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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军正在准备攻打的不过是闯军新筑起来的一个小土寨罢了,寨墙并不是很高,守寨的人马也不算多,表面上看起来要冲破似乎并不算很难。
徐勇,原本名叫高勇,他幼年丧父,时任宁武总兵官的榆林人许某,年约五十岁上下,因一直未有子嗣,便将高勇收为自己的养子。
高勇因而改姓为许,名叫许勇,他自此便与母亲、妹妹一同在许总兵官署中居住,待年岁稍长,就开始习练骑射搏战之技,极有膂力,很受许总兵的器重,待他也无异于亲生儿子一般。
后来许总兵卸任归乡,许勇及母亲、妹妹也一同与许总兵归榆林榆和堡居住,当时附近居民都以为许勇就是许总兵的亲生儿子。
可惜好景不长,许总兵的姬妾突然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出来,正是由于有了自己的亲骨血,许总兵对待许勇便不再如此前那么重视了。
而许总兵没多久就过世,许勇与从兄之间也因继承家业之事,而渐渐有了些许嫌隙,于是许勇便慷慨激昂的言道:“大丈夫当自取封侯耳!”
随即就拜别了母亲,带着妹妹一起仗剑游历关东,当时正值万历朝末年,许勇还是十六七岁的意气风发之年,在战事不断地辽东从军入伍。
在他二十岁时就逐渐崭露头角,以斩首功,升任百夫长一职,又因许、徐二字读音相近,后来便被讹传为“徐勇”,再者他也是离家出走,对养父的感情也在日渐淡去,因此未曾做过辩解,所以一直沿用了徐勇这个名字。
后来,陕西流贼暴乱之风兴起,转战纵横陕西、山西、河北、河南、荆楚等地,朝廷便调左良玉等部官军前来征剿流寇,徐勇此时已隶属左良玉麾下,随同征剿流贼,转战各地,累功升至游击将军一职。
少年时即已从军征战的徐勇,可谓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了,他发现贼寨的西边地势较高,便率领麾下骑兵先绕到了西边,打算来一个猛冲突袭,一举破开贼寨。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距离贼寨西门约摸一箭之地处,正是通向开封的官道大路,而中原地带的官道由于年年月月里,各种大车不断通行,早就被轧出了许多低矮的坑坑洼洼,这些坑洼往往比正常的地面低上几尺,而最低处甚至都已有一人多深,这种情形在河南本地常常被称为“大路沟”。
眼前的这条大路沟更是经过了贼军改造,不惟比平常所见更深之外,其两岸也是格外的陡峭,非但不利行走,就连攀爬都已是十分费力。
徐勇所率的左营骑兵冲到此处,不得再进,正原地徘徊之间,突然贼寨的营墙上火器、弓弩齐发,“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过后,左军骑兵便倒下数十骑之多。
不过,徐勇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突如其来的惨烈局面,却并不显得惊慌,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周边地形,立刻发现右边不远处有一段大路沟似乎很浅,便立刻传令命人马往右面带去,打算从那里攻进贼寨。
…………
此刻,贼寨中正在睡觉休息的贼军也早已被外面喊杀声惊醒,而为首的两个贼军将领都是姓白的,他们一个是白旺,另一个是白鸣鹤。
他们二人早已注视着这支企图劫营的左军骑兵,刚刚看见他们冲到大路沟边,便下令发射了一阵火器、弓弩。
现在看到他们竟然又想从右边绕道过来,白旺同白鸣鹤略一商量,便决定各率五百骑兵分两路出寨外迎敌。
贼军猛地从营内冲出,来势很凶猛,左军骑兵禁不住纷纷往后退却,大约退了百多步后,徐勇发现贼军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也没有后续的贼军杀出。
他立即拨转马头,再次挥兵与贼军战在了一处,双方兵力相差不大,势均力敌之下,竟然就此焦着在一起,短时间内怕是难分胜负。
…………
就在左良玉偷袭闯军炮台和营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在朱仙镇岳王庙内正商议军事的闯军各大将们也得到了军报。
刘芳亮听闻自己负责防守的营寨被左军偷袭,立刻就一跃而起,率着自己亲兵离开了岳王庙,上马直奔战场飞驰而去。
李自成因担心刘芳亮吃了左良玉的亏,便忽地站起身来,想要率领标营亲军前去增援,刘宗敏见状忙站起来,劝阻他道:“今日与往日不同。往日咱们兵将很少,每遇打仗,你总是不计危险,身先士卒。可今日咱们兵多将广,何用你大元帅再亲自冲锋陷阵?我代你去就是啦!”
他言罢,就迈开大步往殿外走去。
宋献策忙起身将他拦住,开口说道:“大元帅不能去,刘爷也不必去,这事还用不着你们亲自出马。我看左良玉也决不敢倾巢而动,仅是想夺取炮台,占点便宜,顺便借机试探我军实力罢了。若是担心明远将军安危,随便派任何一位将军前去协助都是可以的。”
闯王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便对袁宗弟说道:“汉举,你替我走这一趟吧,率领一千骑兵前去驰援明远,要是有困难,我这里还可再增派人马支援。”
袁宗弟领命而去,可等他率军赶到之时,左良玉早就已经鸣金收兵,只剩下刘芳亮营中闯贼在打扫战场了。
左良玉本来就是想要趁贼军营寨空虚,意图奇袭得手,并无大打之心,后来看到刘芳亮率骑兵赶来增援,他自知时机已过,自然不愿继续鏖战,便赶紧鸣金收兵。
刘芳亮和张鼐也趁着左军退去,抓紧抢修炮台,将大炮运了上去,同时将没有挖完的壕沟也全部挖好,周围防守的那些个小堡也都进行了加固,鹿角拒马等障碍物也在布置中。
从这天午后开始,这边布置的几尊大炮便不断地朝着左营打炮,炮弹呼啸,惊扰得左营将士不敢安歇,也确实炸死炸伤一些左营兵马,给左营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一时间,人人惊慌不安,军心士气也更为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