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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芙没有急着杀了真理会会长，她还有好几个任务要结算，顺便想试着看能不能从真理会会长身上爆出更多金币。

　　她双手抱胸，冷眼看着愈发虚弱的真理会会长。

　　“现在感想如何？”

　　真理会会长面无表情：“为什么不马上杀了我，是想以胜者的姿态来奚落我这个败者吗？”

　　白芙笑了笑：“我倒是没有那么无聊，老实说，虽然在暗网上发布了多条对我的暗杀悬赏，还派了不少人来暗杀我，但我对你谈不上有多恨，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快，你和野火帮的老大一样，是我在祖源星的引路人。”

　　这番话让真理会会长愣了许久，他浑然没想到白芙的台词会是这样的。

　　出人意料，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引路人？

　　这是什么评价。

　　似乎是和垫脚石一样的评价，但又不至于像垫脚石那样具有攻击性。

　　他闭上眼睛，紧绷的脸略松：“既然伱想聊，那我就陪你聊一聊吧。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玛尔斯克实验室的？如果那个实验室的位置没有暴露，我的变种人计划或许能走得更远。”

　　“真想知道？”白芙反问。

　　真理会会长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很多。

　　白芙解释起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和你一样，本该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角的人，他试图追查灵能研究所二号分所流落的黑曜石碎片的下落，通过对新闻和从旧日共和国那里搞到的情报，他分析玛尔斯克地区和基因原体的某处可能存放着黑曜石碎片，他是个天才对吧？我和他原本应该会有一些不错的合作，可惜，他想杀我，我就只能先送他上路了。”

　　这个答案让真理会会长瞳孔猛缩。

　　“时代的主角？他和我？依我看，你才更像这个时代的主角。”

　　“原本不是，但在干掉你们后，已经快要是了。”白芙又说了句让真理会会长摸不着头脑的话，下一秒，她话锋一转，“听到灵能研究所和黑曜石时你就没有一点感想吗？”

　　真理会会长脸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芙道：“我调查了你的过去，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那是一份一百多年前的报纸，上面刊登了你在当英雄时接受的记者采访内容。”

　　真理会会长沉默了。

　　白芙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否认也没用。

　　“采访中，记者问你为什么会当一个不求回报的英雄，你的回答是你小时候父母双亡，过得很贫困，是一个好心人暗中资助了你。在那个好心人的帮助下，你才能吃得起饭，上得起学，你一直很感激那个人，所以在毕业后，你很想找出那个人，亲自向他道谢。

　　“但你找了他很久，好几次已经很接近他了，但始终没能见面，你感觉他在躲着你，直到几年后你才知道原因，你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他是个黑帮的混混，他怕，怕你见了他之后会感到失望，所以他一直藏，但他藏来藏去，最后还是以一种很不体面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

　　“他有着和你相似的过去，只是那时候没有人救他，所以他最后稀里糊涂的加入了黑帮，在遇见你后，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他不想让你走他的老路，所以偷偷资助了你。

　　“你知道这些后，就立志要和他当个一样的人，当然，你说的一样是指像他一样帮助其他人。因为曾被人撑过伞，所以你也想给别人撑伞。我很好奇，曾一直践行这个理念当英雄的你，到底在灵能研究所一号分所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绑架无辜的尤利娅的样子。”

　　白芙在真理会会长面前蹲了下来。

　　这个答案很关键，不仅涉及祖源星的剧情探索度，还很可能涉及到新的隐藏任务。

　　真理会会长盯着白芙：“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我都特意换了一张脸。”

　　白芙道：“我有一些你无法理解的特殊能力。”

　　真理会会长叹了口气：“特殊能力吗？你确实很特殊，听你讲述我的过去时，我感觉你好像是在讲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的过去，刚才在基地时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我，我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也可能只是你说的那个人的复制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说‘他’的故事吧。”

　　那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故事。

　　外星飞船在白塔共和国境内坠落，各大国在飞船里找到了一个重伤垂死的异星来客，一块特殊的黑色石头，和很多他们看不懂的资料。

　　随后，各大国和那个垂死的异星来客达成了协议，他们成立了灵能扩散委员会，全力研究飞船上的东西。

　　灵能扩散委员会建立了多个研究所，其中负责研究变种人技术的一号分所为了研究，先是从监狱抽调了许多犯人，最后因为犯人中很难找到符合要求的目标，他们便盯上了平民，他们委派人偷偷抓捕了不少符合要求的平民。

　　在这个过程中，真理会会长接到了一群人的委托，委托内容就是帮这群人找回失踪的家人。

　　历史的齿轮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正式转动的。

　　“所以，你为了救那些人去调查灵能研究所一号分所了，你没想到一号分所背景那么深，最后深陷了进去，成了他们的实验对象？”

　　真理会会长艰难地点着头，继续讲述起往事。

　　在实验室，他经受了无数次折磨以及数次洗脑，但他都挺了下来，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到实验室的目的是什么。

　　他找到了委托者让他救的那些人，向他们转述了家人的期许，而后，他和这些人约定。

　　“我们一定要活着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真理会会长等啊等，等了一年，在这个过程中，他眼睁睁地看着许多曾和他达成约定的人死去。

　　他愤怒、痛苦，却无济于事，他只能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以免被人发现自己异常。

　　一年后，机会终于到来。

　　那一天，灵能扩散委员会的某个成员国出于私心，派人暗杀了那个异星来客，各大国之间因此爆发了极为激烈的矛盾，一时间研究所里的很多人都被抽调走了，研究所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带着所有无辜实验体从研究所逃出去。

　　但他还是低估了研究所的安保级别，那时候的他也不像白芙跑去刷副本时那样有人帮忙。

　　“没有人能救我，我只能自己救自己，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

　　真理会会长想错了。

　　在身陷重围时，是他要救的那些人牺牲了自己替他换来了自由。

　　当他在时隔一年后重新呼吸到研究所外的空气时，他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是去救人的啊！

　　可是，他到底救了什么？

　　他想起那一张张和他一样平凡的脸，他想起那些平凡的人一边感谢他，一边用血肉之躯抵挡研究所的安保人员让他赶紧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那些委托他的人。

　　“我什么都没有带回来，我只带回来了仇恨。”

　　真理会会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天过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去见那些委托者了，他是去道歉的，但没有人怪罪他，那些委托者感激他，追随他，从那时起，他们建立了真理会的雏形。

　　真理会追逐的从来不是真理，只是公道。

　　他们奋力挣扎，本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看见曙光，然而某一天各大国突然打了起来，接着，大灾变到来了，整个世界轰然爆炸，在废土之上，真理会第一次看到了讨回公道的可能。

　　“我四处调查，所有人都在说那个异星来客死了，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就藏在基因原体，我们这些最初的变种人都是用他的细胞改造出来的。

　　“我从来没指望能依靠其他国家的力量去报复那些把我们送入地狱的人，他们从来就是一伙的，我也没有除感应外的证据能证明那个异星来客没有死。

　　“我一步步发展真理会，吸收了很多遭到那些国家迫害的人，我多次袭击基因原体，为的就是找出那个异星来客还活着的确切证据。

　　“你应该很好奇基因原体的那个李程为什么会投靠真理会吧？他看了我的记忆，然后信仰崩塌了，我就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白芙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很多谜题都解开了，她如愿以偿的收到了新的游戏提示。

　　【祖源星剧情探索度+1.3%】

　　在助力她成为祖源星唯一主角的道路上，真理会会长又做出了新贡献。

　　“很动人的故事，唯一的问题是你在复仇的过程中牵扯到了太多无辜的人。”

　　就在这时，尤利娅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所以我现在躺在了这里，这就是对我疯魔的报应吧。”

　　真理会会长闭上了眼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真的乏了，倾诉一番也不能缓解内心的虚无感，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填补内心的那个空洞。

　　白芙看着眼前弹出的两个选项，这是任务【真理会的起源】的后续。

　　第一个选项是直接杀死真理会会长，第二个选项是帮真理会会长完成遗愿，干掉那个异星来客。

　　她当然是选择第二个选项了，第二个选项的任务奖励明显更高，而且她早就想干基因原体了。

　　“你安心的去吧，我会送基因原体的那群人下来见你的。”

　　真理会会长猛地睁开双眼，他盯着白芙端详许久，似乎是想将白芙的长相深深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你……看来是我弄错了，你不是我的克星，而是……救星……”

　　虽然来的很晚，但依然是救星。

　　他内心的空洞忽然得到填补，他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是接受了他人记忆的人造人还是那个“他”本身。

　　在意识飞远之时，他不自觉地去想，如果那天他准备带着人从研究所逃走时，白芙突然出现在研究所里会怎样。

　　他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还未长大的时候。

　　真的，一直到现在，他实在再没有吃到第一次被资助时购买的那顿饭似好吃的饭，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璀璨的星辰了。

　　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

　　真理会会长死了。

　　他孤单地躺在地上，他死后的样子很平凡，和每一个不曾在历史中留下姓名的人一样。

　　但他又实在谈不上有多孤单，贝纳尔多以及其他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真理会超能者过来了。

　　他们没有和白芙开打，亦没有去怪罪白芙。

　　他们拭去会长脸上的血迹，然后，第一个人从衣服里掏出药剂，一口饮下，那是强效毒药，在毒药的作用下，他很快就死在了会长的身旁。

　　在他之后，除贝纳尔多以外的超能者全都做出了相似的举动。

　　噗通噗通——

　　一个个让各大势力忌惮不已的超能者就这样像割麦子一样接连倒下。

　　他们死得决绝，死得不给自己留一丝情面，又死得令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为之震动。

　　“他们和我一样，是最初委托和追随会长的那些人的后代，我们能走到现在，全靠会长的支撑，会长他背负了太多他本不该背负的东西。”

　　“他们选择死，是因为他们宁可死也不愿再被曾经那些仇人的继承者俘虏。”

　　“我必须活着，我要为他们收尸，我还要活到亲眼看见基因原体崩塌的那一天，哪怕遭受再大的屈辱，在那一刻前我也必须活着。”

　　贝纳尔多为每一个同伴合上双眼。

　　当科尔曼等人到来，他坦然的伸出双手，任凭科尔曼等人将他拷了起来。

　　“你们赢了，但靠的不是你们自己的力量。”

　　贝纳尔多笑得科尔曼等人额头青筋暴起，愤愤地给了他两拳，但他仍然在笑。

　　在哈哈大笑声中，真理会会长死亡，真理会覆灭的消息如同龙卷风席卷了整个祖源星。

　　白芙无意去了解其他人的欢呼。

　　她不知道这是否如那些人在终端里说的一样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她只知道在祖源星属于她的时代到来了。

　　她打开游戏提示面板，结算的信息如流水般刷了出来。

　　【你击杀了真理会会长】

　　【你完成了区域主线任务[守望者悲歌]分支2[守望天使]】

　　【你完成了阵营任务[真理会的消亡]目标5、6、11】

　　【你完成了剧情任务[真理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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