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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修吾猛一睁眼,便已经从千年前的长安,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心神仍然沉浸在裴旻在长安挥出的最后一剑中。
直到锦鳞蚺轻轻用头碰了他两下,他才清醒过来。
“这可真是······”
胡修吾现在心中很复杂,之前涂君房让他抛下世俗,和他一起参悟斩三尸之道。到了晚上他就亲身见到了一个天下绝顶的剑客,用手中的剑告诉他这话是在放屁!
“呼~”胡修吾想了一会脑袋都大了,不过看着眼前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的玉兔,彩蛇,觉得受了不少的安慰。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钻牛角尖,既然暂时想不出来,那就干脆不想了。
“原来你叫阿蛮!吴竹鞘御杖刀的原名是折桂。”
欲凌绝顶问苍穹,敢向蟾宫折桂枝!
十八岁的裴旻得师傅赐剑,他当场将剑取名为折桂,并以此立下成为天下第一剑的誓言。
胡修吾摸着阿蛮的脑袋,这次他手上没有再映覆金光,摸着阿蛮根根发着荧光的毛发,却也没有任何不适。
他在裴旻的记忆里,不仅观摩了一场裴旻记忆最深处的两处场景,也因此学会了蓬莱剑派的幽月剑法。
靠着幽月心法,胡修吾勉强将阿蛮体内的庚金之炁压下,将其从庚金相转变为月相。
嗯嗯,我就说裴旻前辈不会那么没有风趣,闲暇时撸着像是钢丝刷一样的玉兔有什么意思。
撸了两下阿蛮的头,将阿蛮两边的竖耳都压了下去,又看了一眼盘成一团的锦鳞蚺:
“我要不要也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三尸?”
锦鳞蚺的颈部高高的抬起,平视胡修吾,努力的在自己的蛇脸上表达出了,‘你是认真的吗’的诧异神情。
胡修吾哈哈一笑,顺手拍了拍锦鳞蚺的头:“哈哈,让我想想,嗯你要不干脆就叫玉京子吧。”
“希望你有一天也能驮着我,前往天上的白玉京。”
唐《传奇·崔炜》中记载,上清八真之一的北极真人安琪生,乘着玉京子蛇飞升至天上白玉京。
“很好,接下来睡觉。”
现实里和涂君房打了一架,又在幻境中成为了裴旻的背后灵,体会了安史之乱,胡修吾现在算是身心俱疲了,不管有什么事都要明天再说。
胡修吾向后一倒,就躺到了自己的枕头上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之后,玉京子和阿蛮对视一眼,互相嫌弃了一阵,又纷纷变回原型。
玉京子变回三尸针,飞回针囊钻进胡修吾的枕下,而阿蛮则变回折桂,倚靠在胡修吾的床边。
两个器灵一左一右的守护在胡修吾的身边。
······
第二天一大早,胡修吾就找来了于白猿的电话,向他说了折桂的事情,裴旻明显是蓬莱剑派的祖师。
那折桂也算是蓬莱剑派的祖师遗物了,胡修吾还学会了幽月剑法,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于白猿一声。
于白猿听胡修吾讲完了整件事后,反倒豪气的说道:
“哈哈,你就放心的拿着折桂吧,我于白猿送出的东西没有往回收的道理。”
接着,胡修吾又将自己学会了幽月剑法的事告诉了于白猿,
于白猿听说了这件事后,不仅没有生气自家剑法外泄,反而很高兴胡修吾学会了幽月剑法。
这下算是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胡修吾也算是裴旻祖师的隔代传人了,那就是我蓬莱剑派的人了,我于白猿是蓬莱剑派的掌门,四舍五入之下,胡修吾不就等于是他的徒弟嘛,这很合理。
直到他听见胡修吾所学的幽月剑法中,有寒镜破山河这一招,他才有些动容,立即和胡修吾说他会马上赶去四九城。
蓬莱剑派的两大绝技,仅有广寒凌霄传了下来,寒镜破山河已经失传了很久了。
于白猿说很快赶到,是真的快。
只隔了一天的功夫,他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赶到了四九城,还给胡修吾报了一个地址,嘱咐他带着折桂一起过来。
胡修吾只能在放学之后才有时间过去,本来王也每天回家都挤公交回家的,正巧今天放学的时候杜哥开车来接王也,他顺便蹭了王也家的车去了于白猿说的地址。
到了于白猿地址上所说的胡同,胡修吾下了车向着驾驶位挥手道谢:“杜哥,谢谢你送我过来。”
杜哥操着一口四九城本地的口音:“嗨,多大点事,你爸和王董那是什么关系,还用的着和我客气。”
“不过,修吾把你放到这就行了吗?真的不用我来接你吗?”
王也窝在后座上懒洋洋的说道:“杜哥,不用管他,这孙贼有能耐的很,不用操心他。”
胡修吾和王也算是相熟的发小了,两人知根知底都明白对方是怎么回事,所以王也在面对胡修吾时也没有多少伪装,露出了自己的懒鹤的本相。
胡修吾也对杜哥说道:“没事的杜哥,我就是来拜访一个前辈的,你和王也先回去就行了。”
杜哥这才说道:“那好吧,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打电话。”
然后便开车将王也送回王家,而胡修吾数着门牌号,顺着胡同往里走,在看见于白猿所说宅院后,便打算上前敲门,对发现院门根本就没有关。
胡修吾推门进去,脚踩在院子里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地上都是细小的煤渣,顺着地上的残渣看去。
在小院子的一角堆放着一方煤炭堆,煤炭上还铺着塑料布防止雨水。
“又不是冬天,这院子里堆这么多的煤炭干什么?”
胡修吾在心中暗想,屋里传出了于白猿的声音:
“是修吾吧,快进来。”
胡修吾应了一声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从幽灵冢中掏出折桂,然后才接着往小院深处走去。
这个校园子是典型的四九城四合院规制,但是并没有要比胡修吾他们家的院子小上一些。
在屋檐下面,于白猿还有另外一个老头正坐在一个小桌子前,一壶老酒,几碟小菜,聊的正欢。
于白猿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而那个老头呼吸平稳悠长,眼睛囧囧有神,明显也是个异人。
于白猿为胡修吾介绍道:“这位是张锻,你叫他张叔就好了。他应该是四九城里,不,应该说是整个华北地区最好的刀匠了”
可能是因为常年打铁的原因,张锻的嗓门很大:“叫什么叔,我都可以当这小家伙的爷爷了。”
“人家的师傅是上清的吴得常。”
吴得常作为上清的太师叔,辈分在江湖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于白猿一句话,就让张锻不再说话,转而看向胡修吾手中的折桂:
“这就是你昨天在电话里面讲的剑圣裴旻的佩剑?小家伙能不能让我上手瞧瞧?”
张锻一见到折桂这柄剑圣佩剑便两眼放光,实在忍不住心中对他的好奇和向往,便胡修吾伸手讨要。
在他伸出手时,胡修吾便瞧见张锻的小臂上,有如同猎豹般的斑斑烫伤,让胡修吾不由的多瞄了两眼。
看见胡修吾的眼神,张锻倒是满不在乎:
“这是年轻时候学艺时留下的伤痕。”
“手艺人,手艺人,手上没有点伤,怎么好意思称自己是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