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清晨的光照进病房。

　　害怕余晓敏想不开，安娜陪床陪了一个晚上。

　　空军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关心余晓敏的情况。

　　叶安然和张小六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获得允许后，叶安然进到病房。

　　余晓敏看见叶安然，她准备下床时，被安娜拦住，“医生说你现在的状态需要休息。”

　　叶安然叹口气道：“余小姐，海汶最后的遗言，要你好好活着，恩情，他来世再报。”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们说。”

　　“我们一定尽全力办到。”

　　…

　　看着余晓敏浮肿的眼睛，和她鹅蛋脸上挂着的两条泪痕，这丫头，不知道哭了多久。

　　余晓敏摇头。

　　她咬着嘴角，“叶长官，能，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哪怕是在他的坟前，待一待，行吗？”

　　余晓敏哽咽着。

　　叶安然眼睛红润，他点头，“当然，能。”

　　余晓敏难过的脸颊挤出一丝丝微笑，“谢谢。”

　　“我想回家，整理两件衣服。”

　　…

　　安娜：“我陪你去。”

　　叶安然有些庆幸安娜跟着他一块北上。

　　不然他一个异性，很难照顾余晓敏的情绪。

　　他叫孙茂田带两个人开车护送余晓敏和安娜。

　　等她们离开医院。

　　叶安然也没有在机场多待。

　　他和张小六，高直航开车前往吴海汶的家里。

　　杭城吴府。

　　一排军车停在吴府门前。

　　正站在窗前欣赏字画的吴海汶父亲看见军车，他微微一怔，转身下楼。

　　同时下楼的还有吴海汶的母亲。

　　两人走到吴府大门口，看着排成长队的军车，吴海汶父亲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吴海汶母亲疑惑道：“是不是海汶又惹事了？”

　　几乎同时，一排军车打开车门。

　　叶安然和高直航等一行空军全部下车。

　　同时抵达吴府的还有吴海汶生前的战友。

　　他们身着飞行夹克，站成两排。

　　在高直航的带领下走到吴海汶父母面前站成两排。

　　吴海汶父亲愣住。

　　他有种不得预感。

　　张小六走到吴海汶父母面前敬礼。

　　吴父认出张小六，他微微一礼，“少帅。”

　　“是不是海汶，在部队闯祸了？”

　　吴父有些忐忑。

　　家里的产业，他儿子看不上。

　　非要去当空军。

　　一家人整天提心吊胆的。

　　当前，华夏空军力量薄弱。

　　吴父渐渐地也能理解儿的初心。

　　报效祖国，哪管什么穷富啊。

　　叶安然走上前向吴父，吴母敬礼。

　　张小六介绍道：“吴老，这位是东北野战军副司令叶安然将军。”

　　…

　　吴父，吴母一怔。

　　他们连忙向叶安然鞠躬。

　　叶安然哪受得起二老的一礼。

　　他连忙扶住二老，“二老折煞晚辈了。”

　　吴父看着叶安然，他目光移到二人身后的空军飞行员队伍。

　　“叶长官，少帅，海汶是不是给国家惹祸了？”

　　“……”

　　叶安然摇头。

　　他鼻子一酸，从怀里掏出青天白日勋章，递给吴父。

　　还有一张阵亡通知书。

　　“吴老，吴妈。”叶安然双手颤抖着，递过去勋章和阵亡通知书。

　　“对不起，是我没能把海汶带回来。”

　　他深鞠躬。

　　李桂东和高直航上前鞠躬，“吴老，吴妈，对不起。”

　　…

　　吴父和吴妈愣住。

　　吴父伸手接住勋章，和阵亡通知书，他大脑一片空白。

　　“我儿，他怎么了？！”

　　…

　　“吴老，海汶在和鬼子的飞机缠斗的时候，被鬼子数架飞机前后堵截，导致他身体中弹，飞机失控坠机牺牲了。”叶安然解释道。

　　…

　　吴妈身体一软。

　　正要瘫倒地上的时候高直航和李桂东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我的儿啊！”

　　吴妈痛哭出声。

　　…

　　吴父眼睛通红，他抚摸着青天白日勋章，抬头看着叶安然，“我儿，没有给华夏空军抹黑吧？”

　　…

　　叶安然摇头。

　　“吴老，海汶是华夏空军的骄傲，是英雄。”

　　“他不但没有给国家抹黑，他还在东北击落了鬼子三十多架飞机。”

　　…

　　吴父沉重的点头，“只要我儿没有给国家抹黑，我也就放心了。”

　　“他有什么遗言没有？”

　　…

　　叶安然：“海汶说，您二老的恩情，他来世再报。”

　　“感谢您二老教育出这么优秀的军人，感谢您二老为抗战做出的贡献。”

　　叶安然喉结涌动着，“从今天起，我们鹤城空军的这些人，全是您的儿子。”

　　“您和吴妈有任何的事情，直接到笕桥机场，或者给鹤城空军挂电话。”

　　“我们一定随叫随到。”

　　…

　　吴妈以泪洗面。

　　眼泪顺着眼窝往下淌。

　　她抓住高直航的手，“孩子，谢谢你们。”

　　“海汶他从小胆子就小，谢谢你们让他变得这么勇敢。”

　　“吴妈想问一句，孩子现在在哪？能不能让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去见见孩子？”

　　…

　　吴父皱着眉头，“孩他娘，别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

　　叶安然连忙说道：“吴老，吴妈，不麻烦。”

　　吴父抬头看着叶安然，“真不麻烦的话，我们想去看看孩子，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叶安然点头，“您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前，派人来接您。”

　　“好，好，谢谢。”吴父搀扶住吴妈，两人互相搀扶着转身。

　　等两人进屋。

　　关上门时，叶安然转身。

　　他正准备走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二老的哭声。

　　叶安然：……

　　他回到车上。

　　看着副驾驶位置上的马近海，“二哥，给106师师长白木挂个电报。”

　　“让他把海汶的遗体，送往鹤城烈士陵园。”

　　马近海点头，“是！”

　　…

　　车队回到笕桥机场。

　　马近海给白木和马近山挂去了电报。

　　马近山接到电报后，他从鹤城棺材铺定了一口棺椁，运到机场后，由莱蒙托夫驾驶运输机前往北新罗。

　　白木接到电报。

　　他带人从鸭绿江撬了几块冰，把吴海汶的遗体装进冰棺，庄重的举行了一个送别仪式后，送往新义机场。

　　…

　　余晓敏和吴海汶的父母准备好后，叶安然接上他们，一并前往鹤城。

　　…

　　叶安然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云层，他要把牺牲在北新罗的兄弟们，全都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