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航重工集团一楼无尘车间外。

　　飞鹰队飞行员李桂东、沈亦琴、于青山、李耳等人待命。

　　在高直航前往榆关的这段时间里。

　　他们除了每天必要的体能训练，防眩晕训练之外，最多的训练任务是从模拟驾驶舱完成的。

　　入夜时。

　　他们接到了参谋长谢柯电话。

　　要求飞鹰队全部抵达北航重工集团，进行一级战备执勤。

　　同时。

　　有两个排的地勤人员也接到命令。

　　同飞鹰队一起，战备执勤。

　　凌晨零点。

　　束北斗扶着登机梯下来。

　　夏立国搀扶住他。

　　刘敬意也冲了过去，扶住束北斗另一只胳膊。

　　“束老，您慢点。”

　　束北斗好似一夜白了头发。

　　其实，他非常疲惫。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倦意。

　　钱伟绅等科学家走时，给他留了一笔财富。

　　不。

　　是给华族留了一笔财富。

　　他要尽快让这笔财富成为华族人征服星空的奠基石。

　　刘敬意爬上登机梯。

　　他看着有细微变化的应龙战斗机。

　　眸光看向伫立在一边的谢柯。

　　“谢参谋长。”

　　“到。”

　　谢柯不由自主地回应。

　　在这些科学家面前。

　　他所承担的工作就是做好服务。

　　生活上的服务。

　　工作上的服务。

　　他甚至承担起了协助科学家寻找零部件的工作。

　　从白糖到镜头，再到各种进口的精密仪器。

　　他在省府的这段时间，电话从鹤城挂到沪城，挂到北平，甚至是挂给了加仑。

　　好在。

　　他凑齐了束北斗工作组想要的所有东西。

　　刘敬意下了登机梯。

　　“麻烦找一个飞行员。”

　　“试飞一下。”

　　…

　　谢柯愣住。

　　他回头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

　　懵了。

　　他咽了咽口水，“刘，刘先生。”

　　“不太好吧？”

　　谢柯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别说飞机不具备夜航的能力。

　　就算具备了，也没人飞过啊！

　　何况。

　　就算是飞，也需要有星辰的时候飞。

　　1915年-1916年。

　　德意志使用“齐柏林”飞艇轰炸大不列颠。

　　后来改用飞机，以10-22架编队继续轰炸大不列颠。

　　大不列颠加强防空，迫使德意志进行夜间轰炸。

　　德意志出动飞艇208艘次，飞机435架次。

　　投弹300吨。

　　那个时候的飞机没有装配雷达。

　　由德意志地面间谍在地面点火吸引飞行员的注意，向大不列颠境内投放航弹。

　　夜航需要飞行员非常好的视力。

　　同时，也在极好的天气，有月光星辰时展开行动。

　　否则飞行员难以分清地面和天空，严重会导致飞机坠毁。

　　此刻。

　　这糟糕的天气。

　　让飞行员夜航……

　　岂不是要命了？

　　刘敬意走到车间门口。

　　他看着深夜长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去做飞行动员吧，今天晚上必须有飞机升空。”

　　…

　　谢柯僵住。

　　他走出车间。

　　在灯光下，站着一排年轻人。

　　有人十七八岁，有人二十出头。

　　要论有钱，数眼前这帮哥们有钱。

　　要论开飞机打鬼子，他们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面对突然走到面前的谢柯，飞行员敬礼。

　　李耳看着有些消沉的谢柯。

　　他疑惑问道：“参谋长，怎么了？”

　　“需要从你们当中选两个飞行员，马上升空。”

　　“协助科学家完成夜航实验工作。”

　　谢柯声音很小。

　　飞鹰队的飞行员听得清楚。

　　他们没有犹豫，几乎同时异口同声，“我去。”

　　…

　　声音整齐。

　　没有一个人反应迟钝。

　　谢柯怔住。

　　他皱眉看着深空，黑暗，仿若深渊，未曾能见到一星，一辰。

　　如果一旦出事了。

　　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咬了咬牙关，“不行，我再去沟通！”

　　平白无故叫他拿着飞行员的生命去做实验！

　　谢柯做不到。

　　他今天要是拿着兄弟们的生命开玩笑，那他就不是个人！

　　李耳：“参谋长！”

　　李桂东：“参谋长！”

　　于青山：“让我们去吧！”

　　“……”

　　风。

　　轻轻地吹动着飞行员的头发。

　　战机在机库里，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即便是面对未知的深渊，黑暗，飞鹰队也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想要进去游说刘敬意的谢柯，突然站住。

　　他一时间，非常难以抉择。

　　李桂东：“我们想要打走小鬼子。”

　　“不能靠着我们蛮干！”

　　“现在有科学家给我们保驾护航，给我们提供更多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万一，我们的飞机往后具备夜航的能力，那日后我们的部队和老百姓，将会减少很大的伤亡不是吗？”

　　…

　　沈亦琴：“谢参谋长，让我们上吧！”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哪怕是牺牲了，只当是给后面的兄弟，开路了。”

　　…

　　于青山：“参谋长，下命令吧！”

　　…

　　夏立国转身凝望着车间外面的孩子们。

　　他心情非常沉重。

　　万一发生意外。

　　绝无生还可能。

　　这些孩子，当真就不怕吗？

　　不！

　　他们一定也怕！

　　只是，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他们能做。

　　这种送死的事情，总不能叫人家苏维埃人去替咱们做吧？

　　谢柯喉结滚动着，他很难过。

　　“等我去通知一下叶副主席！”

　　“参谋长。”

　　“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们不做，就没有人能做了。”

　　李耳抬头凝视着谢柯。

　　谢柯：“好，给你们十五分钟，每人写一份遗嘱。”

　　“是！”

　　飞鹰队全体飞行员应声回应。

　　北航工作人员请飞鹰队进入会议室。

　　他们将在会议室驻留15分钟。

　　15分钟后，他们将驾驶着同高直航型号一致，又有些不一样的应龙战机，执行夜航试飞任务。

　　在会议室里。

　　每个人写下了自己的遗言。

　　有人思念父母。

　　有人表白心爱的女孩。

　　有人寄希望还未出生的骨肉，成人，报国。

　　凌晨0点30分。

　　飞鹰队腰杆挺直，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

　　他们把遗嘱放在了会议桌上。

　　此刻。

　　武装待命！

　　直击浩瀚长空！

　　：今天四更，说话算数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