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年春，元春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取名柳夏毅，小名大宝。

　　程方请村里的木匠做了一个小推车和一个婴儿床放在卫生所，元春天天推着儿子去上班。

　　69年冬，元春生下第二个儿子，取名程冬锦，小名二宝。

　　程方心疼媳妇的辛苦，他不在出长途，他申请成了运输队的修车工，白天去运输队上班，下班后骑自行车回下西村，帮媳妇一起带孩子做家务。

　　72年，元春生下了一个小闺女，取名柳双双，小名小宝。

　　两口子儿女双全后，程方舍不得媳妇再受生育之痛，就偷偷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元春知道后，又气愤，又感动，又心疼，整整一个月没理他。

　　不过，两口子和好后，感情比以前更好了。

　　76年的冬日，元春在大队部看到了柳铁柱。

　　还不到五十的人，头发全白了，苍老的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要不是柳铁柱先喊她，她都没认出来对方。

　　“二叔，你回来了？”

　　元春一脸惊讶，她以为二叔一家三人去了大西北，肯定活不到回来的日子，没想到，柳铁柱倒是命大。

　　她左右看了看，问，“二叔，我二婶和玉珠呢，她们回来了没有？”

　　柳铁柱脸色悲戚，眼眶泛红，“你二婶和玉珠……没了。”

　　“没了？”

　　元春故作踉跄一下，眼睛微微湿润，“二叔，那边是不是很辛苦，二婶怎么就没了？玉珠堂妹还那么年轻就……哎……”

　　“还能怎么没了，肯定是遭报应了呗。”有个村里大娘接口道。

　　村大队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问柳铁柱，“铁柱，十年不见，伱怎么比你二叔还老了？”

　　“铁柱，大西北干农活，是不是比咱们村累？”

　　“铁柱，你身上的衣裳，怎么看着还是十年前那一身？”

　　“铁柱，以后回村里好好过日子，别再存着害人的心思，不然，你就别回村里了。”

　　“就是，害了人家赵知青的清白，好在澜知青人不错，不计较她没了清白之身，还愿意娶她。”

　　“铁柱，你家房子当年作为补偿，给了赵知青，现在赵知青和澜知青一家住着，你回来，要住哪儿？”

　　“你家房子都没了，你还回来干啥。”

　　“丢了咱村的脸，还好意思回村，呸……”

　　……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

　　好听的，难听的，柳铁柱一句没反驳，沉默的听着。

　　村民们发泄了几句，见他可怜，也就没再继续骂他。

　　毕竟，一家四口人，死的就剩下他一个了，现在无儿无女的，也是个可怜人。

　　哎……

　　真是一时贪念，一步错，步步错。

　　听着村民们讨伐柳铁柱，元春乐滋滋的，见村民们善良，说了几句不说了后，就觉得没意思，说了句，“二叔，你和大爷聊，我去上班了。”

　　一扭身，就去了卫生所。

　　中午，她正在家里吃饭，大娘突然来了，说，“你二叔那个没脸没皮的，竟然跟你大爷提出想住你家，让你给他养老，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