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了雏形，行动对陈晨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晨盾系内部别的不缺，全都是行动派，手脚嘎嘎嘎快。

　　第二天一早。

　　陈晨就在二期会议室单独约见了程淼，虽然是闭门会议，但公司尽人皆知。

　　原因无他。

　　小老板和程淼大吵了一架，员工们都看傻了。

　　小老板挨骂倒没什么稀奇的。

　　他经常玩嘴，和员工打成一片，所以是个人都能和小老板闹一下。

　　但程总监破防真的很罕见。

　　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论谁和程总监聊天，破防的总是对方。

　　程总监永远是那个风轻云淡扯出一抹笑容的人。

　　可这一次。

　　温文尔雅的程总监竟然出口成脏，要不是秦湘眼疾手快拦的及时，她新做的美甲能在小老板脸上划几道口子。

　　第二天中午。

　　程总监的和小老板吵架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顺风那边也知道了，导致沈欣和卫筱挨个来劝架。

　　劝陈晨的时候还好，大家都心平气和的。

　　然后回去劝程淼，沈总和卫总也都破防了，撂挑子不干。

　　最重要的是。

　　也不知道哪个二货把这事儿捅给了媒体，当时就有不良自媒体开始些小作文了。

　　行业巨头高管互撕，都不用怎么添油加醋，百万播放量轻松达成。

　　第三天早晨。

　　程淼递交辞呈，五分钟后获批。

　　第四天下午，程剑科技成立，外界普遍猜测程淼带着技术出来单干。

　　公司的名字也有点阴阳怪气老东家的意思。

　　无论如何。

　　业界秉承着晨盾出品，必属精品的原则，对程剑科技一直看好。

　　因为市场是有记忆的。

　　但凡是大科技公司出来的，总有一个定律——局势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放眼如今的资本圈和科技行业，真正能拿的出手的公司，基本上也就是当年那两三家公司走出来的。

　　所以市场认为程淼作为晨盾系第一个出来单干的高管，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甚至有小道消息传说，程淼的公司还没有成立，就已经获得了一些资方的青睐，得到了融资担保。

　　与此同时，羊城，金投资本。

　　“小姐，作为您的忠实合作伙伴，我必须负责任的告诉您，您一定要和华卫划清界限了。”

　　麦森用英语和金慕妍流畅交流。

　　但金慕妍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透过大落地窗眺望着城市。

　　她的家不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居住，最近只是为了处理公司的事情才回到羊城。

　　金慕妍记得当初自己出去的时候，羊城虽然繁华，但是新中有酒，多少有些参差感。

　　可现在。

　　从金投总部的高楼望去，比他们这座办公楼高的摩天大厦不在少数。

　　市容市貌异常整洁，街边没有流浪汉也没有瘾君子。

　　最令她感到不适的是城市中到处可见的无人设备。

　　无人机、无人车、机器人……

　　她虽然也在做这方面的投资，知道这是未来的方向。

　　可那些只是浮报告之上，并不具象。

　　但今天，她从羊城机场落地，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本应该存在于投资ppt里的设备。

　　这让她心里满满的都是错乱感。

　　“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

　　“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们还想成为这个世界上一流的投行，就必须远离风险。”

　　金慕妍这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麦森：“我们已经在和华卫协商了，我们毕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轻易的切割只能双输。”

　　麦森言辞激烈：“迟一秒，我们的资产都会受损，我们必须远离任何潜在的风险。”

　　金慕妍有些不耐烦了：“我承认华卫这些年是有些激进了，但是你不要怀疑卫叔叔的眼光，他的盈利能力还是很优秀的。”

　　“我不是说利润上的风险。”麦色一副说教的样子。“我们作为投资人，利润的风险承受是必备的素质，但华卫不一样，华卫存在的是地缘zz的风险。”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金慕妍三心二意。

　　但麦森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从秘书的手中掏出来几张纸。

　　“我有一些消息，是从可靠渠道得来的。”

　　“第一，鹰酱怀疑华卫的孙公司飞牛正在向海湾提供武器，用以对抗己方以及盟友。”

　　“第二，华卫系与晨盾系的战略伙伴进一步紧密，而晨盾系最近主导了一些针对鹰酱的大型武器项目。”

　　“综上，市场普遍相信鹰酱将会对晨盾实行严厉的制裁。”

　　“这就是巨大的风险。”

　　金慕妍无奈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巴拉巴拉，王八念经。

　　全都是过时的消息。

　　华卫系参与国防，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也是金投资本决定和华卫分手的根本原因。

　　金慕妍也许是对麦森说教的语气不感冒，更加的不耐烦了。

　　“华卫作为一家本土企业，参与军工行业，其实也很正常，商业就是如此，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走。”

　　麦森并不买账：“赚钱也要有底线，有良心，晨盾的主业全都是大型空间武器，这是在破坏地区和平，挑战国际秩序。”

　　金木研听完只觉得有一阵反胃：“鹰酱那边最赚钱的也都是洛马、波音这些军工复合体。”

　　“这不一样，洛马他们赚的的每一分钱，都是在维护世界和平，没有很大的风险。”

　　“够了，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很多次了，我们会加快进程，至于怎么做，我有自己的考虑。”

　　金慕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老生常谈的理由，一如既往的双标。

　　她也不明白，以前麦森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

　　那时无论是外资还是麦森本人，都在市场上有主导地位。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装的伟光正。

　　这几年，外资的影响力下降，麦森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些歇斯底里。

　　双标也不使暗劲了，直接挑明了无耻。

　　金慕妍也很讨厌这样的虚伪。

　　说实话。

　　早年老父亲就是靠着外资起家的，有着分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但凡能理清楚，她第一个选择和麦森分割。

　　“对了，你不是和卫筱见过一面吗？”金慕妍长叹一口气，转过话题。“她现在是华卫系的实际掌控人，你和她有交流吗？”

　　麦森点点头，张口就来：“有过一点，我劝她理智一些，不要选边站，为投资者负责，也为像你这样的合作伙伴负责。”

　　“结果呢？”

　　麦森想想就来气：“她骂我。老实讲，我以为华卫系的掌门人应该会有一些做人的底线，没想到他素质那么低。”

　　金慕妍听完微微一笑。

　　麦森说的其他金慕妍半信半疑，但是卫筱骂人这一点她完全不怀疑。

　　“行了，我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让你看个项目。”

　　金慕妍掏出一个文件夹。

　　“这里有一家初创公司，从事飞行汽车的研发，我觉得他们的技术和思路都有一些优点。”

　　“尤其是他们的创始人程淼，我关注很久了，是个有能力的人才。”

　　“另外，我有确切消息，这家公司已经在和谷歌风投和霍洛维茨接洽投资了。”

　　“我觉得这家公司很不错，你先看看再说。”

　　听到这话，麦森这才忍着心中的怨气，接过了金慕妍手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