铜横刀,双眸凝聚在那门上一会:“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我率先走过去,用刀将门挑开,而寇少也连忙追了上来。
进来便能看到那棺材还是老老实实在台子上放着呢,棺材盖也没有打开的痕迹,
而棺材前地上的军大衣鼓起来了,好似有人躲在里面。
我一步跨过去用刀指着他:“出来!”。
军大衣里响起怪笑,那大衣被脱掉,堆搭在地上,一个人也暴露了出来。
这人一身发旧的灰色道袍,头上用木条扎着一个发髻,嘴里的牙没几颗还黄的很,脸颊处黑青。
寇少望着他,蓦然惊悚大叫起来:
“道士!他就是那个帮我爸驱邪的那个道士!”
“那个二十年前就死了的道士!”。
我稍微吃惊:“死了多年的半仙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