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每一次我啊……”

　　“你说，我听着呢。”

　　看陈晨想都没想就回答自己的问题，谢超文以为小老板心中早有了蓝图，立刻放下笔，听的非常认真。

　　“我每一次都是在徘徊和孤单中变得坚强。”

　　“我理解，从有到无，晨盾有今天太不容易了。”谢超文感同身受。

　　“每一次啊，我就算受伤的一匹，我特么也不闪泪光。”

　　谢超文皱眉：“心情我能理解，但小老板你看着不像会哭的人啊。”

　　“我知道。”

　　“知道啥？伱一气说完呗。”

　　陈晨目光坚定：“我知道我一直有双翅膀，隐形的那种。”

　　“明白，你意思是晨盾就是你那双翅膀？”

　　“它能带我飞，飞过绝望。”

　　话说到这儿。

　　谢超文不免有些动容。

　　别看小老板嘻嘻哈哈的，但他也有一颗细腻的心。

　　今天八成是喝酒了，有点走心。

　　说实话。

　　谢超文和动力团队能体会到小老板的不容易。

　　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是不会走到今天的。

　　想着想着。

　　大家的情绪也都有点激动，所有人都紧盯着陈晨。

　　他继续声情并茂：“我从来不去想，他们有美丽的太阳。”

　　“谁啊？你说的是鹰酱吧？我们迟早会赶上的。”

　　“因为我看见。”

　　“看见啥了？”

　　“每一天的夕阳他都有变化。”

　　“有点诗意了，小老板你能不能说的通俗点？”

　　“我知道。”

　　“你又知道啥了？咱就说我能理解心情，但你可不可以把话一句说完？我好急啊。”

　　“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不是小谢，你是没听过这首歌吗？”

　　陈晨也是服了。

　　刚开始逗谢超文挺好玩的。

　　后来他发现谢超文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压根没听出来他在念隐形的翅膀。

　　“搞科研都把娃哥搞傻了，下个qq音乐吧，我推荐你听腾格尔那版，《钢铁的翅膀》，贼带劲。”

　　“……”

　　谢超文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是，你闹我呢？我还真的代入进去了，甚至都觉得有点燃。”

　　“你燃点可够低的。”陈晨摆摆手，“哪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们没有征途，搞好本职工作，服务好客户就够了。”

　　说完。

　　陈晨将文件合了起来。

　　项目本身他是满意的，因此不需要给谢超文多施加压力。

　　于是他另起一头说。

　　“我们去航展这个事儿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贼期待，到时候我能去吗？”

　　“你必须去，而且你得拿个ppt出来，到时候我们会展示。”

　　谢超文兴奋的拍手。

　　作为一个纯军迷，听到这话比拿到奖金还要开心。

　　但转念一想。

　　又不太对。

　　他手里的发动机毕竟是新技术，虽然不是军用，但也有保密的必要。

　　直接拿到航展上，恐怕会有泄密的风险。

　　他提醒道：“发动机也上航展，不合适吧？”

　　“没事，也不是让你把具体实验记录写出来，写个大概的情况就行。”陈晨并不在意。“况且，你现在就是站在展台上，用八倍祖宗的名义担保说你能独立搞出小涵道比发动机，也不会有人信。”

　　谢超文有点明白了：“有道理……”

　　“明天上午你们再辛苦一下，陪我去实验室看看。”

　　“下午可以吗？因为我正好约了两位冶金方面的专家讨论材料的问题。”

　　陈晨遗憾的摇摇头：“不赶趟，我中午的高铁去七路那边，要看看启光和龙云的情况。”

　　“那好吧。”

　　谢超文很想让陈晨在西京多留一段时间。

　　也不是非要他帮什么忙。

　　只是他觉得只要有小老板，干事儿心里才有底。

　　不过听到小老板排的满满的日程，谢超文也就没法多挽留了。

　　忙是真的忙啊，一个人掰成八瓣。

　　“小老板你多注意身体，多补点维生素和鱼油什么的，能提升精力。”

　　陈晨点点头：“好意心领了，不过就我这个折腾劲，喝鲁花5s一级压榨花生油都补不过来。”

　　第二天傍晚。

　　陈晨闪现到了临海市，见到了甘步庭。

　　启光现在日子过的很滋润。

　　手头有稳定的军方订单，而且空军还协调了技术人员进行指导。

　　公司的业务也几乎全部转型到了超材料方面。

　　毕竟给车子贴膜不如给飞机贴膜赚钱。

　　陈晨专门过来一趟，是想让甘步庭拓展一下业务范围。

　　自己手里的这几块料，只有甘步庭对于电磁波研究的最透彻。

　　以前他一直琢磨怎么反电磁波，是有技术积累在的。

　　他想让甘步庭试着攻克一下贴身雷达，后续放在支线无人机上，这样传感更加精确。

　　没成想甘步庭这小子想的更野，早就在琢磨相控阵雷达的技术了。

　　按他的说法。

　　这几年国内的雷达技术发展迅速，尤其是底层技术氮化镓发展迅猛。

　　这玩意儿一出现，雷达的技术和成本急剧降低。

　　他预想。

　　多则三年，少则五年，相控阵雷达迟早白菜价。

　　到时候就不只是军用了。

　　得知了这个想法，陈晨和甘步庭一拍即合，让他立刻着手组建团队，晨盾会力所能及的提供帮助。

　　俩人聊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

　　甘步庭依依不舍的派自己的司机将陈晨送到了龙云。

　　几个公司里，最不让人操心的就是龙云。

　　说到底。

　　人家干的是基础材料。

　　稳得一批。

　　只要一开始的方向对，后续基本不会走弯路。

　　李亮也保证一定给B22项目留出足够的产能，让这架飞机用上和军用级同级别的碳纤材料。

　　一圈北巡下来。

　　陈晨只感觉自己突然间瘦了五斤。

　　好在所有版块都在健康正常的运行。

　　在建项目也没有遇到技术上的难题，上下游都是稳的。

　　唯一不稳的可能就是钱了。

　　预算这玩意儿真没法说。

　　当初项目开展之前，预算数字是他和莫菲抠着小数点算出来的。

　　但每过一个周，就有新的名目出来。

　　这还是在卫筱和老爷子打了赌，发疯似的往外撒钱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卫筱，项目可能都走不起来。

　　但事到如今，陈晨也不好意思再跟卫筱开口。

　　老爷子已经掌握了卫筱的小算盘，大概率会重拳出击。

　　自己不好给人家添麻烦。

　　想来想去，他拨通了张明瑞的电话。

　　“喂，张副主任。”

　　“为什么叫我职务？你有什么阴谋？”

　　“我哪敢有阴谋？我就是问问上次你给我画的大饼什么时候烙？”

　　上次张明瑞说让自己参加航展。

　　同时还说晨盾可以在航展上卖点东西。

　　但没说准话。

　　陈晨想要一个准话。

　　“你说双尾蝎外贸的事情？”

　　“对，有消息吗？”

　　“有，原则上都同意了，文件过几天会出来，你就做好准备吧。”

　　听到这话。

　　陈晨心才放在了肚子里。

　　这些日子全靠着这件事吊着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但很快张明瑞强调道：“上面还替你联系了客户，等到航展的时候给你们搭线。”

　　“这多不好意思啊？”

　　“你先别客套，卖是可以卖，但是有一点小限制，毕竟是大型军事装备，要考虑国际影响，因此上级让你想想办法，让国际影响别那么差。”

　　“明白！你放心吧，我晨盾从来都是保障民生的公司，绝不倒卖军火。”

　　电话那头的张明瑞会心的笑了。

　　他太懂陈晨了。

　　这是个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一眼的存在。

　　只要轻轻提点一下，他便能完全领会。

　　闲聊几句之后张明瑞挂断了电话，上楼来到了孙长兴的办公室。

　　“外贸的事儿我刚跟陈总通了气。”

　　孙长兴放下了手里的钢笔：“他很开心吧？”

　　“有钱赚当然开心。”

　　“国际影响那事儿跟他说了吗？”

　　张明瑞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放心，陈总心里一定有数。”

　　双尾蝎外贸的批文是上级下达的。

　　所以考虑问题的大局观比较重。

　　赚钱是一方面，但如果因为卖几架飞机就被安上个破坏地区稳定的头衔，划不来。

　　之前事情一直没敲定，也是因为上头在斟酌这方面的影响。

　　孙长兴连着做了好几轮报告，才打消了几位领导的顾虑。

　　“眼看月初了，航展那边他准备的没有问题吧？”

　　此时孙长兴的工作重心已经偏移，桌子上的文件全都是关于航展的。

　　他虽然不是航展项目筹备组的。

　　但展会上好几个项目都有他的身影。

　　那些实物飞机他倒是不怎担心。

　　唯独晨盾这边。

　　肩负着战恐的战略职责，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展会。

　　所以他心里没底。

　　“谢副主任昨天还打电话问晨盾的事情，问他们的ppt和唬人的宣传片准备好没有。”

　　张明瑞一个劲的点头：“放心吧，我一直在跟的。”

　　“结果呢？”

　　“晨盾那边这几个月一直在忙B22项目，整个公司都围绕这个转。”

　　“哈？”

　　孙长兴有点意外。

　　虽然战恐战略任务值得重视，但是公司所有精力都铺在这个上面……

　　有点过分了吧。

　　毕竟是个吹牛的项目，搞个ppt弄个视频，最多再抬出来个模型就差不多了。

　　至于忙几个月吗？

　　张明瑞接着说道：“我听说陈总准备航展上三个项目，编制出一个装备体系，贼宏大，真的用心了。”

　　孙长兴虽然不理解，但总归是达成目的，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行，有准备就行，到时候我带谢主任亲自听他吹牛。”

　　话说完。

　　他又觉得缺少些什么。

　　这天光顾着忙航展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晨盾的真飞机搞得怎么样了。

　　“那个三段式网络的计划怎么样了，落地没？”

　　张明瑞摇摇头：“没消息，光听他们忙吹牛计划了，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怎么？您着急了？”

　　“什么话这叫，只是好奇人家新飞机。”

　　孙长兴这次对三段式网络还真没什么大的兴趣。

　　前几次纯属巧合。

　　双尾蝎出现的时候，空军正缺一架长航时的大型无人轰炸机。

　　SFNB01出来的时候，信支部队又缺保障机。

　　两架飞机都算是打手背上了。

　　弥补这两项空白之后，空军的力量相对平衡，没有明显的短板。

　　所以孙长兴手里的油漆桶暂时放下了。

　　“有一说一，咱们也不能全指望着人家陈总，显得我们像吃干饭一样。”

　　张明瑞嘿嘿直笑：“万一人那飞机很厉害呢？”

　　“歼轰侦，我们都有相应机型匹配，除非他掏出一家b2之类的乘波体战机。”

　　张明瑞并没有那么客观：“没准儿，陈晨邪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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