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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啥不让打了?”刘道瑞盯着楚天问。
“因为——”楚天迟疑了一下说道,“刘连长,你觉得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枪法特别准的女人,搭上好些的兄弟的性命值得吗?”
楚天到底没有把对面是孙宝儿,而且是和他们关系很好的友军的事说出来。
如果刚才不出人命他可以说出来,然后凭借着大家都是东北军的情份还可以给孙宝儿求情。
可是现在出人命了,而且还是两条人命!那么他就不能说出他们营跟孙宝儿的关系了。
如果一旦说出来,这刘道锐非但不给他面子,再把自己这些人给收拾了怎么办?
他倒不是怕和刘道锐翻脸,而是现在还没到翻脸成仇的时候,刘道镜的人想抓住孙宝儿也绝不是容易的事。
原来楚天是听说孙宝儿枪法很准。可现在他是亲眼见证了孙宝儿的枪法。
而刘道锐他们这些人的武器无非是步枪与机枪的轻武器,以这样的武器想抓住或者打死一个神枪手并不容易,那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的。
所以他觉得刘道锐虽然肯定不会放过孙宝儿,但也未必会跟孙宝儿拼命。
那么接下来双方便也只能僵持着,离天黑还得有三四个小时。
所以呢,他现在就也只能以刘道锐不应当伤亡过多的人为理由拖着,能拖一时算一时且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楚天当然明白自己的底线,如果说刘道瑞非得要抓到或者打死孙宝儿的话,那么他们就也只能跟刘兆瑞翻脸成仇了。
别说大家都是东北军的,那没用!想当年西安事变的时候,东北军的少壮派还把东北军的元老给暗杀了呢!
听了楚天的话刘道锐沉吟不语起来。
现在他也后悔了,他本想采一朵路边的野花,却哪想到这回碰到了一棵刺玫?自己还搭上两条人命,若是再搭上十几条二十几条的话,那完全是得不偿失。
可是若说让他就此放过孙宝儿,让一个自己至今都没有看到长啥样子的女人给“欺负”成这样,他此心何甘?
而出楚天眼见着刘道锐在那里寻思,他心思忐忑那也是转的飞快。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活捉孙宝儿只是想把孙宝儿和他的同伴打死的话,那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让楚天打的话,他会派机枪掩护,然后就派着步兵往上冲,只要冲到三四十米距离,一排手榴弹过去肯定就解决战斗了。
正因为如此,楚天也怕刘道锐想到这条道。所以他又试探着建议道:“刚才你院子里是两个方向响枪,那他们至少是有两个人,或许更多呢,要不派咱们的人在四圈围上,然后再试探一下?他们不可能每个人都是神枪手吧,说不定能从别的方向冲上去,是吧?”
楚天为什么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那就是他得让刘道锐顺着自己的思路去想,不能让刘道锐的脑袋瓜闲着。
如果换成军事术语的话,那他就是在误导或者扰乱一个指挥员的指挥思路。
要说楚天这些年来跟着商震王老帽这些人在一起,那可真不是白混的。
有的时候,尽管他不会像商震王老帽他们那样使出些出人意料的办法甚至损招来,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想不明白商震王老帽他们所用的办法的意图所在。
听楚天这么说,刘道瑞便道:“那咱们就试试。”
其实这也不是说刘道锐笨,他都当连长了,他能不是老兵吗?他只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楚天其实和他所要围攻的那个鲁南游击队的女子是一伙的!
可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楚天已变得成熟了。
正所谓,学生在学校里固然可以学到知识,可是社会才是一所真正的大学啊!
刘道锐把手下的士兵分开了,东南西北都有人,就把那个破院子给围上了。
当然了,围上是围上了,那现在刘道锐他们所在的这一路人距离那所破院子有五六十米,至于其他三面都在百米以外。
这事儿都不用刘道锐提醒,士兵们也都看到了那个院子里的女人枪法确实是准,五六十米开外一枪正中眉心。
就这样的枪法,步枪就不说了,至于说用盒子炮他们还真就没有这样的枪法,那么他们谁又会往那100米距离之内凑?
外面东北军的动向自然被院子里的人观察到了,那个院子里面有两个人,却正是孙宝儿和小斧子。
此小斧子正微瘸着一条腿借着墙的掩护挪动的,他已经在院墙里转了一圈了,嘴里就嚷:“媳妇媳妇,那些狗日的把咱们围上了,这几面都有人!”
正拿着盒子炮通过院墙的窟窿观察着对面情形的孙宝儿就羞恼的回道:“不许喊我媳妇!”
小斧子“哦”了一声接着却是又叫道:“宝儿!宝儿!”
就小斧子那叫声让孙宝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是她偏偏拿小斧子没招,于是只能说道:“你还是叫我媳妇吧!”
“嘿嘿,这不就对了吗?是不媳妇?”小斧子洋洋自得。
“你这个不知道愁的,咱们已经被敌人围住了,不想法突围,你在这跟我贫嘴!”气的孙宝儿就训小斧子。
现在孙宝儿都后悔了,自己昨天夜里怎么就对小斧子心动了呢?怎么就和人家睡了呢?
原来小斧子受伤后,孙宝儿用她家祖传的膏药给小斧子治枪伤竟然还真的就见效果了。
奈何孙宝儿随身带的膏药有限,眼见小斧子伤势有了起色,膏药却快不够用了。
没奈何,孙宝儿也只能带着小斧子往她家这头赶,找她爹要膏药。
就小斧子枪伤那个位置虽然伤势见好却也不可能正常行走,孙宝儿就又想办法找了个毛驴车,这其中的艰难就不说了。
最终孙宝儿带着小斧子真的就找到了她爹也要来了膏药,小斧子的伤势是一天天见好。
就象现在,虽然走路有些瘸,可已经不耽误正常行动了。
孙宝儿和小斧子在一起久了,耳鬓厮磨,小斧子身上那点零件该见的都见了,不该见的也都见了,那也是患难见真情。
更兼小斧子不是省油的灯,男女之事那也是懂的,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反正自从昨夜起,这世间便又少了一个姑娘却是又多了一个婆娘!
眼见着孙宝儿应了媳妇这个称呼,小斧子这才又借着那院墙的掩护满院子跑,围着他们找东北军那是东西南北哪个方向都有,他和孙宝儿只是两个人他得勤盯着啊。
由于正面和村子太近,他们同样不敢露头,那想看别的方向有没有敌人过来那可不就得勤跑吗?
孙宝儿一边盯着对面的村子一边听着小斧子满院子蹿的脚步声那心情也是复杂无比。
两个人都是一个游击队的,原本就是很熟的,她也就是把小斧子看成个小孩子。
而当她知道小斧子对自己有男女方面意思的时候,那也就是“哧儿”的一声,不以为然的叫一声“小屁孩儿”罢了。
可是自打这回战斗小斧子没有弃自己而去反而与自己同患难便感觉到小斧子成熟了,干的那是男人的事,不知不觉就觉得人家不是个小屁孩儿了。
而昨夜与小斧子春风一度后,那就愈发觉得小斧子是个真爷们儿了。
可是现在她一见小斧子那不定性的样子,却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可是自己真的看错人了吗?昨夜男女之事也就罢了,她却又不由得想起那回给小斧子看伤给自己展示的男子汉的雄壮,那却是让自己怦然心动芳心以许的开始。
只是自己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女人,现在就要被敌人给杀了吗?她的心中却又充满了不甘。
孙宝儿心思是如此之复杂,一时之间在这战斗之际竟然失神了,直到小斧子叫道:“媳妇,西面又有人上来了,咋办?”