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打电话就是通知你。”

　　“我们这边决定对民用级别无人机进行出口管制。”

　　“生效日期是9日凌晨。”

　　“时间不多，我会挨个通知国内的大型无人机企业，晨盾这边我通知到你，就算尽义务了，请做好相应准备。”

　　张明瑞拿着话筒愣了许久，在谢主任即将挂电话之前追问：“这是参考了陈晨的意见？”

　　“不，我们觉得陈晨的意见很有道理，全面照搬了，替我感谢陈晨。”

　　电话挂断。

　　陈晨关于无人机产业的判断含金量还在提升。

　　好家伙。

　　猜对鹰酱的动向也就算了，连对应的手段都猜的明明白白。

　　上级这么快就下决定，毫无疑问没有经过什么讨论，直接批准了陈晨的意见。

　　说明陈晨对于当前情况的把握很准确。

　　他想的，就是领导想的。

　　他和领导在战略思维上达成了一致。

　　换句话说，让陈晨上去当个领导，好像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儿。

　　张明瑞羡慕的不行了，得亏陈晨是做生意去了，但凡进了体制内，官都不够他当的。

　　另外。

　　9日凌晨这个生效时间点也很妙。

　　鹰酱准备在9日发公告解禁。

　　自己这边9日发公告管制。

　　都是9日，但因为时差关系，出口管制的公告要提前大半天。

　　想想就觉得滑稽。

　　鹰酱写好了公告说“来吧来吧，都来赚钱吧”，结果公告还没发，这边管制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搞心态。

　　正如陈晨所说。

　　国内无人机没有那块市场，照样活得好好的，损失不了多少。

　　可他们那边吃了一坨大的。

　　好不容易拉下脸皮求和，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

　　被喂了一坨屎不说，最重要的是临了也没捞着无人机。

　　张明瑞立刻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陈晨，把上级的决定陈述了一番。

　　陈晨反应可以预见的平淡。

　　毕竟他自己提出的建议，晨盾的业务总体上也没有受到影响，根本不用注意调整。

　　不过陈晨还是嘱咐让张明瑞亲自通知一下卫筱。

　　虽然卫筱现在对无人机的业务不怎么感兴趣，但毕竟人也是名义上的老板，得尊重一下。

　　……

　　此时此刻。

　　顺风产业园。

　　“你们陈总呢？”

　　“去西京出差了。”

　　卫筱寻思今天没什么事儿，过来找陈晨玩玩。

　　没想到办公室是空的，领导层只有齐莽一个人。

　　卫筱有些失望的瘪嘴：“我总感觉最近他有些事儿在背着我？”

　　“啊？没有吧！不会的！陈总不是那样的人！”

　　齐莽慌张的否认三连。

　　陈总走之前交代过，尽量少让卫总知道如来神掌的事情。

　　尤其是关于严涛的情况，一定要严格保密。

　　得知来龙去脉之后的齐莽表示很理解，也很佩服小老板的胆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如给他的勇气，竟然敢从小卫总的手里抢人。

　　于是齐莽立刻把话题转回到卫筱身上。

　　“卫总最近在忙撒子？”

　　“我？啊？额——没什么。”卫筱也有点慌。

　　齐莽有一句没一句的拉家常：“我看最近一期来很多新面孔，是不是有啥大动作？”

　　“没有没有。”

　　卫筱也否认。

　　但按照国际惯例，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顺丰最近大动作频频。

　　先是通过孙长兴的搭桥，收购了一家国内的商用火箭实验室。

　　签订合同的第二天。

　　火箭送快递的项目【千手观音】就秘密立项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

　　搞这个项目的时候，卫筱总有一种羞耻感。

　　总觉得自己背叛了陈晨，所以没怎么声张。

　　她寻思就算是要声张，好歹也要弄出一点成果，拿着实打实的成绩去滋陈晨一下子。

　　不蒸馒头争口气嘛。

　　得到否定答案的齐莽有些垂头丧气。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破冰的闲聊话题了。

　　他平常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但卫筱平常看起来挺活跃的一人，尤其是在陈晨旁边，话多的很。

　　今天一看，敢情卫筱也是个i人。

　　齐莽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一个破冰的话题。

　　“对了，我听行业内的可靠消息，说鹰酱要对民用级无人机解禁了。”

　　卫筱确实也回过了神：“是啊！”

　　“嗯，说是之前被禁的一些民用级无人机，比如太疆之类的，又可以出口了。”

　　“那我们也可以呗？”

　　“理论上是的。”

　　“耶！”

　　卫筱紧握小拳头，在自己的面前挥舞了一下。

　　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好消息。

　　过去这几年，顺风手里虽然没落下几架飞机。

　　但可没少投资无人机相关的产业。

　　一旦那边放开管制，又是一片广阔的蓝海市场。

　　卫筱不禁做起了美梦：“这样的话，飞牛的产品，甚至有一部分晨盾的低级产品都能卖出去了。”

　　齐莽也觉得这背后有商机：“可说呢，飞牛的产品在国内一般，但是只要走出去，那就是通杀，之前偷偷摸摸卖，效益都很炸裂，如果放开的话……”

　　“啧啧啧！发财了！”

　　卫筱眼冒金星。

　　以前她对钱不怎么敏感。

　　因为那时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可亲自主持千手观音项目之后，她才知道高新产业的烧钱。

　　啥也没干呢，验证几个理论就小一千万出去了。

　　如果这个时候禁令放开，飞牛什么的成功出海，狠狠的割一波韭菜，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要是梦再做的大胆点，甚至有可能把坑填平……

　　正在卫筱做梦的时候。

　　张明瑞找了过来。

　　齐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张明瑞好歹算是个e人，多少能调解下气氛。

　　“我滴乖！终于！我跑了两个园区，终于找到卫总你了。”

　　卫筱情绪很饱满：“你就没想过有个东西叫手机吗？”

　　“那你就没想过有个东西叫无人应答吗？”

　　卫筱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是勿扰模式，这才憨厚的向张明瑞道歉。

　　“我找卫总是要通知你一下，上面关于无人机进出口政策的调整……”

　　一言未必。

　　卫筱笑嘻嘻的插话：“我已经知道啦！鹰酱解除封锁了，对吗？”

　　“确实……”

　　“嘿嘿！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

　　张明瑞看看齐莽，又看看手舞足蹈的卫筱：“还有什么喜事儿吗？”

　　“就这个消息，够我开心一整天的了。”

　　“禁令放开，飞牛和晨盾杀入海外市场。”

　　“给外面那些麻瓜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魔法！”

　　“现金流不就来了吗？”

　　张明瑞想要插嘴：“卫总，你先别……”

　　“还有！最可气的那个ARD！”

　　“我他喵的一直记着呢，老找我们的茬。”

　　“这下可好！”

　　“禁令放开，就不是隔空对骂那么简单了。”

　　“等我们的产品杀入那边的市场，指定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卫筱走一步看十步。

　　连复仇的梦都做出来了。

　　激动小半天，才把目光放回到到张明瑞身上。

　　“张主任你刚说啥？”

　　张明瑞为难的一批，做足了心里建设才开口：“那边确实解禁了，但我们这边开始出口管制了，几乎是同一时间。”

　　“……”

　　“……”

　　“……”

　　屋子里一片寂静。

　　卫筱的脚趾都快在地上抠出了一套大平层。

　　她好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帖子。

　　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记不住半场开香槟必死的教训呢？

　　刚才在这儿载歌载舞……

　　复仇计划都摆出来了……

　　多小丑啊！

　　“不就是张主任，没你这样断句的，你一口气说完啊。”

　　张明瑞也很委屈：“我也想说玩来着，你压根也没跟我气口啊小卫总。”

　　齐莽抱着胳膊，理性的分析了一波：“那边放开了，理论上我们能狠赚一笔的，这下我们自己又管制，有点可惜了。”

　　天堂和地域总是在一念之间。

　　听到齐莽的分析，卫筱嘴都快嘟到半人马星座去了。

　　可说！

　　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机会。

　　而且是以自己的长处打对方的短处。

　　但凡放开了，能给他们达到生活不能自理。

　　“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自己管制。”卫筱愤恨的看着张明瑞。

　　张明瑞摊手：“陈晨。”

　　“什么意思？决策层也有叫陈晨的。”

　　卫筱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看张明瑞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这个陈晨就是陈狗。

　　“不是！他有病吧！美元他不香吗？”

　　卫筱脑门上挂满了问号。

　　有那么一瞬间，卫筱怀疑陈晨身上是有什么抗拒赚钱的buff。

　　好不容易能割回洋韭菜，他自己放弃了可还行？

　　最主要的是。

　　这种决定不应该是领导才能做出来的吗？

　　陈晨何德何能？

　　面对两人的疑惑目光，张明瑞只能用简短的语言尽量解释。

　　“其实陈总这么建议，是有战略思维在的，放眼的是长远的利益。”

　　“啊对对对！常远的利益是保障了，我卫筱的利益咔咔受损。”

　　“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卫小拳拳都捏紧了。

　　钱如果赚不到，那就赚不到吧。

　　反正自己习惯了。

　　但卫筱最气的是无法整顿海外市场，良币驱逐劣币。

　　“我本来还想重拳出击打到ARD，这下可好，又给他们走了一波狗运。”

　　张明瑞突然想起来：“说到这个，我还有个关于ARD的事情要通知卫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