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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还能坚持,你去把周忠旺接应出来。”常正成不待烟枪靠近,便大声吼叫着要他去接周忠旺等人。
如此情势紧急时刻,烟枪自然不敢临阵抗命,他呼哨一声便率身边精骑拨转马头,朝着周忠旺他们所在奔去。
常正成此刻尚不知韩兆惠落马被围,他见烟枪已经与周忠旺汇合一处,料想他们近十骑精锐,冲出一众步贼的围困应当不难,便双腿控马大喝道:“往东,二百步外林地旁土丘。”
邢金银瞬间会意,也跟着大吼:“护着常头先走,俺断后……”
赵兴光却并未急着催马奔走,他动作略显迟缓地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迎风奋力摇晃几下,一蓬小火苗便即燃起,只见他脸上满是痛苦神情,艰难地抬起右手将一个小铁疙瘩凑了上去。
原来正是大憨子牛成虎落马之前,留在战马褡裢里的那颗“小炸雷子”!
赵兴光强忍伤口撕裂的钻心痛楚,发力向着追击而来的贼群就甩了出去,虽然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而使伤口再次撕裂,钻心的痛楚伴随着鲜血不断涌出来,可他的面上却满是欣慰的笑意,口中更喃喃道:“该死的恶贼,好教尔等知晓炸雷的厉害!”
断后的右伍长邢金银正好在他身边,忙用虎枪的枪杆拍击在战马屁股上,大声叫着:“什长快走……”
…………
就在常正成他们策马奔向东面官道下的土丘之时,左伍长周忠旺在烟枪等人接应下,正待冲出贼众围困也朝着这边奔来,却见他并未急着冲出,而是不停地大声吼着:“韩兆惠……韩兆惠……韩兆惠……”
烟枪见他们只两人与贼奋战,心中就已觉得不妙,此刻一听他不停呼唤着“韩兆惠”的名字,登时明了一切。
只听他大声喊道:“警戒,驱贼退后。”
烟枪喊完便腾身站上了马背,旋转身体向四周探望,片刻不到便又稳稳坐回马背上,喊了一句:“大家随我冲。”
在常正成这一队人马中,烟枪可是本领十分出众的老夜不收,素来深受众兄弟的信任,甚至还有一丝崇拜在里面。
此刻众人见他信心十足,便纷纷扬鞭催马随在他身后一同冲了过去……
不知何处射来一支弩箭,烟枪竟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左手的旁牌悄悄换了一下位置,便将那力道并不很猛的弩箭格飞开去。
而他手里的长斧却是一顿猛烈劈砍,真是当者非死即残,面对这帮子该死的贼众,烟枪可以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可怜之心。
眼见前方的贼人纷纷避让开,一个身披铠甲的明军骑士身形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地上,一滩暗红色的血泥淤积在身下,完全看不出他是否还有气息……
“该死的恶贼……”
见此情景,烟枪的心中痛如刀绞一般,但眼下却也别无他法,只听他嘶吼着:“快,救他上马。”
很快两名战士策马杀过去,驱散已经为数不多的贼人,这时周忠旺才奔过来翻身下马,直接抱起韩兆惠就扶上了自己的战马,他才又翻身上马坐在韩兆惠身后紧紧扶着他,免得再落马。
“史头,还有口气!”
听了周忠旺的话后,烟枪虽怒气不减,但心中的愤恨多少还是有一些消解,他吼道:“不许恋战,随我往东退……”
………
土丘上,邢金银正搀扶队官常正成观看着下边吆喝叫骂的贼人,心中愤恨异常,他回望了一眼土丘上横七竖八躺卧着的伤员,虽然一个喊“疼”的都没有,但从他们的神情间亦可看出都是在强自忍耐罢了。
“常头,贼寇既不强攻,又不肯撤走,看样子似乎在等援军到来啊。”烟枪这个硬汉的脸上也显出一丝忧虑。
“嗯。别看老赵他们受了伤,就凭这些个贼东西,还拦不住咱。”
常正成看了看西边方向,又接着说道:“不过,且先不急,等等小段的二什,咱们汇合了再一同杀出去。”
他抬手指了指土丘下面的那片小树林,对烟枪说道:“冲下去,夺了那片林子,守在那里,可有把握?”
烟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土丘下一小片树林紧挨着官道,看常正成的意思是想将那片不大的林子拿在手中,好随时冲下土丘奔官道撤走。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问题,贼人虽多些,却无多少好手。”
烟枪史达诚目光仍然停在那片林子上,接着又道:“照我看,带上两个人,也就够用了!”
“不行。”
常正成斩钉截铁地说道:“据我观察,贼寇中不乏好手,尤其是那些个孩童模样,动作矫捷,下手狠辣,不可轻视他们。”
“可……”
烟枪略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俺带的人多了,常头你这里怕不好守啊!”
“无妨,我观贼寇似无硬攻之意。”
常正成十分坚定地说道:“何况你若能占据那片林子,贼子精锐本就不多,他若敢强攻我这里,你大可从侧翼出击,岂不是一冲即溃!”
烟枪略想了一下,也觉得常正成的话很有道理,当下点着头说道:“那我带三个人下去。”
“不。”
常正成笑着对他说道:“带四个。你一什右伍的弟兄都带上,人多好办事嘛。”
烟枪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他向常正成抱了抱拳,便转身招呼起一什的弟兄,这时身后又传来常正成的声音:“把弓带上,尽量少用手铳,那玩意装弹太慢啦。”
…………
“他娘的,这帮狗官兵太难对付啦。”
“嗯,看上去真比傅宗龙、丁启睿的手下厉害些,我看可以跟左良玉麾下官兵比一比嘞。”
两个贼头看着土丘方向,十分悠闲地聊着天,当听到同伴竟拿土丘上这伙官兵跟左良玉麾下相比,不由心中不服气。
“哼。左良玉又如何,咱大元帅断了他的水源,还不是龟缩在营里不敢出战,只是派些杂兵来送死。”
“这倒是不假,不过南边这些官兵,却比河南本地兵强些……”
“哼,那又如何呢?”
先前说话那贼头冷笑道:“现如今儿他们断了水源,还能挺得几日?到头来还不是溃败奔逃!”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身处的林子南边传来一阵纷乱声音,接着就见一个老年厮养边跑边爬过来,慌乱说着:“冲……冲下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